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某不柯学的神社三日游（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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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说着去餐厅的铃遥其实并没有径直去餐厅。她拿着打算处理的废物（花花绿绿的糖果，三无产品的圣水）在神社到处打转。也没人来打扰。
这神社和她在京都见过的牢房有的一拼，总之都是七拐八拐的命。最后她拐进了一间供奉着神像的屋子里。
里面供着的不知道是什么野鸡神，总之不是什么正经神。那看起来又像是妖神，又像是佛陀，头发更是刻得眉飞色舞。乍眼看过去好像有8只眼睛。
哇，老妖怪啊。铃遥下意识的在脑海里吐槽，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她有些不习惯地垂下眼。
这时候看那座神像是越看越烦，尽管她很想做个有素质的人，但现实决定了她做不成有素质的人。
铃遥抬起头来，左摇右晃，像做贼一样在四周小转一圈。确认没有人后，直接把手上的三无产品打开往神像上撒。
刹那间，整个神像就像是游戏屏幕出了bug一样直接缺了一块，在铃遥的注视中，那缺口一点一点不科学的从神像上长了出来。
铃遥：哇哦，是我见识浅薄了。
她略感新奇地左看看右瞅瞅，可惜手上的三无圣水用完了。不然，她高低得再看个十四五回。
确认再三，没什么好玩儿的后，她自己面不改色的找到神官，要求他带自己去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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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惠被几个热情得过分的巫女簇拥着向前走。她们步调完全一致，手臂摆动的幅度、抬脚的高度都分毫不差，仿佛一群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她们的八齿笑容像是焊在脸上，在昏暗走廊摇曳的灯光下，显得僵硬又诡异。
“客人这边请。”
“餐厅马上就到了。”
“今晚有特制的野山菜。”
“是宫司大人亲自下厨的呢。”
她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是唱戏，又像是唱歌。内容却像是同一个人在说话，只是分成了几段。
伏黑惠感觉头皮发麻，他本能地想拉开距离，但狭窄的走廊和巫女们有意无意形成的包围圈让他无处可退。
他试图加快脚步，却发现无论他走多快，身边的巫女总能保持一模一样的距离，脸上那标准化的笑容纹丝不动。
“那个…我自己能找到，不用麻烦各位了。”伏黑惠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不麻烦不麻烦！”
“为客人服务是我们的荣幸。”
“请务必让我们带您过去。”
“这是神社的待客之道呢。”
她们的回答依旧无缝衔接，标准的八齿笑容依旧灿烂。
伏黑惠艰难地闭了闭眼，强压下心头那股越来越强烈的不适感和违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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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有什么违和感，这是神社的特色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
伏黑惠略微微妙地拍了拍自己的脸，被一群比自己高大得多的巫女继续簇拥着向前。
走廊仿佛没有尽头，空气中只有单调重复的脚步声和巫女们偶尔冒出的、内容空洞的“温馨提示”。
终于，她们在一扇厚重的、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木门前停下了脚步。其中一个巫女把脑袋转过180度，用夸张的口吻提醒来人。
紧接着所有的巫女都转过头，像是看什么国家保护动物一样，把伏黑惠团团围住。
“到了哦，客人。”
“请进。”
“祝您用餐愉快。”
“津岛小姐已经在里面了。”
她们同时躬身，做出“请”的手势，动作角度分毫不差。伏黑惠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胃液和心头的不安，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
门内是灯火通明的大厅，摆放着几张长条餐桌。
餐厅里坐着不少人，有穿着便服的游客，也有穿着神官服的工作人员。他们都在安静地用餐，刀叉碰撞的声音都微乎其微。诡异的是，所有人的动作都带着一种惊人的同步感！
左边一排的游客，几乎在同一时间拿起勺子，舀起碗里的汤，送到嘴边，吹气的动作都整齐划一。右边一排的神官们，同时切下一小块烤鱼，放入口中，咀嚼的频率都一模一样。他们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略显空洞，专注于眼前的食物，仿佛在执行某种仪式。
刚才还在本能的感到不妙的伏黑惠这时却像睁眼瞎一样，面无表情的经过他们。
而在餐厅最里面的一张桌子旁，津岛铃遥正坐在那里。她面前也摆着食物，但她没有动。她微微歪着头，眼神漫不经心地扫视着整个餐厅，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哒哒声。
