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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红消香断(四) ...

  •   题记——南国之人擅蛊术,传闻南国女子若倾心于一人,便会给他种下一种无法解开的蛊虫,以证一生一世承诺。

      “小姐,您慢些。”侍女竹颜紧紧追逐在一位豆蔻年华的少女身后。

      “这可是我头一回出府,定要尽情玩个痛快。”卿臣回转过身来,对着竹颜说道。

      卿臣虽说还未到碧玉年华,然而那一身白衣却怎么也遮掩不住她那绝代的风华。恰有诗句云:“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此刻用在她的身上是再合适不过了。

      卿臣,南国丞相卿不寒的独女。丞相卿不寒为她与大将军凌云之子凌不悔订下了一门亲事。卿臣打小就在相府里长大,从未迈出过闺阁,不曾目睹外面天地的宽广无边,她又怎会轻易答应这桩婚事呢?

      要知道,儿女的婚事,从古至今都取决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她反对。卿臣无奈至极,只好退而求其次,打算在订婚之前出去瞧一瞧外面的世界。她屡次向卿不寒苦苦哀求,卿不寒被她纠缠得不胜其烦,可又十分心疼自家女儿,最终决定让竹颜带着她出府,并再三叮嘱她们千万不可走远。

      “竹颜,你看那儿。”卿臣伸手指向远处正在表演杂耍的几个人。

      “小姐,这个是戏法。”竹颜回答道。

      “竹颜,我们过去瞅瞅。”卿臣说完就朝着人群的方向走去。

      “小姐,老爷吩咐过,不让您走太远的。”竹颜赶忙阻拦。可卿臣就像没听见一样,把竹颜丢在身后,径自挤进了人群之中。

      “小姐,小姐。”人群汹涌,一下子就将二人冲散开来。竹颜寻不见卿臣的身影,赶忙呼喊着她的名字。只是那戏法台前,人头攒动,卿臣哪里能听见她的呼唤。

      台上那戏法师脸上戴着面具,只见他衣袖轻轻一挥,颜色瞬间就变换了一种。

      卿臣从未见过这般戏法,只觉得甚是新奇,便随着众人一同拍手叫好,还从荷包里掏出几块碎银打赏。

      戏台的东家是穷苦出身,何曾见过这般阔绰之人,当下朝着几个伙计使了个眼色,那几个伙计见状,表演起来就更加卖力了。

      这几人纷纷使出了各自的拿手好戏。只见打头的那个人,仰头饮下一口白酒,紧接着就从口中喷出烈烈火焰。

      另有一人猛地甩出一根绳子,那绳子竟直直地立在空中,而他顺着绳子攀爬而上,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台下众人纷纷拍手称赞,可就在这当口,危机却悄无声息地逼近。

      方才顺着绳子攀爬上去的那人,竟从空中直直坠下,一头砸进了烈火之中。那烈火灼烧的痛楚,令他在地上翻来覆去,极力想要将身上的火焰扑灭。

      而那人坠落后,整个戏台也随之燃烧起来。戏台的东家见发生意外,连忙疏散众人,催促大家赶快离开。

      卿臣在人群之中被推来搡去,根本无法挣脱。与此同时,戏台上的柱子被烈火焚烧后开始倾倒,朝着卿臣的方向直直压来。

      卿臣被吓得花容失色,愣愣地呆在原地。就在卿臣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一位身着青衣、容貌俊美的男子将卿臣拦腰抱起,这才让她幸免于难。

      即便如此,卿臣仍然因为惊吓过度而昏厥过去。那青衣男子见卿臣晕了过去,却又不知道她的来历,于是便把她抱回了自己的住所。

      次日,卿臣渐渐苏醒过来。她缓缓睁开双眸,意识一点点恢复,接着便打量起自己身上的衣物,见和昨日并无二致。一瞬间,昨夜的种种情形就像潮水一般向她涌来,那燃烧着的戏台、倾倒的柱子,还有自己险些丧命的经历,这一切都让她后怕不已。她不禁有些懊恼,自己还没来得及向救命恩人表达谢意,实在是失礼。

