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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入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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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这个月难得的晴日,满街的桃树开花了,偶尔有点雨滴在花上,迟迟不肯离去。
温府要嫁女儿,温府
上下好似对这场婚礼都格外重视,个个在那忙活搬嫁妆,他们看样子要把温府搬空,特别是他小妹,什么好的都往自己怀里塞。温弃幽并不想要多大的阵仗,他并不打算一辈子都甘为人妻,并不打算带多少嫁妆。
李从言在王府等了半个月,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这天,他还是第一次穿婚服,不过不是娶他喜欢的人,也行了,到时候和温暮月聊聊,毕竟他也不想真有了夫妻之实。
考虑到李从言是个傻子,婚礼程序没多么复杂,也没人给他灌酒,本来来的人就没有,顶破天了也就府上的几个下人,李从言想着自己的打算,他静静的坐在那,等待着李从言过去揭开她的红盖头。
李从言的人设是傻子,自然要做出一些符合傻子的事的,他快步跑到温暮月身旁,手忙脚乱的掀开了盖头,丝毫没有一点的礼仪。
看着温暮月抹了胭脂的脸,好不娇嫩,但她的眼神和温弃幽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很冷淡,李从言不在乎那么多,他细细打量着和温弃幽七分相像的脸,如果把这层胭脂抹了,恐怕是一张和温弃幽完全相似的脸吧,想来温暮月是矜贵的,高傲的,李澈心里默默的想。
温暮月说是神女也不为过,李从言还没见过如此好看的人,恐怕天下都找不到比她还要好看的人了,她的一双眼是如此的高傲,矜贵,忍不住上去想去亲吻。
李从言就静静的看着坐在床上的人,许久他跌跌撞撞的走到床边,身子一放松睡了过去。
还僵坐在床上的温弃幽看着这画面,算了,李从言是个傻子让让他。
温弃幽站了起来,他看着身旁熟睡的李从言,径直走向屋外。屋外的丫鬟看到王妃出来了,赶忙上去询问。
“王妃殿下你怎么出来了,今天是……”还没等丫鬟说完,温弃幽指了指床上熟睡的李从言。
丫鬟瞬间明白了,她们王爷大喜之日也能睡着,王妃这么好看一个人,他居然能忍着睡着。
温弃幽没理她,转身去了偏房。再笨小丫鬟也反应了过来,王妃是想和王爷分床睡,但是……这王府冷淡,哪有什么干净的屋子腾出来给王妃啊。
连忙追了上去,挡在了温弃幽身前“殿下,这王府冷清……没有什么多余的干净的房间,只有等明天下人们来打扫,你看马上都要到晚夜了,下人们大多睡了”
温弃幽也累了,他并不打算打扰下人们休息,只好回到婚房。
床上的李从言姿势放荡的睡着,抱着一个枕头,婚服都还没褪去,鞋子也还好好的穿在身上,温弃幽看不得如此邋遢的局面,他上前将李从言拍醒。
刚醒的李从言是有起床气的,他揉着发蒙的双眼,想着教训一下这个叫他起床的那人,待看清那人,才发现是温暮月,她正抱臂高傲的俯视着床上的李从言。
“把衣服换了再睡”李从言本打算哭闹一番但明显他对温暮月的话很适用,像条傻狗一样的听话,他听温暮月的话,乖乖的把发饰,婚服,鞋子褪去了才爬到床里面去乖乖的躺着,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温暮月。
温暮月被他看烦了“把眼睛闭上”她褪去繁琐的婚服,命下人打来一盆热水,擦去脸上的胭脂。蜡烛被吹灭,黑暗中李从言看不清温暮月的样貌,只记得她上了床,就在自己身边躺着,他想着,脸突然的红起来了。
到底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
温暮月侧着身子躺在他身边,床说大不大,但是够两个人成年男子躺在一起了。这时候李从言倒是不困了,他注视着温暮月垂下的长发,似乎能闻到一股药香味,和半个月前在温弃幽身上闻到的一样,或许温府的两位公子小姐都忠于医药,听闻温暮月最喜她的那位兄长,温暮月那么美,身上肯定会有一股药香味。
躺在身边的那人静静的睡着,李从言也不好意思去打扰她,他只能凭着黑夜里的月光,通过那丝丝月光,看清他身边的人。
第二天早晨,温弃幽醒得很早,身旁的李从言已经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了,睡姿太丑了。
李从言醒的时候,身边的温度已经冷了下去了,他这一觉睡得倒是舒适“现在几时了”睡得有些发蒙,他哑着嗓子问。
“巳时了,你再睡就要吃午饭了”端坐在高椅上的人,抬起眼眸看了一眼李从言,后又低下头去继续翻越着他从温府带过来的医术。
李从言从床上爬了下去,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那也好,睡醒了还有午饭吃,姐姐”
正在看着书的温弃幽僵住了,这人之前嗲着嗓子叫他哥哥就算了,这次还嗲着嗓子叫他姐姐。罪无可恕!
