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签个字再恋爱》郁浮

19、甜蜜陷阱

　　康译尘最近发现贺司隅有些不对劲。

　　"你最近怎么这么闲？"他狐疑地看着又一次准时出现在公司楼下的贺司隅，"贺氏要倒闭了？"

　　贺司隅接过他的公文包，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想多陪陪你。"

　　"......肉麻。"康译尘别过脸，耳根却悄悄红了。

　　自从他完全康复后，贺司隅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上班送，下班接，午餐还要特意过来盯着他吃饭。更离谱的是，连设计部的同事都开始习惯贺总时不时出现在他们办公室，美其名曰"业务交流"。

　　"康总监，"助理小林悄悄凑过来，"贺总是不是怕你再出事啊？"

　　康译尘笔尖一顿，纸上晕开一小团墨迹："......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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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早晨，康译尘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贺司隅正轻手轻脚地往衣柜里挂衣服。

　　"几点了？"他揉着眼睛问。

　　贺司隅回头，晨光中他的轮廓格外温柔："还早，再睡会儿。"

　　康译尘的目光落在那一排新衣服上——全是他的尺码，但风格明显比平时活泼许多，甚至有几件带卡通图案的卫衣。

　　"这什么？"

　　"下周去迪士尼的装备。"贺司隅拿出一件印着唐老鸭的卫衣在他身上比划，"喜欢吗？"

　　康译尘瞬间清醒："迪士尼？！"

　　"嗯，庆祝你完全康复。"贺司隅俯身亲了亲他的鼻尖，"我包了私人导览，不用排队。"

　　康译尘张了张嘴，想说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但看着贺司隅期待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随你便。"他拉起被子蒙住头，却藏不住上扬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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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士尼的人潮比想象中还多。尽管有VIP通道，康译尘还是被挤得浑身不自在。

　　"喝口水。"贺司隅拧开瓶盖递给他，"下一个玩什么？"

　　康译尘擦了擦额头的汗："随便......"

　　话没说完，他突然被贺司隅拉进怀里。一个举着冰淇淋的小孩从他们身边飞奔而过，差点撞到他。

　　"小心点。"贺司隅的手稳稳扶着他的腰，"还想玩过山车吗？"

　　康译尘这才发现他们站在"创极速光轮"的入口处。轨道上飞驰而过的列车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光是看着就让人腿软。

　　"......你确定这适合刚康复的人？"

　　贺司隅笑着捏了捏他的手指："怕了？"

　　"谁怕了！"康译尘条件反射地反驳，随即意识到自己中了激将法，"......幼稚。"

　　最终他还是坐上了过山车。当列车以近乎垂直的角度冲下时，康译尘死死抓住扶手，耳边全是呼啸的风声和游客的尖叫。

　　一只手突然覆上他的手背。

　　"我在。"贺司隅的声音穿透嘈杂，清晰地传入耳中。

　　康译尘下意识回握，心跳快得不像话——不知是因为过山车，还是因为那只温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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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的花车巡游将气氛推向高潮。贺司隅不知从哪变出一对米奇发箍，不由分说地戴在康译尘头上。

　　"拿掉！"康译尘伸手去摘，却被贺司隅拦住。

　　"很可爱。"贺司隅拿出手机快速抓拍，"像只炸毛的小猫。"

　　"你才......"康译尘的话被突然响起的音乐打断。绚丽的灯光中，迪士尼公主们乘坐花车缓缓驶来，周围瞬间响起一片欢呼。

　　贺司隅突然凑到他耳边："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儿吗？"

　　"不是庆祝康复吗？"

　　"因为这里是最快乐的地方。"贺司隅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我想把世界上所有的快乐都给你。"

　　康译尘愣住了。夜空中突然绽放的烟花照亮了贺司隅的侧脸，那双总是锐利的眼睛此刻盛满了毫不掩饰的爱意。

　　"......肉麻死了。"康译尘低下头，却悄悄握紧了贺司隅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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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迪士尼回来后，贺司隅的"黏人程度"变本加厉。

　　"你跟我去开会？"康译尘难以置信地看着坐在自己车里的贺司隅，"设计部的季度汇报有什么好听的？"

　　"学习一下。"贺司隅面不改色，"取长补短。"

　　会议室里，当贺司隅第三次打断设计总监的发言，提出"领口线条可以再优化"时，所有人都震惊了——这还是那个对时尚一窍不通的贺总吗？

　　"你到底想干嘛？"散会后，康译尘把贺司隅拽进洗手间隔间，"突击检查我工作？"

　　贺司隅顺势将他抵在墙上："如果我说......"他的唇几乎贴上康译尘的耳垂，"只是想多看你专注工作的样子呢？"

　　温热的气息拂过敏感的耳廓，康译尘腿一软，差点滑下去："......变态。"

　　"只对你变态。"

　　门外传来脚步声，康译尘慌忙推开他，却听见贺司隅低笑："晚上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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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甜蜜的折磨持续了整整两周。直到某个深夜，康译尘起夜时无意间听见书房传来的对话——

　　"都安排好了？"是贺司隅的声音。

　　"嗯，戒指已经改好尺寸了。"薛聆的语调异常兴奋，"求婚场地也按你说的布置完了，绝对惊喜！"

　　康译尘的脚步骤然停住。

　　"他最近没起疑吧？"

　　"废话，你天天跟个跟踪狂似的，傻子才不起疑......等等，贺总？贺总你去哪？"

　　书房门突然打开，贺司隅和站在门口的康译尘四目相对。

　　"......我什么都没听见。"康译尘转身就走。

　　"译尘！"

　　"睡觉了晚安！"

　　康译尘几乎是逃回卧室，一头扎进被子里。心跳声大得仿佛要冲出胸腔，他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内容。

　　贺司隅......要求婚？

　　他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房门被轻轻推开，床垫下沉，贺司隅的气息从背后笼罩过来："偷听的小猫要负责到底。"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康译尘把脸埋得更深了。

　　贺司隅强行将他挖出来，无奈地叹了口气："计划全泡汤了。"

　　"谁让你......"康译尘的声音闷闷的，"这么明显。"

　　"那怎么办？"贺司隅亲了亲他泛红的耳尖，"现在求婚你会答应吗？"

　　"......我们不是已经结过婚了吗？"

　　"那次不算。"贺司隅认真地看着他，"我想要一个你真心实意说'我愿意'的婚礼。"

　　康译尘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想起那个仓促的"商业联姻"，想起贺司隅钱包里珍藏多年的照片，想起化工厂里那个绝望的拥抱......

　　"笨蛋......"他小声嘟囔，"哪有人求两次婚的。"

　　"所以......？"

　　康译尘抬头，在贺司隅唇上轻啄一下："看你表现。"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将两人相拥的影子投在墙上。远处传来隐约的虫鸣，夏夜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