      就在这时,卿臣挣扎着想坐起身来。恰好看到那位青衣公子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姑娘,你醒了。昨日你受了惊吓,大夫给开了些安神的药。”青衣公子边说边把药碗递给卿臣。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还未请教恩公尊姓大名?”卿臣接过药碗问道。

      “在下李凤栖。”那男子轻声说道。

      “李公子口音听来不似中原之人。”卿臣说道。

      “我母亲乃胡人,昔日胡人与中原交战争败,我母亲便被作为赔偿赠予中原人为妾室,因此我带有几分胡人口音。”李凤栖缓缓道来。

      “原来如此,只是不知我这衣物?”直到此时,卿臣才提及自己身上被换过的衣物。

      “我救下姑娘之际,姑娘身上衣物已被大火焚烧殆尽,在下便贸然自作主张为姑娘换了衣物,此事实在是在下唐突了,任凭姑娘处置。”李凤栖神色诚恳,毫无作伪之态。

      “若非公子搭救,卿臣只怕早已殒命火海,又怎会责怪公子呢。”卿臣说道。

      “既如此,在下头颅就暂且寄于项上,待姑娘何时想要取,在下断无怨言。”李凤栖边说边将一把匕首递与卿臣。

      “施恩不图报,谦谦君子风。”此时,卿臣心中思忖,唯有这从书中读过的九个字可用来形容李凤栖。

      “李公子切不可这般,卿臣绝不是那等是非不辨之人。公子救了卿臣,卿臣心中对公子的恩情满怀感激,又怎会去伤害公子呢。”卿臣讲道。

      “只是我到底冒犯了姑娘。若姑娘不嫌弃在下出身寒微,在下愿以三书六聘的礼数迎娶姑娘入家门。”李凤栖说道。

      “卿臣自然是愿意的,只是……”卿臣欲说还休。

      “只是什么?”李凤栖赶忙追问道。

      “只是爹爹有意将我许配给旁人,用以联姻,卿臣恐怕与公子再无缘分了。”卿臣泣诉道。

      “古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今我既瞧了姑娘的身子,理当为姑娘负责,姑娘可否引我去拜见令堂,由我亲自向令堂陈情此事呢?”李凤栖道。

      “事已至此,也唯有如此了。”卿臣回应道。

      “小姐,小姐。”门外的呼喊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是府上婢女来了,公子,您随我来。”卿臣听到竹颜的声音,便带着李凤栖出门去寻她。

      “竹颜,我在这儿。”卿臣瞧见不远处的竹颜。

      “小姐,您去哪里了,可吓死我了。”昨夜竹颜与卿臣失散后,又得知戏台坍塌之事,赶忙回府将这一情况告知卿不寒。卿不寒雷霆大怒,差遣府里所有人出去寻找卿臣,甚至扬言要是找不回卿臣,就要把这些人全都杀掉。

      “这位公子是?”竹颜因为过于担心卿臣,直到此刻才注意到卿臣身边的人。

      “竹颜,昨夜正是这位李公子救了我。”卿臣拉着李凤栖,对竹颜说道。

      竹颜目光轻扫李凤栖,发觉他不似中原之人,即刻警醒地将卿臣拉到身后护着。

      “多谢李公子搭救我家小姐,这些银两权且当作酬谢公子的。”竹颜递出一个荷包给李凤栖。

      “不过是举手之劳,无需言谢。只是我与你家小姐尚有一些私事未了结,待了结后,李某自会离去。”李凤栖暼了一眼那荷包,却未曾接过。

      “你与我家小姐能有何私事?莫不是嫌这银两少了?”竹颜又从身上取出一个荷包,一并递了过去。

      卿臣见状,赶忙拉住竹颜的手,说道:“李公子乃是侠义之人,怎可用这般俗物去唐突,还请公子随我回府,卿臣定当好好酬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恭敬不如从命。"李凤栖跟在卿臣身旁,与她一同离开,而竹颜似乎被他们二人遗忘在了身后。

      待卿臣把李凤栖带回府之后,就向卿不寒把昨夜之事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还宣称要嫁给李凤栖。

      卿不寒一听这话,立刻恼怒起来:“我身为相府嫡女,怎么能嫁给异族之人呢?”

