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将军和他的哑巴夫人》何葭烟

38、第 38 章

　　孟卓昤赶到陌阳后到处打听，可没有人告诉他有见过一个贵气的公子。还说确实见过有生人，但是个络腮胡子，长得很魁梧，看起来凶得很。
　　他只能把阿铎放出去，“你去问问你的鸟兄弟们，说不定它们有见到过。”
　　阿铎立刻飞了出去，半天后才回来，还带来了一只带路鸟。
　　孟卓昤如获至宝，掏出肉干就开始喂，生怕带路鸟觉得酬金不够，带到一半就飞走了。
　　于是，孟卓昤就跟着这只鸟一路来到了湘水畔。
　　“这里也没有人家啊，他到底去了哪里？阿铎，你再问问它。”孟卓昤四处张望，只见一片衰败的蒹葭，还有杳无人烟的四野。
　　阿铎“啾啾啾”了好一会儿，比以往发出的声音要多多了。那只带路鸟歪着脑袋转了好几下，“啾啾”几声，突然飞走了。
　　阿铎飞着跟过去，孟卓昤没跟上，只好牵着马在雪化了后显得泥泞的路上小心行走。
　　没多久，一个爽朗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的蒹葭丛里传来，“阿姐，这次就带上我吧，我想见见他，正好去逛逛市集。那个兰晓生太坏了，故意放走了我抓来的鱼，我不想跟他待在一起。”
　　身着夹棉短打的宋微吟看见了孟卓昤，赶紧示意宋林闭嘴，走上前去问道：“郎君是迷路了吗？”
　　孟卓昤见他们年岁不大，猜测应该是住在附近的穷苦人家，不好意思麻烦他们，便说道：“我想找找歇脚的地方，但这里没什么人家，我正要离开。”
　　宋微吟见他打扮不俗，体格健硕，倒也不担心他遇上歹人。但是，这一人一骑出现在这里，实在有些不对劲。她决定套套近乎，“郎君是出来游玩还是找一份事儿做？”
　　孟卓昤低落了几分，“夫人与我吵了一架，回娘家了，我要去寻他。”
　　宋林偷笑，结果越笑越大声，被孟卓昤盯上了，他只好上前一步，打了个拱手礼，“小子失礼了，抱歉。”
　　孟卓昤正要让他不必在意，就看见了他腰间的香囊，那是黎风竹的。但他不动声色，转而问道：“刚才听说你们要去什么地方，不知是否方便带上我？”他意识到有些唐突，便补充道：“如果能够带路的话，林某请两位吃个便饭。”
　　宋微吟笑起来，“郎君不必如此客套，我们正要去城里，郎君也可以与我们同去，正好找个歇脚的地方。”
　　孟卓昤听他们说话并不像一般的人家，便问道：“你们也曾读书吗？”
　　宋林拍拍胸脯，“你可别小看我们，我们的主人家可是专门给我们请了先生的。”
　　孟卓昤顿时想到了国公府，那府里的不少下人也都是识字的，“那你们的主人家很不错，没想到这般荒僻的地方也有这样的大善人。”
　　宋微吟说道：“郎君等会到了城里就知道了，我们主人家还在城里办了善堂，专门收容被弃养的孩子，教他们读书识字。”
　　孟卓昤之前也曾两次经过此地，却没有关注过善堂的存在。这样的主人家，倒是有当年梁慕昭的影子。还真是斯人已逝，遗风不灭。
　　没走多远，孟卓昤就对宋微吟提议道：“此处尚且望不到城头，姑娘不如上我的马，免得劳累，等到了城门再下来。”
　　宋微吟拒绝了，“郎君不必担心我，我这般往返不知多少次了，并不觉得辛苦。”她再次打量孟卓昤，试探着问道：“我听郎君说话，不像是陌阳一带的，莫不是从更北一些的地方来的？”
　　孟卓昤点点头，“我们一家一直在京都谋事，我说惯了那边的话。”
　　宋林凑上来，眼睛里都是好奇，“你是从京都来的？那你跟我讲讲京都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孟卓昤只好说起京都的风土民俗，听得宋林连连赞叹，还说有机会一定要去一趟京都，长长见识。
　　宋微吟听他们半天说不到重点，便自己问道：“京都最近可有什么新鲜事？我只听府衙里的人说，天下换主了，还是一个女帝。真是为我们女子长脸，做到了当年宋太后没做到的事。”
　　孟卓昤露出抱歉的神情，“我出来的时候没听说这些事，我心情不好，总是走一段路就停一停，喝喝酒。”
　　宋微吟发现实在探听不出什么，只好作罢。
　　而孟卓昤则在心里对宋微吟不住点头，确实是个好苗子，有点像明霞。
　　正要到城门口的时候，阿铎飞了过来，歇在他的肩上，轻轻叫了几声。
　　宋微吟看似不经意地问道：“这只鸟怎么歇在了郎君肩上？莫不是把郎君当做一棵树了？”
　　宋林也看到了，围着阿铎转了几圈，啧啧称奇，“它居然真歇在这里不动了，阿姐，这也太神奇了。”
　　孟卓昤摸了摸阿铎，“它是我养大的，之前我迷了路，它飞出去帮我探路去了。”
　　宋微吟却紧张起来，她知道，风竹是可以驯养动物的。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对宋林说道：“遭了，我忘记主子交代的正事了，济世堂那边的一位病人还急着用药呢。你带着这位郎君去找歇脚的地方，我先去济世堂，等会在刘叔家店里咱们再聚。”
　　说完，她也不等宋林反应过来，率先冲向城门处，等待身份查过，就飞奔进城去了。
　　宋林站在原地挠挠头，对着孟卓昤说道：“我阿姐就是这样风风火火的。你别生气，我带你进城，准带你找个又便宜又好的住处。”
　　孟卓昤笑了，意味深长地说道：“你阿姐这样的人很尽职，你们主子没有看走眼。”说完他又看向宋林腰间的香囊，问道：“你这香囊很别致，是你的心上人送给你的吗？”
　　宋林摸了摸香囊，一张脸顿时红了，“不是的，是一个朋友送的。”
　　孟卓昤顿时冷了脸，看着城门的眼神都带了杀意。黎风竹，你可别被我找到，不然我一定要你好看。
　　宋微吟进城后一口气跑到了清风阁，抓着任无咎就说道：“你们主子在哪里？他的克星来了。”
　　任无咎见这小姑娘慌里慌张，连忙请她坐下说话，“姑娘，到底何事？”
　　宋微吟急得满脑袋都是汗，“我怀疑，那个孟将军来了。他说他是从京都过来，来找夫人的。他的肩头歇着一只鸟儿，还说那只鸟儿能带路。你快点告诉风竹，赶紧换个地方躲起来。”
　　黎风竹在楼上已经听到了动静，这时候走下来说道：“现在已经晚了，要是阿铎来了，我是怎么也躲不过去的。”阿铎虽小，却很受各种鸟的喜欢，稍微打听就能找到他。
　　宋微吟担心起来，“那你怎么办？跟他回京都吗？”
　　黎风竹突然没了算计的念头，笑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他不是旁人。”精心设计了这么多年，他也累了。
　　宋微吟只好摇摇头，坏笑道：“看来是我多虑了。你这副样子，怕是生怕他找不到你。我等下帮你多拖延他一会儿，你好好收拾一番，等他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