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签个字再恋爱》郁浮

25、【番外四】牛奶历险记

　　牛奶失踪了。

　　康译尘发现这件事时，窗外的暴雨已经下了整整三个小时。他翻遍了整栋别墅——猫窝、衣柜顶层、贺司隅的书房抽屉（牛奶特别喜欢在里面睡觉），甚至检查了洗衣机（上次它被困在里面两小时），都没有那个银灰色的小身影。

　　"贺司隅！"他冲进厨房，声音发紧，"牛奶不见了！"

　　贺司隅正在准备早餐，闻言立刻关掉炉火："什么时候发现的？"

　　"刚刚。"康译尘攥着牛奶最喜欢的玩具老鼠，"昨晚它没来卧室睡觉，我以为又在闹脾气......"

　　自从上个月康译尘不小心踩到牛奶的尾巴后，这只记仇的猫已经单方面冷战一周了。

　　贺司隅擦了擦手，拿起车钥匙："我去调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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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墅大门的监控显示，昨晚11点23分，牛奶趁他们不注意溜了出去。

　　"这个方向......"贺司隅放大画面，"是后山。"

　　康译尘的心沉了下去。后山有一片未开发的树林，最近因为施工常有野狗出没。

　　"我去找。"他抓起外套就要往外冲。

　　贺司隅一把拉住他："外面雨太大，我去。"

　　"不行！"康译尘甩开他的手，"它平时最听你的话，万一躲着你——"

　　话音未落，一道闪电劈过，整个客厅瞬间亮如白昼。康译尘的脸色在电光中苍白得吓人，手指无意识地揪着外套下摆。

　　贺司隅叹了口气，转身拿出两套雨具："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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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中的树林像另一个世界。

　　"牛奶——"康译尘的呼喊被雨声吞没。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泥泞，手电筒的光束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微弱。

　　"分开找。"贺司隅指向东侧，"你往这边，我去溪边看看。半小时后在这里汇合。"

　　康译尘点点头，钻进灌木丛。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流进衣领，冰冷刺骨，但他顾不上这些。

　　"牛奶！"他拨开一丛蕨类植物，"出来好不好？我保证再也不凶你了......"

　　回应他的只有雨打树叶的沙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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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司隅在一条干涸的排水管里发现了牛奶。

　　小家伙蜷缩在最深处，银灰色的毛发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右前爪似乎受了伤。听到呼唤声，它虚弱地"喵"了一声，却没有动弹。

　　"乖，没事了。"贺司隅趴在地上，慢慢往里爬，"我来接你回家。"

　　牛奶的金色眼睛在黑暗中闪烁，警惕地盯着他。就在贺司隅即将够到它时，一声惊雷炸响，受惊的猫咪猛地向后缩去——

　　"小心！"

　　排水管深处传来不祥的断裂声。

　　贺司隅来不及思考，整个人扑进去将牛奶护在怀里。下一秒，年久失修的管道塌陷，碎石和泥土轰然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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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译尘听到巨响赶过来时，只看到一片废墟。

　　"贺司隅？！"他的声音变了调，"贺司隅！"

　　一片寂静。

　　雨水混合着泪水模糊了视线，康译尘跪在地上疯狂扒开碎石，指甲缝里很快渗出血丝。就在他即将崩溃时——

　　"......这儿。"

　　微弱的回应从一堆树枝下传来。康译尘连滚带爬地冲过去，掀开障碍物，看到了让他心脏骤停的一幕：贺司隅侧卧在泥水里，额头有一道狰狞的伤口，鲜血顺着脸颊流下，但双臂却紧紧护着怀里的牛奶。

　　"你疯了吗！"康译尘颤抖着去检查他的伤势，"为了一只猫......"

　　牛奶从贺司隅怀里钻出来，虚弱地蹭了蹭康译尘的手，发出一声呜咽。

　　"它......受伤了。"贺司隅艰难地抬起手，摸了摸康译尘的脸，"别哭......"

　　康译尘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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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宠物医院的灯光惨白刺眼。

　　"右前爪骨折，轻微脱水，但生命体征平稳。"医生推了推眼镜，"真是幸运的小家伙。"

　　病床上的牛奶戴着伊丽莎白圈，正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们。康译尘想摸它，又怕碰到伤口，手指悬在半空不知所措。

　　"摸摸头没关系。"护士笑着说，"它一直在看你们呢。"

　　康译尘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牛奶的耳朵，小家伙立刻蹭了蹭他的手指，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呼噜声。

　　"......笨蛋。"康译尘红着眼睛骂道，"为什么要跑出去？"

　　牛奶"喵"了一声，把头埋进前爪里，像个认错的孩子。

　　"好了。"贺司隅包扎好额头的伤口走过来，"医生说可以回家了。"

　　他左手提着猫包，右手自然地去牵康译尘，却被狠狠甩开。

　　"你也知道回家？"康译尘声音发抖，"知不知道我看到那堆废墟时......"

　　话没说完，他就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贺司隅的气息笼罩着他，混合着消毒水和雨水的气味。

　　"对不起。"贺司隅在他耳边低语，"但如果是你被困在那里，我也会这么做。"

　　康译尘攥紧他的衣襟，终于崩溃般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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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后，牛奶获得了帝王级待遇。

　　它的小窝被升级成豪华别墅，食盆里永远是新鲜的三文鱼，连康译尘都破天荒地允许它睡在主卧——虽然只能待在床尾的专属小毯子上。

　　"宠坏了。"贺司隅看着正在给牛奶梳毛的康译尘，忍不住调侃。

　　康译尘头也不抬："有意见？"

　　"不敢。"贺司隅举起双手，"就是有点嫉妒。"

　　牛奶得意地甩了甩尾巴，在康译尘手心翻了个身，露出柔软的肚皮。

　　窗外，雨过天晴。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两人一猫身上，暖洋洋的，像一场漫长的噩梦终于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