当她看到门口的伏黑惠时，眼神亮了一下，随即对他做了个极其微小的口型：
“看表。”
伏黑惠立刻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那只被鉴定为“普通”却一直停滞不前的机械表，此刻指针正在疯狂地旋转！时针、分针、秒针都像失控的陀螺一样，完全看不清指向，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银色光影！表盘甚至发出细微的、仿佛齿轮卡死又强行运转的“咔咔”声。
这表果然还是坏了。
他微微皱起头，不太清楚她想要想表达什么。只能尽可能的往她那边走去。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穿着华丽宫司服饰的男人不知何时站在了餐厅中央。他的脸上同样挂着那种热情到诡异的笑容，声音洪亮却毫无感情，即传说中的全是技巧，没有感情。
“诸位贵客，欢迎来到本神社享用晚餐。愿神明的恩赐伴随各位的每一餐。请务必……好好品尝。”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餐厅里所有正在同步用餐的人，动作都瞬间定格了一秒，然后齐刷刷地抬起头，脸上缓缓地、同步地露出了和门口那些巫女、和宫司本人一模一样的——八齿标准笑容。
几十双空洞的眼睛，几十张完全一致的笑脸，齐刷刷地朝向门口刚进来的伏黑惠。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伏黑惠的尾椎骨窜上他的天灵盖。
奇怪。奇怪。奇怪。
这个念头像顽固的藤蔓，在他心底疯狂滋长。
巫女们的脸在摇曳的灯笼光下忽明忽暗，她们的笑容完美无瑕，却空洞得如同人偶。
伏黑惠努力回忆姐姐津岛铃遥的脸，试图从那份模糊的印象中汲取一丝熟悉的安全感，但脑海中浮现的只有铃遥盘腿看漫画时漫不经心的侧影，以及那句带着调侃的“惠”。
宫司——那位掌管神社的老人，已经回到了主位上，脸上还挂着和神官、巫女们如出一辙的、过分热情的古怪笑容。
“欢迎，伏黑君。快请坐，大家都在期待你的到来。”宫司的声音温和慈祥，却让伏黑惠后背的寒毛瞬间立起。那声音像浸了蜜的蛛丝，黏腻而危险。
铃遥已经坐在桌旁，正百无聊赖地用筷子戳着盘子里一块看起来像天妇罗的东西。她像是才看到伏黑惠进来，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皮：“好慢啊，惠。再不来，我都要饿得啃桌子了。”语气是熟悉的随意，但伏黑惠敏锐地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锐利。
“抱歉，铃姐，迷路了。你其实可以不用等我们自己先吃的。”伏黑惠局促地回答，在铃遥旁边的位置坐下。
“那怎么行，你可是我珍贵的弟弟啊。”铃遥不赞同的摇头。
伏黑惠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她的话，只是有些刻意的避开了宫司的视线，低头看着自己面前摆放整齐的餐具。银质的刀叉在灯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
“呵呵，年轻人嘛，神社确实容易迷路。”宫司笑着打圆场，示意巫女们重新上菜，“来来来，尝尝我们神社的特色素斋，都是山里的时令野菜，很新鲜的。”
穿着同样制服、表情同样僵硬的巫女们鱼贯而入，将一道道菜肴摆在桌上。
菜色看起来确实精致：翠绿的野菜拌着芝麻，金黄的菌菇汤，雪白的豆腐料理，还有鲜红的浆果点缀其间。色香俱全，挑不出毛病。
但伏黑惠毫无食欲。那份盘踞在心底的违和感越来越强烈。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的机械表。表盘依旧固执地指向“3”，秒针纹丝不动，仿佛时间被冻结在了这个虚假的黄昏。
“惠酱，发什么呆呢？快吃啊，这个炸蘑菇味道还行。”铃遥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他一下，语气轻松，但眼神却飞快地扫过他的手腕，又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主位上的宫司。
“你不觉得奇怪吗？”这是小心翼翼的伏黑惠。
“有什么奇怪的？”这是漫不经心，但眼镜的还在到处乱飘的的铃遥。“吃你的饭就是。”
晚餐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继续。
伏黑惠味同嚼蜡，铃遥则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眼神时不时飘向餐厅角落堆积的报纸。看起来是今天早上刚刚收拾的，准备集中扔掉。
伏黑惠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模糊的报纸标题上似乎写着“平成十三年”（2001年）的字样。
他不感兴趣的移开目光。
铃遥像吃饱似的放下筷子，第一个走出餐厅。其他复制粘贴似的人们才如梦初醒，整齐划一，脸上带笑的排队走出餐厅。
伏黑惠紧跟其后。
移动ing.
洗漱ing.
睡觉ing.
【晚安,小海胆。】
【晚安，宁宝。】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某不柯学的神社三日游（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