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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影帝穿越了! ...


  •   “太师大人让咱家给陛下送药来了,喝了保管百病全消!”尖利刺耳的嗓音划破寂静的夜空,太监德全捧着药碗,缓缓靠近床榻。

      榻上的谢临舟缓缓睁开眼。

      那黑乎乎的汤药,压根不是治病救命的良方,是要命的东西。

      “太师大人……”这四个字,如同冰冷的铁索,骤然勒紧了他的心脏。

      不能死!绝不能坐以待毙!他告诉自己。

      他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掩去了眼底的恐惧。

      德全将药碗递到他的唇边,谢临舟佯装体力不支,手臂猛地一颤。

      “哐当!”药碗脱手,汁液四溅,瞬间沾湿两人的衣袍。

      德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跑了神,一时间回不了神。

      猛的,谢临舟抄起榻边柜子上的花瓶,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德全的头顶!

      花瓶碎裂的声音响起,德全来不及哼声,瘫软在地,不省人事。

      谢临舟急促地呼吸着,胸腔剧烈起伏。

      来不及多想,他胡乱扯过一件外袍裹在身上,踉跄着冲出寝殿。

      逃!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

      然而宫墙之内,逃命远比他想象的艰难。

      殿外处处可见太师心腹把守的森严身影。
      正门更是重兵把守。

      他咬牙转向后门,在阴影中摸索出路,直到露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狗洞。

      他丝毫不犹豫地俯身,手脚并用地向那狭窄的洞口钻去。

      泥土沾满衣服,碎石将他的皮肤刮蹭出血珠,他来不及思考,身体奋力向外蠕动。
      就在即将钻出那一刻,眼前的光线被几双皂靴牢牢挡住。

      他僵硬地抬起头。德全那张肿着半边又裹着渗血白布的脸,正对着他挤出渗人的笑容。
      而德全身后,负手而立的玄色身影,是魏延。

      谢临舟下意识想缩回洞中,身后却传出踩踏声,没有退路了。
      他只能认命钻出洞口,沾满尘土的衣袍显得他尤为狼狈。

      他来不及吐出半个字。

      一道寒光,带着刺骨的杀意,精准无比地贯穿了他的胸膛!

      剧痛猛地在身体中炸开!

      他身体一僵,随即重重扑倒在地。

      温热的鲜血疯狂地涌上喉头,他呕出一股鲜血在地砖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视线迅速模糊,他用尽最后的力气,颤抖的手死死攥住魏延那衣袍下摆……

      “咔!”导演洪亮的声音骤然响起,撕裂了凝重的死亡氛围。

      紧绷的空气瞬间松弛。方才还冷酷的“魏太师”立刻俯身,一把将“血淋淋”的谢临舟拉了起来。
      谢临舟也卸下了痛苦扭曲的面具,夸张地揉着胸口,打趣对方。

      原来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切,不过是镜头的需要。

      “以后再有钻狗洞的戏,可千万别喊我了!”谢临舟一边拍打着戏服上的尘土草屑,一边对着导演方向大声抱怨,语气里都是嫌弃。

      导演乐呵呵地走过来,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喊你!瞧见没,一遍过!这才叫专业!”

      谢临舟刚要开口反驳,后脑勺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剧痛!

      眼前猛地一黑,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疼。

      是那种钝器反复碾过骨头的疼。

      谢临舟猛地睁开眼,意识像被强行拽回,剧烈的眩晕让他几欲作呕。

      入目是明黄色的帐顶,绣着繁复的五爪金龙,龙眼用黑曜石点缀,在昏暗的光线里,沉沉地注视着他。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古怪的香气,好像是名贵的檀香混着经年不散的药渣味,压抑得人喘不过气。

      这不是戏场。

      念头刚起,一股不属于他的记忆洪流便凶猛地冲入脑海。

      元熙三年。皇帝谢临舟,年二十,登基三年,实为太师魏延一手操控的傀儡。原身懦弱多病,终日以汤药为伴,于昨夜,在一场不大不小的“风寒”后,悄无声息地……
      死了!!?

      而他,谢临舟,倒霉蛋,一睁眼一闭眼就穿越成了这位同名同姓的倒霉皇帝!

      “陛下,您醒了?”

