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锁》樋桁

4、出门喽

　　社区内都是联盟内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这就完美的杜绝了原钥想穿睡衣的可能性。

　　给她的联盟长大人丢人就又要被找麻烦了。

　　联盟长身边的红人失忆回家调整这件大事基本没几个知道。

　　联盟长都亲自下台给她打掩护了，她自然也要给点面子，起码不能给人家添麻烦。

　　原钥好好的把自己收拾干净，捎带手收拾了一下张霄墨。

　　最终原钥还是重新穿上了那件牛仔外套，给张霄墨非常草率的围了一条浴巾。

　　只要看不到他的可怜他就不可怜。

　　但这人只有和她闹的时候会很贱。

　　张霄墨知道什么时候该闹什么时候不该闹，这件衣服是原钥新买来的，自己占着的时间已经够久了。

　　他不闹的时候就不说话了，安安静静的蹲在那发呆。

　　鬼怪的思维都这么发散吗？

　　这比和原钥生气还难受。

　　原钥一边整理背包一边说：“你注意看电脑吧，给你挑两件衣服……除了电脑什么也别碰啊。”

　　张霄墨的脑袋蹭一下就抬起来了，有些不可置信：“你吃错什么药了？”

　　“让你白吃白喝啊，可能吗？等我回来好好和你掰扯一下我的制度。”

　　“得嘞，君主专制。”

　　张霄墨可怜兮兮的蹲在地上画圈圈。

　　每次原钥出门的时候他都是这样，明显是想出门转转了。

　　他和原钥不一样，原钥千八百年不出门都没问题，张霄墨却是个关不住的　，他看起来还是很向往外面的天空的。

　　原钥开门的时候张霄墨瞥见了被压在衣服里的头发。

　　于是起身上前想给她拽出来。

　　与此同时。

　　原钥踏出大门。

　　张霄墨一个踉跄，居然被带出来了。

　　原钥猛地回头，张霄墨却一脸懵的站在门内。

　　原钥颤抖的说：“你……刚是不是出来了？”

　　张霄墨显然也没有反应过来，语气有些发飘：“昂。”

　　原钥扶了扶背包，朝张霄墨招招手：“来来你再试一下。”

　　“咦，怕不是能出来就要被你撵出来了吧。”张霄墨试探的摸向门口。

　　但天不遂人愿，一道无形的墙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刚做了什么？”原钥问。

　　“就……摸了下你的头发。”

　　原钥思索片刻，把一撮长发递了出去：“来，试试。”

　　原钥带着张霄墨往前走，结果张霄墨仍然被挡在屋内，遭殃的只有原钥的头发。

　　原钥吃痛，蹲在地上揉着脑袋：“我靠——你见不对就不知道松手吗？！疼死你奶奶了。”

　　“那谁能反应过来啊……”张霄墨无从反驳，但也不想嘴上吃亏，弱弱的怼了这么一句。

　　原钥盯着面前的人看了半天，张霄墨以为这人要进来砍他。

　　原钥突然起身，抓住张霄墨的手腕往前一拽。

　　人出来了。

　　原钥举着张霄墨的手，看着他说：“得。”

　　“你你你！”原钥没觉得有什么，张霄墨倒是羞红了连，猛地挣开她的手。

　　在脱手的一瞬间，张霄墨便回到了屋内。

　　“出门还是在家，自己选。”原钥只把张霄墨当小孩子看，觉得无所谓，妈妈牵儿子罢了。

　　“……”

　　张霄墨抓了抓头发，欲望成功打败理智，乖乖伸出了手。

　　原钥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帽子和外套，确认自己没有用两只手干活的情况后，抓住了张霄墨的手腕。

　　小男孩就是小男孩，稍微碰一下就不好意思了。

　　原钥鄙夷的向后看了两眼，只见张霄墨完全无心去体会出门的快乐，双眼空洞，和死尸一样往前走。

　　张霄墨支支吾吾的说：“要不……我抓你一只指头吧。”

　　“那不是更奇怪？而且你确定在调整的时候不会被弄回去吗？”原钥幸灾乐祸的说：“而且这样挺好的啊，跟遛狗一样。”

　　“喂！”

　　“那就大采购吧，把你用的都买齐了我就不管你了。”

　　张霄墨从不好意思中抽离出来后还是很高兴的，社区环境很好，小猫小狗不少，有小孩子在院子里玩，喷泉处还停留着休憩的飞鸟。

　　“姐诶，商量个事呗。”

　　原钥拒绝磨磨唧唧：“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能不能每周带我出来个两三次啊。”

　　“定时定点遛狗啊，你在想什么啊，我自己都不出门的。”