      “爹爹。”

      看到卿臣这样的态度,卿不寒的怒火稍稍平复了些,说道:“为父在朝中身为重臣,女儿若嫁给异族,外人会如何看待我们卿家?圣上又怎会不对我们起疑呢?”

      “女儿自然知晓这些,只是如今事已至此,还望爹爹能够成全。”卿臣哀求道。

      “丞相大人无需为难,李某有个主意,可解丞相的烦忧。”一直默默站在一旁未曾说话的李凤栖开了口。

      “你能有什么主意?”卿不寒满脸不屑地说道。

      “在下既然瞧见过卿臣小姐的身子,自然是要对她负责的。丞相要是直接把卿臣小姐许配给在下,你朝圣上必定会起疑心。若是丞相宣告天下,在红楼为卿臣小姐抛绣球选婿,到时候在下夺得绣球,有万民做见证,想来您朝圣上必定不会为难丞相大人的。”李凤栖说道。

      卿不寒沉思片刻,觉得这个办法确实可行,但仍有疑虑:“你如何确保最后夺得绣球的人一定是你?”

      李凤栖自信一笑:“就凭我对卿臣小姐的一片真心,天地可鉴。

      卿不寒最终采用了李凤栖的方案,昭告天下,下月初一于鸣凤阁为卿臣抛绣球择婿。

      此事瞬间就在朝野之中传得人尽皆知,毕竟,谁不想平步青云,成为卿不寒的佳婿。

      随后,卿不寒找到大将军凌云,解释道:“小女童心未泯,想借红楼选夫的方式来看看凌小将军的本领。”

      “既然卿小姐想要见识我的本领,我定然不会让她失望。”凌不悔答道。

      凌云却一直沉默不语,他觉得此事颇为可疑。

      曾书九万字,相思九万次。明日便是卿臣在红楼招夫的日子了,她对李凤栖的思念变得更加强烈。早晨的时候,她就打发竹颜去打听李凤栖的消息,到现在竹颜还没回来,她的心中也越发地忐忑不安。

      竹颜寻到李凤栖后,听到其屋内有几个胡人正谈论着什么,因听不懂,她便没放在心上。她把卿臣红楼招夫之事告知李凤栖,还叮嘱他明日莫要忘了去参加。可就在她打算离开之际,李凤栖竟突然出手,打晕了她,而后将她绑了起来。

      此刻她刚苏醒过来,想要挣脱绳索的束缚,却毫无办法,嘴里还被塞了一块布,根本没法呼救。

      约在戌时,李凤栖回到了住处,他将竹颜口中的布取了下来。

      竹颜在相府中接待过许多达官显贵,见过各种大场面,因此此刻并未表现出慌乱。她镇定地问道:“李公子,您这是何意?”

      李凤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听闻南国皇帝对丞相卿不寒极为信任,甚至让他掌管一切军机要务,此事是否属实?”

      竹颜皱了皱眉头,回应道:“李公子,您为何要打听这些事情?”

      李凤栖的眼神变得冷峻,他拿出一把匕首,在竹颜的面前晃了晃,语气中带着威胁:“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其他的事情,不要多问。

      竹颜受李凤栖威逼,不得不如实回应。

      “这么说,南国边境的布防图也在相府?”李凤栖再度问道。

      “在的,只是我家大人极为看重那布防图,不许外人接近。”竹颜答道。

      “你且画出相府的地形图来,明日红楼择婿之时,你做内应,助我窃取布防图。”李凤栖说道。

      为避免竹颜起变故之心,李凤栖喂了她一颗毒药,还告诫她,唯有乖乖听话,方可保命。

      竹颜回到相府后,满面愁容,心事重重。卿臣接连问了她好几句话,她这才缓过神来。

      “竹颜,你今日是怎么了?”卿臣关切地问道。

      “小姐眼看就要出嫁了,竹颜心中实在是不舍,所以才有些恍惚。”竹颜随口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次日,百花楼前人山人海。丞相嫁女之事早已传得家喻户晓,那些尚未成家的侯门子弟自是不必说,就连寻常的布衣百姓也都慕名而来,人人都想抓住这个一飞冲天的大好机会。