“殿下别叫我姐姐了,妾身比你还小”
“啊?那你叫我哥哥,我叫你妹妹吧”李从言有点不太好意思,想来温暮月好像比温弃幽小3岁,算着好像比自己只小几个月。
温弃幽忍着不发怒,手中的书都被捏得皱巴巴的,哼,我叫他一声哥他受不受得起。
“行啊,哥哥”几乎是压抑着愤怒。
“好的妹妹,今日起你就是我李从言的妹妹,放心我李从言在没人敢欺负你”
温弃幽倒是没想到李从言这么无赖,咪起双眼看着面前的这个人,不过李从言倒是开心了,本来娶了温暮月就有点尴尬,想着两人以后该怎么过,今天这下就解决了。
“殿下怕不是忘了,在这皇城,你是傻子王爷人人都可以欺负你,我嫁给了你同理,温府会成全皇城的笑话,而我会永远披上傻子王妃这个称号”温弃幽不温不热的将这话说了出来,照样还是平静的看着书,似乎在阐述一件平常的事。
这时候,李从言才回过神来,他没想到温弃幽会说得这么直白,是啊他娶了温暮月,温府上下都要因为他被连累,温弃幽……会被排挤,他不敢相信,但皇命不可违,这可如何是好。
温弃幽见李从言低着头,似乎很用功的思考着这件事,他这次不假思索的点了出来,丝毫没考虑到后果,反正这傻子也拿他没办法,就算真挣扎了,到时候一扎穴就行了,省得给自己找麻烦。
“妹妹对不起,我……我也没办法”见李从言憋了这么久,只憋出这么一句话,温弃幽不在乎李从言的道歉,事也成定局,再怎么道歉也没用。
他想起昨日他妹妹送她,那是他第一次见他着男装,清秀,温弃幽很是喜欢。
“哥,你嫁过去了,我想你怎么办”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哥你听外面的人说了吗?他们都在调侃我们温府,说温府花瓶嫁傻子”温暮月说着地下了头,不敢看温弃幽,都怪她,让哥哥替她嫁人,她的哥哥会被外人嚼舌根的。
温弃幽伸手摸了摸温暮月的脑袋,让她看着他的眼睛“没钱的暮月,哥哥不在乎,你去参加科举吧,告诉外人我们温府不是废物,让他们见见我们小妹的实力”
温弃幽细声细语的哄着温暮月,他不在乎外人的言语,他只想要小妹能好好的,他其实不在乎小妹参加科举怎样,他只想要小妹好好的。
温府被嘲笑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就算没有这场婚约也会被嘲笑,他们也会因为温府大公子不喜科举,只愿行医救人嘲笑。
被嘲笑惯了,他也不在乎了,但小妹不一样,她还只是个小孩,她不能被外面的人嚼舌根。
温府,自从温弃幽走了,温暮月整天都待在书房里看书。
“公子,午时了”
府内除了徐絮,温知几人没人知道这次替嫁,他们都隐藏着,谁都没透露。
又下雨了,这雨一直下个不停,唯一的一个晴日还是在哥哥出嫁那天,温暮月端坐在书房内,透过窗子看着屋外的雨,心不免的痛了一下。
听人说,有人去府衙内想替前太子申冤,被赶了出来,所以才下雨了。
这下皇城里的所有人都信了那个谣言,前太子一家回来报复他们了,三月大雨,三年干旱,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他们好似都知道了前太子是冤屈的。
然而唯有端坐龙椅上的那位,他看着屋外的雨“这雨这么下也下个不听”
“陛下别太犹豫了”石总管看着皇帝犹豫的神色。
“或许是他们说的那样,朕可能真的冤枉了闽白”他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眼尾的泪水顺着眼角滑了下来,随着雨滴滴落在地上。
自那日起,皇帝几年不曾痛的头,次痛了起来,怎么寻医也治不好。他又想到了三年前的温弃幽“来人,命温弃幽来宫里”
石总管来寻人的时候,温暮月还在看书,她已经看了大半个月的书,一直泡在书房里,都快泡腐烂了。
“陛下有旨,命温府温公子温弃幽前去宫内,为陛下治疗疾病”
会医术的是温弃幽不是温暮月,她偷偷向温知递了一个眼神,父亲爱儿不会医术,等会儿我去了怎么办,暴露了怎么办……
温知连忙糊弄了一个理由“犬子此时还需准备准备,待犬子收拾好便随总管去宫里”
温暮月趁着空挡,连忙压低声音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父亲,这如何是好”
等了一会儿还没等来温知的回话,她叹了一口气,命人将她的药箱拿来。
“暮月,你和你哥交换身份时就应该知道会有这茬,父亲相信你,别暴露了”
“好的,父亲”
石总管看他们慢吞吞的,扯起嗓子高喊“还望温公子快些,陛下不等人”
温暮月接过下人递来的药箱,走向石总管身旁,跟着他回了宫去。
她从没进过宫,这是她第一次进宫,但是温暮月一点都不觉得好玩,要是等会儿暴露了怎么办,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向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