　　得，又是那副可怜兮兮的神情。

　　张霄墨其实也不是刻意的，需求已经被明确拒绝那就不需要继续争辩往下说了，至少他是这么觉得的。

　　不过在原钥眼里就是可怜兮兮装委屈呢。

　　原钥不急着给他准话，在路上思考着自己出门的可行性。

　　路过手机店还给张霄墨换了个手机。

　　卡还是自己名下的副卡，真和养儿子没什么区别了。

　　日常生活用品基本家里都有，也就是换洗衣物了。

　　给某鬼买了件外套——和狗一个颜色。

　　一开始原钥不习惯家里突然来了只陌生鬼，完全就没有收拾他这么个念头。

　　后来习惯了自己又懒得出门，就让他穿自己的衣服凑合到现在了。

　　原钥突发奇想：“难得出来，想去锈新区转转吗？”

　　“锈新？哪啊？”

　　原钥也记不清楚了，也是其他人告诉她的：“以前这里由旧联盟管辖，分为上中下三层区，由此来决定资源分配和社会地位。高层大换血后这一制度也就变了，下层区就改名叫锈新了。”

　　“那中层和上层……”

　　“中层区以前就是个小夹心饼干，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原钥知道他要问什么，就打断他率先回答：“以前是巨大的贸易市场、交通枢纽和行政管理中心。居民以商人、职员和工匠居多，忙于维持整体系统运行，自身缺乏话语权。现在就是资源调度中心了，也是最有用的一个区，运转高效，公平流通，换了个好听点的叫恒廊区。”

　　张霄墨点点头，示意自己有在听。

　　原钥继续说道：“至于上层区，原本就是重点管理的地区，是经济核心，地位就没怎么变过，不过下面两个都整改了，这个也不能独活啊。你觉得这里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张霄墨脱口而出：“阶级性太强。”

　　“Bingo。”

　　这就是一时半会整改不过来的大问题，人们心中的观念需要很长的时间来冲淡。

　　改革不过两年，问题还有很多。

　　“上层区改叫冠泽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原钥就和他多说了两句：“不可跨越的阶级鸿沟……世上最繁华的城市，拥有最先进的科技，最多的钱。所以这里的人也是最不愿意整改的，但毕竟都要听从管理层的安排。开放所有设施，这里负责研发，锈新负责生产，正好用来冲淡上层区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不知道为什么，张霄墨不太想说话了。

　　从冠泽到锈新做快车要三个小时，原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闲成这样，莫名想带小孩去锈新看看。

　　拎着一堆口袋也不方便，原钥也就先把东西寄存在车站了。

　　张霄墨摇头晃脑的看了很久，眼前的景象和冠泽区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短短两年就能整改到这种程度吗？

　　原钥回头看向他：“只是一部分啦，筱易安掏不出那么多钱了。”

　　扑通扑通扑通——

　　张霄墨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但原钥还在跟他说话，这种感觉转瞬即逝。

　　路过商店的橱窗，原钥看到了一个很漂亮的玻璃瓶。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

　　“喂，有个游戏你玩不玩？”

　　张霄墨不明所以：“什么？”

　　原钥拉着他进入商店，拿下来两个瓶子，和一大本星星纸。

　　店员用礼盒包好，重新递给原钥。

　　出了店门，原钥说：“每想起来一件事，就往里放一颗星星，看谁先装满怎么样？”

　　张霄墨劲头也上来了，立马应下并接话：“谁赢了就无条件应对方三件事。”

　　原钥开始耍赖了：“嘿，你吃我的用我的还要我许你愿望啊，我撑死给你许一件。”

　　“你一件就一件呗，我可是说到做到。”

　　走着走着，眼前的建筑开始破败了。

　　人有很多，街上比冠泽要热闹，但这些建筑多数都是工厂。

　　原钥解释说：“以前他们在下层区建了不少工厂，除了上面的人管理的那几个外其他的基本都废弃了，居民就把这里简单整理了一下，慢慢就成了居民区了。”

　　“天呐……这么草率吗？”

　　“这里不用掏钱嘛，不过就是因为没有正规的租借流程，抢地盘的事也是层出不穷，以后会改好的。”

　　张霄墨看到有一栋楼的二层发黑，窗户也是烂了后用纸糊起来的，看样子是起过火。

　　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就越来越强烈了。

　　走了半天了，眼瞧着就要到河边了，张霄墨终于忍不住发问：“你打算把我带哪儿去呢。”

　　原钥笑嘻嘻的看向河边的大桥，说：“筱易安说以前逃亡的时候带我来过这里，我想看看自己熟不熟。”

　　“靠，真不公平，你有场外提醒。”

　　原钥看着大桥中心的那个大洞，确认筱易安说的就是这里了，就要顺着梯子往上爬。

　　张霄墨都要吓死了：“不是大姐你单手爬啊，我靠你可别松手啊我还不想回去。”

　　原钥在对自己有执念的事上总能爆发出无限的力量，平时浑身无力，现在就能单手爬梯。

　　张霄墨还在挣扎：“不是，上去容易怎么下去啊！”

　　“诶呦别给我吵吵，下去的时候松开你我自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