      卿臣站于百花楼上,目光在人群里逡巡,试图找寻李凤栖的身影,可最终的结果却令他沮丧不已。

      而另一边,李凤栖正手持竹颜所绘制的地形图,悄悄潜入相府,寻觅边境布防图。

      百花楼下的众人,自辰时起便开始等待,一直等到午时,却依旧不见卿臣抛下绣球,于是众人便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臣儿,眼看就要到午时了。不管那李凤栖来与不来,这绣球你都得抛下去。否则,我相府的名声必定会有所折损,日后在朝野之上可就再也没有威望了。”卿不寒如是说道。

      “爹爹,女儿知晓了。”卿臣的眼角泛着淡淡的红意,哽咽着回答道。

      “午时已到,红楼择婿正是开始。”身边小厮的声音传进卿臣耳中,像是一种催促。伴随着绣球一同落下的,还有她的眼角的泪珠。

      众人见卿臣抛下绣球,一下子哄闹着争抢起来,场面十分混乱。一位布衣打扮的子弟刚挨着绣球,就被一个青衣公子夺去。随后,又有一位公子,借助两个小厮的肩头为支点,飞起一脚,把那青衣公子手中的绣球又给踢了出去。

      绣球飞出后,眼看着就要落入那布衣子弟的手中了,就在众人都认定他会成为此次夺魁之人时,凌不悔却踩着众人的肩头,将绣球抢到了自己手中。

      “铛铛铛。”卿不寒身边的小厮敲响铜锣,高声说道:“时间到,此次夺魁之人乃是凌小将军。”

      “凌小将军果真是将门虎子啊。”卿不寒满脸笑意地说道。

      “见过丞相大人、父亲大人、卿臣小姐。”凌不悔把绣球递向卿臣,口中说道。

      “臣儿,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卿不寒问道。

      “既然凌小将军拔得头筹,卿臣自然应当按照之前的约定嫁给他,绝无异议。”卿臣接过绣球,回答道。

      “好,既然这样,我回府便差人挑选一个黄道吉日,到时候好让不悔迎娶卿臣小姐进门。”凌云对卿臣极为满意,她不仅是朝中老友的女儿,本身也是知书达理、相貌出众。

      七月初七,本是卿臣与凌不悔的大喜之日。却不想,此时北方胡人大举来犯,犹如汹涌潮水一般,一路南下,接连冲破南国边境的十二座城池。所过之处,一片狼藉,烧杀掳掠之事做尽,可谓无恶不作。

      凌家父子领受圣旨,即将出征。临行之际,凌不悔凝视着卿臣,语气凝重道:“若我此番出征能够得胜归来,那三生三世之约,我定然不会辜负。可要是我不幸战死沙场,卿臣小姐尽可在我故去之后,再挑选一位良人相伴。只求卿臣每年到我忌日之时,能为我点上一支香,再供奉一杯酒,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我会一直等你。”卿臣目光坚定地说道。

      南国向来在军事上不敌北疆胡人,如今更是先机尽失。凌家父子虽拼死作战,可面对北疆那势不可挡的刀锋,还是无力回天,北疆敌军一路如入无人之境,长驱直入。

      “圣上,大事不好了!”内侍神色惶恐,急匆匆地呈上一份战报,声音都有些颤抖,“凌家父子……他们已经战死沙场了,北疆的骑兵已经长驱直入,兵临长安城下了。”

      “众爱卿,北疆兵临城下,该如何应对才好?”南国皇帝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出声问询道。

