《渣虫觉醒笔记》冷山就木

4、雄父

　　飞行器驶进了一座庄园，贺辞看着窗外向后行驶的树木，再次感叹法希林家真的很有钱。
　　贺辞下了飞行器，看到面前站着一位管家，管家向二人行了礼，就往前走。
　　法希林领着贺辞走进大厅，路上还碰到几个人。
　　贺辞低下头，耳语道，“这是家里的佣人吗？”
　　“不是，这是雄父的雌侍。”法希林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贺辞仔细打量了迎面走过来的人，长得唇红齿白，看着比法希林还要小几岁。
　　而眼前的人感受到贺辞试探的眼神，稍稍把衣领向下扯了扯，露出了一抹谄媚的笑。
　　贺辞连忙转头，打了个冷战。
　　法希林伸手将贺辞挡在身后，眼神凶狠地瞥了雌虫一眼，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经过刚刚那一遭，贺辞整个人都显得安分多了，再也没多看旁边一眼，对虫族的道德伦理又刷新了一次。
　　“叩叩”管家敲了敲门，“大公，贺辞阁下到了。”
　　“让他们进来。”
　　管家闻言推开了大门，俯下身坐了一个请的手势。
　　待两人走进去，偌大的会客厅里，坐着一位稍微有些沧桑的男人，身边还搂着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
　　贺辞刚进去就感受到了那双浑浊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他佯装镇定，牵起法希林的手，走到男人面前。
　　男人拍了拍身边男孩的屁股，露出邪笑，“乖了，晚上再去找你。”
　　那男孩有些不满，又抱着亲了许久。
　　贺辞感受到法希林的手指蜷曲了一下，挠的他的手心有些痒。他攥紧了法希林的手，还捏了捏，安抚住了法希林。
　　“雄父。”法希林叫了一声。
　　男人最终不舍地放开小男孩，让他离开。他翘着腿坐在沙发上，随手端起茶抿了一口，“贺辞是吧。”
　　贺辞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是的伯父。初次见面，我叫贺辞。”
　　男人吐出嘴里的茶，咒骂道，“谁泡的茶这么难喝。”
　　大公将茶水泼在贺辞脚边，“你去给我重新泡一壶。”
　　贺辞面不改色，甚至还带着笑，伸出手来，竟是要接过那茶杯。
　　法希林咬紧牙关，就这么一只虫，也配使唤雄主。
　　他走上前，拿起大公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瓷片飞溅，贺辞连忙拉开法希林，“有划到吗？”
　　大公从沙发上跳起，指着法希林大骂，“混账东西，你居然敢这样对我，你就不怕我告诉雄保协会，让你从军部滚蛋吗！”
　　“那你就去告我好了。”法希林回怼道，他早就受够了雄虫次次拿这个威胁他。
　　雄虫脸色都涨得通红，显然是气极了，“我早知道就应该把你扔到地下聚会，当初我原本要把你送给艾德尔公爵，要不是你背着我嫁给了这个c级的雄虫……”
　　贺辞的脸随着他的话慢慢地黑了下来，这个艾德尔就是通讯录里那个家伙。
　　地下聚会，是雄虫交换雌虫的场所，在那里的雌虫只会沦为取乐的工具。
　　法希林面无表情的站在雄虫面前，他早就无所谓雄虫的谩骂和侮辱了。
　　贺辞低下头，凑到法希林耳边，轻声问道，“我可以打他吗？”
　　“什么？”
　　“我可以打他吗？”贺辞又重复了一遍。
　　“我可以替您动手。”
　　“那就是可以了。”
　　话没说完，贺辞一拳头砸在了雄虫的脸上，下手又快又狠，看的法希林愣了两秒。
　　大公被打的摔了出去，常年不健康的生活，让他显得有些臃肿，这一下直接把他打出血了。
　　“啊啊啊啊！”大公摸着嘴边流下的血，在地上尖叫起来。
　　贺辞又补了一脚，雄虫直接口吐白沫晕了过去。打完人之后，贺辞拉着法希林转身就跑。
　　两人几乎是冲上了飞行器，贺辞坐在位置上心脏还在扑扑地跳着，他笑着，“我好像给你惹了个麻烦，法希林。”
　　法希林跑的头发有些乱，他伸手捋了捋，“没关系，您等级比他高。”
　　“我不是c级吗？那他不得是d级了？”
　　“谁说你是c级的？”法希林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我的军衔只有A级雄虫才能匹配到。”
　　贺辞笑的更开心了，“早知道我就多打几下了。”
　　法希林拉过他的手，“但是雄主你也太冲动了，你的手有没有受伤？”
　　贺辞看着法希林认真的侧脸，心下一动。
　　他像是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驱使着，猛地一把紧紧抱住了法希林，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平复那激荡的情绪。
　　他的笑声在法希林的背上回荡，那是一种如释重负的笑，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