      一个尖细的嗓音在床边响起,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谢临舟循声望去,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太监正躬身立着,手中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热气腾升,那股浓重的药味正是源于此。

      这是皇帝的贴身太监,德全。

      这不就是德全吗?刚对过戏……

      谢临舟生无可恋,都是死路一条。。

      他穿越的这本书,是他刚接下的一个大IP。在原著《权臣》里,“谢临舟”这个角色是前期最大的炮灰,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衬托太师魏延如何权倾朝野,以及男主镇北将军霍景如何厌恶腐朽的朝堂,一步步夺权,打倒太师。

      生存,是第一要务。

      他知道,如果在这死了,就是真死了!

      而一个优秀的演员,最擅长的就是扮演角色。

      他现在要扮演的,就是那个病弱、怯懦、对太师言听计从的傀儡皇帝。

      “……咳咳,”他发出一阵虚弱的咳嗽,脸色因缺氧而更显苍白,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朕知道了,朕这就喝。”

      他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这不是演戏,一半是原身虚弱的本能,一半是他内心翻涌的恐惧。他接过药碗,那滚烫的温度几乎要灼伤他的皮肤。

      在德全注视下,谢临舟闭上眼,忍受着巨大的苦楚,将那碗气味诡异的汤药一饮而尽。

      苦涩辛辣的液体滑过喉管,他几乎要当场吐出来,却只能死死忍住。

      “很好。”他听到德全用近乎耳语的声音说,语气里带着一丝轻蔑。

      谢临舟将空碗递还给他,虚弱地靠回枕上,闭目养神,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

      他需要时间,消化这一切,然后找出一条活路。

      根据原著剧情,今天,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即将抵达京城。

      镇北将军,霍景。

      那个手握最精锐的三十万北境铁骑,令外族闻风丧胆的冷面战神。他是魏延唯一忌惮的人物,也是原著中后期推翻魏延统治、扶持新君的关键。

      对于现在的谢临舟而言,霍景是他唯一的破局点,是他能在这地狱开局里,唯一一道光。

      他必须抓住他。

      卯时,天光微亮,钟鼓齐鸣。

      谢临舟被宫人伺候着穿上繁复的龙袍,坐上了前往太和殿的御辇。清晨的冷风吹在他脸上,让他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分列两侧,鸦雀无声。御座之下的左首第一位,站着一个身穿紫袍、须发花白的老者,正是当朝太师魏延。他虽垂着眼,但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笼罩着整个大殿。

      谢临舟也被这气势压的喘不过气,很难想象刚对过戏的角色,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但也只能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才可以。

      谢临舟坐在龙椅上,视野开阔,却感觉自己像个被展览的藏品。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底下那些官员投来的目光,混杂着轻蔑、同情,亦或是漠不关心。

      “陛下,镇北将军霍景,已在殿外候旨。”德全在他身侧低声道。

      谢临舟稳了稳心神,按照记忆中的流程,用他那“病弱”的声线开口:“宣。”

      声音不大,却在大殿中回响。

      片刻后,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带着一身挥之不去的铁血与风霜之气,踏入了太和殿。

      他身着玄色武将官服,腰悬长剑,每一步都走得沉稳有力。

      他面容冷峻,轮廓深邃,一双墨黑的眼眸锐利如鹰,扫过之处,连空气都似乎冷了几分。

      这就是霍景。

      一个活生生的,比剧本描述中更具压迫感的霍景。

      谢临舟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中飞速运转。

      他知道霍景的性格:一个忠诚、正直,但极度厌恶朝堂的虚伪与权谋的正人君子。

      自己主动示好,绝不能像个谄媚的昏君,会惹他反感,更会让他警惕。

      他需要展现的,是一个病弱但不甘心被踩在脚下的角色!

      这是一个极具挑战性的角色。

      “臣,霍景,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霍景走到殿中,单膝跪地,声音如金石相击

      “将军平身。”谢临舟开口,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激动与颤抖。

      他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甚至不合规矩地走了下来。这个举动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魏延,他不易察觉地抬了抬眼皮。

      谢临舟走到霍景面前,亲自伸出双手,要去扶他。

      “将军乃国之栋梁,镇守北境,劳苦功高,不必行此大礼。”他的声音真挚,眼眶微微泛红。

      这是他出自内心的演技。

      然而,当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霍景的手臂时,霍景却自行站了起来,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的触碰。

      动作幅度很小,却像一记无声的耳光。

      霍景的目光落在他脸上,那双锐利的眼睛里没有谢临舟预想中的动容,反而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冰冷的审视。

      谢临舟的心咯噔一下。

      演砸了?