      “圣上,如今局势已然明朗,这是大势所趋。臣等以为,投降才是最好的选择。”众臣纷纷进言,齐齐劝说道。

      “不可。诸位皆是我南国重臣,值此国家危难之时,理当与之共存亡,怎可投降?”卿不寒道。“再者,诸臣中主张投降之人,无不是为自身利益考虑。他们若投降,或许还能继续为官。可圣上若投降,不但必死无疑,还得背负亡国的骂名。”

      “爱卿此言甚是有理。长安城之内,尚有精兵数万,何须畏惧那北疆胡人。众爱卿,且随寡人一道登楼御敌。”南国皇帝说完,拔剑出鞘,率众朝着城楼方向毅然前行。

      “小姐,刚刚宫中传来消息,凌家父子已战死沙场,北疆的敌军都已经兵临城下了。老爷也随着圣上到长安城头御敌去了。”相府的下人把刚刚探听到的消息赶忙告知卿臣。

      卿臣听闻,这才发觉竹颜不见了,忙问道:“竹颜呢?”

      “回小姐,小的不知。”下人恭敬地回答道。

      卿臣略一沉吟,便决然道:“拿着相印,去召集城中所有世家子弟,随我前去护驾。”说完,卿臣将卿不寒的相印交予下人手中吩咐道。

      “是。”下人领命而去。

      卿臣把所有世家子弟都召集起来,领着他们来到长安城的城墙上。

      “臣女卿臣,带着世家子弟,愿与圣上生死与共。”卿臣朗声道。

      “我等愿与圣上生死与共!”世家子弟们纷纷响应。

      “好,真不愧是我南国儿郎啊。”南国皇帝大为赞赏。

      卿臣站在城楼之上,远远地望向慕容凤栖,慕容凤栖也瞧见了她。

      “李凤栖,你这奸佞小人,当初处心积虑地靠近我,无非就是想盗取我南国的布防图。”卿臣恨恨地呵斥道。

      慕容凤栖想到若能使卿家归顺,日后收服南国士族则可以省去许多麻烦,他道:“卿臣,我虽利用了你,可我对你的情意,天地可表。要是你今天答应嫁给我,我发誓,城破之后,绝不伤害相府的任何人,还会让你做我的皇后。”

      “李凤栖,不,慕容凤栖,你曾说过,你的项上人头,我什么时候想取,你都不会有怨言,这话可还算数?”卿臣问道。

      “当然算数,只是现在我还不能死,攻下长安的机会近在咫尺,等我拿下长安城,就任你处置。”慕容凤栖回答。

      “慕容凤栖,你不知道,我南国有一种蛊虫,名字叫做‘同生共死’。在竹颜前去寻你之前,我就把这种蛊虫放在她的身上了,只要你与她有所接触,就会被种下此蛊。母蛊种在我身上,你话语里的真假,我自然能够分辨。”卿臣说道。

      “哈哈,既然你已经看穿,那我也不必再做伪装,不过你别想拿蛊虫之事来恐吓我。要是你今天能说服卿相开城投降,我会让他继续统领南国的文臣,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条。”慕容凤栖大笑道。

      卿臣抽出一把匕首,划开自己的手掌,鲜血随即缓缓流出。而在城楼下的慕容凤栖竟也有了相同的感受,他握着剑的手不停地颤抖起来,直到此时,他才相信了卿臣所说的话。

      “慕容凤栖,我要让你为欺骗我的感情而付出代价。”卿臣又朝前跨出一步,站到了城楼的边缘处,眼神里透着从未有过的决绝。

      “卿臣,你到底想干什么?”慕容凤栖乱了方寸,虽然此刻他仍觉得蛊虫之事不过是无稽之谈,但这终究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然而回应他的,仅仅是卿臣那在城楼之上一抹火红的身影,紧接着便是纵身一跃而下的决绝身姿。

      一抹白衣来,一身红妆去。这是他许她的结局。

      施恩不图报,谦谦君子风。这是她与她的初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红消香断(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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