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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因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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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自珍战败了。
生于世家,一身皮肉,效忠之人皆不由自己决定。
他不愿匍匐于昭帝脚下,他去往边疆。
濮家本是开国世家,武将闻世。在文帝改革中主动交出兵权,后世多为文臣。但濮自珍不这么干,他宁愿赴死边疆,也不愿意在京城的泥沼中丧失濮家名誉。
同辈的兄弟大多婚娶,他及了弱冠便偷偷请命出征。
初建国时分封的藩王已经自成一派,仅西部就驻扎四位异姓王。
奉朝已经繁盛千年,先辈们的同僚之谊、手足亲情早已在权利的漩涡中丧失,最终狠狠腐蚀了这棵古树。
西夷地区蛮荒无人,却远离京都。是个逍遥法外的好地方,更适合囤积兵马粮草。
濮自珍无意参与他们密谋的局,他只是提起了长枪,冲在阵前。
濮自珍受了重伤。
消息传开,从京都带来的将士四散而去,各自投靠新的将领。
藩王们蠢蠢欲动,碍事的京都将军已经生死不明,昭帝恐怕已经满宫准备枣药丸。
但他们需要名正言顺的进攻,后世的美名也需顾忌。
藩王们选择继续练兵,当然,还有寻找那位碍事的将军。
将军回来了,在十余天后,穿着战时的铠甲,身上带着一些旧伤,但好在人无大碍。
濮自珍战前从未表态,他好似并不愿意为这件撼动史书的策反尽力,但也没为啃枣药丸的昭帝说话。
藩王们准备好酒菜,找上这位失而复返的将军。
将军面目冷肃,手里把玩着一只破旧的铁盒。
“是谁放的箭?”将军顿住,看往眼前的四位老将。
“本王不知。”四位将军七七八八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濮自珍盯住他们,好似在探究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
“濮家,怎么样了?”
藩王们没想到这位将军失踪十余日还能洞察外面一切消息。
“已经都发配了。”
是了,和书里写的一样,在那本世家注集里。
“反吧,兵,我领进去。”
濮自珍率兵反了。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位朝廷心腹,京都大将率先举起反旗。
濮自珍觉得没什么劲头,奉朝要灭是迟早的事情,只不过是差一位愿意彻底击垮古树的伐木之人。
幼帝久居深宫,朝堂之上权臣把权,兵权早已下放至地方。反旗举起,地方大员视而不见,派兵增援之事不过是痴心妄想。最多是在叛军过境之时稍加抵挡,过个面子功夫,顺便捍卫自己土皇帝的尊严。
濮家百年荣功
京都的幼帝被攻城将领所杀,城门打开,濮自珍策马率军而入,称帝于十日之后。
他改国号,制新政,一切按照自己应该做的去执行。宫人对新帝充满好奇,满朝官员更是猜忌不断。
新帝关押史官,严禁记叙这场动乱,仅有民间野史写下那么寥寥几笔供后世了解这段史事。西夷驻军之地皆被焚毁,作乱诸侯亦被诛杀殆尽。
他选择培养接班人,提拔了舅舅家的外甥,将这个王朝交给了母家血脉。
新帝崩于登基第二年伊始,临终前下密诏传位于母家亲系。
史官重获自由,得以叙写下一段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