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回转》转转流年

5、酸涩

　　坐在店里等着徐莫言，望着窗外，北方冬日的街头显得格外萧条，一会天空竟飘起雪来，如柳絮随风飘飘荡荡。搅着一杯热热的卡布奇诺，心里有股浓浓的暖意，思绪渐渐回到7年前。
　　高二时，我为学习忙碌，莫言也经常不见身影，问他他总是不言，或者简单的说在打工。他在当时宏城一家实力雄厚的证券公司做实习生。我只知道莫言一直很想开一家自己的公司，他为了他的梦想努力，我是很自豪的。无论莫言做什么，我都没有担心过，我仰慕他，在我眼里他是无所不能的。
　　直到高二快结束时，我才发现莫言陪我的时间越来越少。每次问他，他总是说他在打工，他在忙。我很是心疼，那天特地跑了大半个城市去给他买他最爱吃的那家小笼汤包，急急忙忙的赶回来时，却找不到他的身影。我落寞的走在回去的路上，看到拐角处一辆豪华轿车内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紧接着是一个活泼俏丽的女孩，看着他们渐行渐远，我的心越来越冷。

　　“我喜欢莫言，你放手吧”那个俏丽的女孩坐在我对面，扬着她天鹅般高傲美丽的脖颈说。
　　“你配不上莫言，你作为他的女朋友甚至一点也不了解他，你知不知道莫言的父亲欠了50万的赌债！”女孩美丽的脸上满是痛心。
　　“他为我父亲的公司打工，我帮他还清了他父亲的所有赌债，他毕业后就会和我订婚！”
　　“莫言是个很有潜力的人，不是个可以整天陪你看电影，吃你做的爱心便当的幼稚男孩，他最终是要站在这个社会的顶端的。”
　　这个宋氏的豪门千金宋佳宁，优雅的粉碎了我的一切。

　　莫言，我可以不在乎你的疏远，可以不在乎你的冷淡，可是你为什么要对我欺瞒？在你遇到困难时，你甚至从未想过要和我分担。是觉得我太过幼稚，还是没有担当的能力。其实你是想分手却开不了口吧。

　　之后我一直躲着莫言，可他太忙了，他甚至不知道我在躲着他。那时肖白一家在准备着移民，我便突生要出国读书的念头，爸妈经不起我一再哀求，终是答应。于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我登上了去加拿大的班机。对学校，我让父母告知，我和肖白一起出国了。飞机起飞时，我望着这片土地，心里默默的说，莫言，希望你能得到你想要的生活，希望你可以幸福。
　　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很多事情都要靠自己，我选择用忙碌来疗治情伤，积极参加社团活动，努力完成繁忙的课业，课余时间去餐馆打工。半年后，爸妈因为工作调动去了昆城，我便再也没了回宏城的理由。
　　时光飞逝，转眼大学毕业，我回国，在昆城的一家贸易公司做了一名小小的部门经理。肖白也选择在昆城的市中心医院做一名外科医生，只是依然不改他当年的风流性情。曾经的痛苦渐渐消淡，而我却再没谈过恋爱。爸妈最终还是无奈地接受了肖白无缘做他女婿的事实，却总变着法的让我去相亲。时间如指间细沙，生活如宁静湖水，直到我在电视上看到那张曾令我沉醉的笑脸，才明白其实我依然爱着他，时间并没有将这份感情归于平淡，反而因长期的思念而变得愈加浓烈。