      谢临舟僵在原地,扶着的手悬在半空,进退两难。他从霍景那双冷如冰霜的眼睛中读懂了一切。

      对方不但没有接受他的示好,反而把他当成了魏延派来的……说客,或者更糟。

      他这位三金影帝,从业以来最重要的一次即兴演出,面对唯一的关键观众,结结实实地。

      演!砸!了!

      临舟缓缓收回手,藏于宽大的袖中,指尖冰凉。

      他看着眼前这座冷硬如山、坚不可摧的男人,又感受着身后那道来自太师毒蛇般的目光,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这场逆天改命的戏,比他想象中,要难演得多。

      大殿之内,死寂无声。

      谢临舟成了全场目光的焦点!

      尴尬!

      一个傀儡,竟敢主动拉拢手握重兵的将军?这出戏,谁教的不言而喻……

      谢临舟心中警铃大作,他高估了自己的演技,也低估了霍景的洞察力。

      在霍景眼中,自己刚才那番“真情流露”,恐怕就像跳梁小丑一般。

      不能僵持下去了。
      再多一秒,他就会从一个“意图不明的皇帝”变成一个“贻笑大方的傻子”。

      电光火石间,谢临舟的演员本能压过了所有慌乱。他脸上那份“被拒绝”的错愕与受伤,瞬间化为一种带着自嘲的苦笑。

      他动作自然地仿佛只是整理了一下宽大的袖口。

      “是朕失态了。”他轻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他没有看霍景,而是转身,一步步走回皇位,背影看着很萧瑟。

      “见到将军凯旋,朕……一时忘了君臣之礼,只知我朝将军又立下一大公”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霍景的眉峰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他依旧面无表情,但眼里有了一丝不可察觉到情绪。

      谢临舟重新坐回皇位,仿佛耗尽了力气,微微靠在龙椅上。他没有再去看霍景,而是将目光投向下方,声音恢复了那种病弱的沙哑:“将军此番回京,北境防线可还稳固?那些扰边的外族,被彻底打退了吗?”

      霍景躬身,言简意赅地回道:“回陛下,北境蛮族已被击溃,三年内,当无力南下。”

      “好,好啊!”谢临舟像是真的松了口气,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血色,他又追问道:“那戍边的将士们呢?朕听说北境苦寒,冬日里滴水成冰。他们的冬衣棉粮,可还充足?伤亡的将士,抚恤可曾发放到位?”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朝堂上不少文武官都露出了讶异之色。

      这位皇帝,以往上朝如坐针毡,除了“准奏”和“退朝”,几乎从不多言。今日不仅主动与霍景搭话,问的还都是些国家之事”

      在他们看来,皇帝只需知道胜败结果,论功行赏即可。至于底层士兵的吃穿用度,那是兵部和户部的事,何须君王亲自过问?

      霍景也微微一怔。没想到皇帝会问这些。他沉默片刻,才沉声道:“兵部所发军需,尚可御寒。阵亡将士名单已上报,抚恤事宜,正待户部核发。”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但“尚可御寒”四个字,已经透露了信息:够用,但绝不宽裕。

      就在谢临舟想继续深挖时,魏延终于动了。他从队列中走出一步,微微躬身,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陛下,霍将军一路舟车劳顿,北境大捷,此乃天佑我朝。至于军需抚恤此等俗务,自有臣为陛下分忧,何须劳烦陛下圣心。”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实则是在敲打谢临舟:你不该问的,别问。你的地盘,只有这把龙椅。

      满朝文武,噤若寒蝉。

      若是以前的“谢临舟”,此刻必然已经吓得不敢再开口。

      但现在,龙椅上坐着的是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在霍景面前,展现自己与魏延并非一路人。

      他要演的,不是一个听话的傀儡,而是一个……想做好皇帝,却有心无力的悲情君王。

      谢临舟的身体微微前倾,看着魏延,眼神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执拗”与“天真”:“太师此言差矣。”

      五个字,一石激起千层浪。

      整个太和殿,静得只能听到呼吸声。

      魏延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第一次掠过一丝杀意。

      谢临舟仿佛没有察觉,继续用他那虚弱却坚定的声音说道:“将士们在前方为国流血,朕在深宫之中,连问一句他们的冷暖都算是‘劳烦’吗?若连将士的生死饱暖都成了‘俗务’,那这天下,还有什么是国之大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影帝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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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接下来随榜更新,原谅作者的懒惰,已经签约了,绝对不会给他坑了,更新可能有点慢,马上开学了,可能会断更呜呜呜,感谢支持,爱你们,求收藏主页的预收嘻嘻~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