　　贺辞的童年是在福利院中度过的，那里的生活教会了他许多东西，而他学会的第一件事，便是忍耐。
　　忍耐那无尽的寂寞，忍耐那时常袭来的饥饿，忍耐生活中所有的不如意和艰难困苦。
　　然而，就在这一刻，他似乎忘记了那些长久以来的忍耐，忘却了所有的后果和代价，只是单纯地想要发泄内心的情绪。这样不顾一切地行事，对他来说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雄主？”法希林有些慌张地推了推贺辞。
　　“我第一次打架，是不是很帅。”贺辞仰起头，歪着脸看着法希林。
　　法希林点了点头，真的很帅。
　　两人坐着飞行器出了庄园的时候，贺辞突然想起了在逃公主的剧情，噗嗤一声。
　　之后的几周，贺辞和法希林都过着平淡的生活。担心贺辞在家无聊，法希林给贺辞买了个家用机器人。
　　大部分情况下，虫族都不太喜欢家政代理功能的机器人，因为这意味着雌虫没有尽到照顾雄虫的义务。
　　但法希林每天都要去军部，没法时时刻刻都照顾着贺辞。
　　新机器人到的那天，贺辞显得很有兴趣，他还给机器人取了个名字，小爱同学。
　　机器人圆头圆脑的，手脚却很灵活，因为用户需要，还调成了可爱模式，机器人每天盯着粉色泡泡在家里忙上忙下。
　　贺辞特意把庭院打理出来种满了鲜花，小爱同学在一旁一会儿递花种，一会儿递铲子，最后卡在泥里出不来了。
　　贺辞拍了一下小爱同学的铁皮脑袋，“你是傻的吧！”
　　“主人好坏啊Ｏ(≧口≦)Ｏ，快来救我啊啊。”
　　法希林笑着上前把小爱同学拔了出来，拿起手帕擦了擦它身上的泥，“小心点。”
　　小爱同学：（づ￣3￣）づ
　　“雄主想种什么？”法希林拿着手帕给贺辞擦了擦汗，结果越擦越脏，突然反应过来这条手帕刚刚擦过小爱同学身上的泥土。
　　“法希林，你好过分。”
　　贺辞有些不满的看着法希林，明明脸上还沾着灰，表情却哀怨的不行。
　　法希林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
　　贺辞心里给自己比了个耶，这是第57次逗笑法希林，贺小辞你好样的。
　　“紫藤花。”
　　“我来帮您吧。”法希林上前，伸手去拿铲子。
　　贺辞连忙后退，还随手收起了法希林的手帕，“这里脏，你靠后些。”
　　法希林也没执意帮忙，其实他不太懂园艺的事情。
　　法希林就坐在一旁，看着雄虫忙前忙后，不自觉的在温和的阳光下闭上了眼。
　　等贺辞忙完，一回头正看到法希林靠在一旁熟睡的样子。
　　他走近，下意识屏住呼吸，慢慢的端详这法希林。
　　法希林真的很好看，贺辞试探性的低下头，嘴间的距离慢慢的缩小。
　　要贴上去的一瞬间，法希林的睫毛抖了抖，贺辞连忙大退半步。
　　“雄主?”法希林揉了揉眼，头发的翘起了两根。
　　好可爱，贺辞捂着嘴。
　　“您种好了?”
　　贺辞捂着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心脏，点了点头。
　　“为什么种这个？”
　　“我觉得他好看。”
　　“而且……”
　　而且花语也很好，最幸福的时刻。
　　接下来的几个月贺辞也是过上了幸福安详的日子，除了没有工作，什么都不缺。
　　等到贺辞都快忘记了大公的事情，雄保协会上门了，还是那个胖胖的代理人。
　　只是这次他看起来没有那么从容，额头上流了几滴汗下来，边用手帕擦着边和贺辞打招呼。
　　贺辞把人带进了家里，代理人显然有些难办，“贺辞阁下，虽然您是雄虫，但是也不可以殴打大公啊，更不用说你们两的等级相同……”
　　话还没说完，法希林拿着贺辞的诊断报告，塞到了代理人手里，“雄主和他不一样。”
　　代理人扶了扶眼镜，看清了纸上印的A级彻底没话了。
　　如果是A级和C级，那连动手都算不上了，顶多算是“切磋”。
　　代理人瞬间变得殷勤起来，满脸堆着笑，“贺辞阁下，多有打扰了。”
　　“那……”
　　“当然是大公的错了！”代理人一脸正经地收起了手里的资料，“还有贺辞阁下的资料也该更新更新了。”
　　贺辞连忙抽出资料，“这倒是不麻烦了。”
　　代理人有些疑惑，“这恐怕……”
　　“不行吗？”
　　“…………也行。”代理人又掏出手帕，擦了擦汗，忙不迭地离开了。
　　贺辞看着纸上的“A”，想来如果更新资料肯定会有更多的糟心事。
　　第二天晌午，贺辞才悠悠转醒。法希林早就去军部报到了。
　　贺辞坐在沙发上，开始思考自己今天该干什么。
　　工作是找不到了，现如今也已经快晌午了，说不定可以给法希林做个午饭。
　　说干就干，他跑进厨房，花了五六分钟辨别虫族的调味料和食材。
　　小爱同学在贺辞旁边急得团团转，“主人，让我来帮你，来帮你。”
　　“不用了。”贺辞坚定的拒绝了，又重新埋在了冰箱里。
　　又捣鼓了半小时，才做好两道菜，想着快要到饭点，贺辞提起饭盒就冲上飞行器。
　　小爱同学在后面追着，“主人要早点回来呦。”
　　他看着眼前乱七八糟的按钮，老老实实地拿着智脑查了十来分钟的飞行器使用指南。
　　等到军部，已经一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