　　“哇，外面太漂亮了！”小优雀跃的欢呼声唤回了我的思绪，才一会儿窗外已是白茫茫一片，银装素裹下的宏城清雅而庄重，“店长，现在没什么客人，我可不可以去堆一个小小的雪人，迷你的那种，不会花很多时间的呦，嘻嘻！”小优调皮的笑脸也带动了我的情绪。看着小优孩子气的堆着雪人，不时地传出咯咯的笑声，似是看到了7年前的自己。
　　“哇，好漂亮的车！”伴着小优夸张的惊呼声，一部黑色奥迪缓缓驶来，我的目光准确的落在车内人身上，待车停稳，莫言优雅的打开车门走了下来，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银灰色西装，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
　　“爱情回转甜品店，这是你开的吧，小慈。”
　　“嗯。”
　　看他似是要进店去参观，我连忙一把拉着他，假笑着：“呵呵，下次，下次吧！”看着小优呆愣地望着我们，我老脸一阵燥热，回头得好好跟他们解释下我跟徐莫言的关系。
　　徐莫言看了看我拽着他胳膊的双手，嘴角弯起，眼光变得柔和，我看呆了，好一会才晃过神来，连忙放开他的胳膊，脸火烧般滚烫起来。他为我拉开车门，我坐进去，狠狠系上安全带，力气之大恨不得勒死自己。明明在一起两年多的，为什么我现在看到他，还会晃神。想着刚才自己一副饥渴的眼神，哦天，江小慈，你真是太丢脸了。
　　我一路闷头扮傻，莫言也是专心开车，密闭的空间里，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尴尬的鼻尖都在冒汗了，在我快要晕过去时，到“渔歌”了。
　　“徐先生，您来了！”老板娘熟悉的声音传来，样子并没有太大变化，只是比起7年前，体态更加丰满，“徐先生，你女朋友回来了？”
　　我连连摆手，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失落，心里默念着“他现在的女朋友不是我，我们早就分手了。”
　　“我记得你的，7年前你经常和徐先生来，后来听说你去美国读书了”老板眯着笑眼说“还是回来好，你不在，徐先生一个人为你庆祝了7次的生日，我真的从没见过这么好的男人…”
　　后来的话我听不清晰了，脑袋几近空白，只想着，莫言一个人为我庆祝了7年的生日，他一个人！整整七年！宋佳宁不会介意的吗？鼻头一酸，视线开始模糊。
　　吃着莫言点的菜，如同嚼蜡，没想到他对我的喜好还记得如此清楚，都是我喜欢的，应该高兴的，可心里却满是苦涩。莫言怎么会一个人为我庆祝了7次的生日，本以为他是厌烦了我的，以为他是想跟我分手的，以为他对我已经没有了爱的……
　　“你这几年过的还好吗？”莫言温润的声音响起。
　　“还好。”
　　“没和肖白一起？”
　　“没有。”我心里烦乱的很，总以为莫言已经忘记我了，想着这次吃饭就以老同学的态度面对就好的，可是老板娘的话让我乱了方寸，我不明白莫言到底是怎么想的，只能敷衍着莫言的问话，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小慈！”他无奈的叹口气，幽幽的问：“你就没什么想说的？或者没什么要问我的？”
　　问什么，问他为什么一个人为我庆祝了7次的生日？还是问他和宋佳宁什么时候结婚？想起那次看到他们一起逛家电城，是那样的登对，心里有些酸涩，又有些委屈。我不想去问，因为太害怕听到那个答案。想回来远远守着他的，可如果他真的订婚了，看到他步入婚姻的殿堂，我还能这么淡然吗，我是不是要再一次远远的逃开？望着窗外忽明忽暗的灯火，鼻子又开始酸涩。
　　看着我一直默然不语，莫言低敛着眉吃着菜，周身有种哀伤的气息在弥漫。
　　和莫言相遇后的第一顿晚餐，就这样在彼此的沉默中结束。回去的路上，莫言有些冰冷，除了询问我住处的地址，一路无语。到达公寓楼下，我解开安全带，正要下车，莫言用手覆住我的，哑声说：“小慈，其实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所看见的那样。”我奔跑着上楼，很多往事在脑中回旋，隐隐有个答案呼之欲出，我努力甩开这些想法，无力地关上门，倚在墙侧，泪水悄然滑落。
　　待有些气力时，去洗手间洗漱了下，忽然想起了什么，快步走到窗台拉开窗帘，楼下昏暗的路灯下，是莫言靠在车前的修长身影。我关了灯，在窗台边坐下，望着窗外，无声流泪。我靠着窗坐了一夜，楼下的莫言亦是在车里抽了一宿的烟。天朦朦亮时，车才开走。
　　折腾了一天，我有些筋疲力尽，心里疲累到了极点，拿起手机看着那串号码，犹豫再犹豫，终是鼓不起勇气拨打，索性爬上床蒙上头睡觉，半梦半醒间想着，莫言到家了没有？外面那么冷，莫言会不会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