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尖上的葡萄园》烟雨漫步

16、浪尖上的抉择

　　渤海湾的浪涛拍打着昆嵛山的礁石，发出低沉而绵长的轰鸣，像是大地在沉睡中的呼吸。百年葡萄园“山海坊”就坐落在山海相接的地方，葡萄藤的叶子在秋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百年的风雨与坚守。

　　林海川站在葡萄园的高坡上，海风掀起他的衣角，带来咸涩的气息。他手里攥着一封刚收到的信——国际葡萄酒大赛的邀请函，烫金的字体在阳光下微微发亮，却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他心上。

　　“中国风土，能否酿出顶级葡萄酒？”

　　信上的这个问题，像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刺进他的心里。

　　（一）风暴来袭
　　“海川，不好了！”林泊气喘吁吁地跑来，额头上还挂着汗珠，脸上写满焦虑，“镇上的大酒商又压价了！他们说我们的酒‘不够国际化’，只愿意出去年一半的价格！”

　　林海川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这已经是今年第三次了。自从国际葡萄酒品牌大举进入中国市场，像“山海坊”这样坚持传统手工酿造的小酒庄，生存空间被不断挤压。

　　“他们说我们的酒‘太土’，不够‘现代’。”林海川苦笑，声音低沉，“可我们的酒，是渤海的潮汐、昆嵛山的季风，还有祖辈的手艺酿出来的。”

　　沈听澜站在一旁，眉头微皱。她是海洋生物研究员，也是林海川的合作伙伴。几个月前，他们在祖父的遗物中发现了一种特殊的微生物——“山海丝”。这种依附在山海岩石上的古老菌群，正是“山海坊”葡萄酒独特风味的秘密所在。

　　“海川，我们得加快研究。”沈听澜说，目光坚定，“如果能让‘山海丝’的独特风味稳定呈现，或许能证明中国风土也能酿出顶级葡萄酒。”

　　林海川点点头，但心里却依然沉重。

　　“光有技术还不够。”他低声道，“酒评家们不信，市场更不信。”

　　（二）分歧之夜
　　当晚，林海川召集了所有相关的人——林泊（他的堂兄，负责酒庄的销售）、沈听澜（海洋微生物专家）、沈海生（老葡萄农，林海川祖父的旧友）、赵志远（酒庄的老酿酒师）、王秀兰（酒庄的会计，也是看着林海川长大的长辈），还有陈默（镇上的年轻人，愿意学习传统酿酒技艺）。

　　葡萄园的会议室里，灯光昏黄，映照出每个人脸上的忧虑。

　　“我们得做个决定。”林海川环视众人，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国际大赛的邀请函来了，他们质疑‘中国风土能否酿出顶级葡萄酒’。如果我们不去，就等于默认失败。但如果去，我们的酒，能行吗？”

　　林泊皱眉，语气急切：“海川，风险太大了！如果我们的酒在国际上输了，那‘山海坊’的名声就彻底完了！到时候，连本地市场都可能保不住！”

　　沈海生哼了一声，烟斗在手里敲了敲：“就是！那些洋鬼子懂什么？咱们祖祖辈辈酿的酒，轮得到他们指手画脚？他们爱喝他们的洋酒，我们喝我们的中国酒！”

　　赵志远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有力：“但……如果我们不去，就永远没人知道，中国风土也能酿出好酒。”

　　王秀兰叹了口气，目光慈爱又担忧地看着林海川：“海川，你祖父当年酿酒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要‘走向世界’。他只是想酿出最能代表这片土地味道的酒。”

　　陈默则坚定地站在林海川身旁，目光灼灼：“林哥，我相信你。咱们‘山海坊’的酒，肯定行！”

　　会议室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的海风依旧在呜咽。

　　林海川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庞，最终坚定地看向远方的大海：“我们不去，就永远没有机会证明自己。但如果我们去了，至少能让世界听到中国风土的声音。”

　　他看向沈听澜：“听澜，‘山海丝’的研究，进展如何？”

　　沈听澜点头，语气沉稳：“实验室的数据很稳定。只要在发酵过程中精准控制，‘山海丝’的风味就能完美融入葡萄酒。”

　　林海川握紧拳头，声音坚定：“好，那我们就赌一把！今年，我们酿一款‘山海丝冰酒’，用最能代表渤海湾风土的葡萄，加上‘山海丝’的独特风味，让国际酒评家看看——中国风土，也能酿出顶级葡萄酒！”

　　（三）最后的酿造
　　接下来的日子，整个“山海坊”都忙碌了起来，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最传统的酿酒时节。

　　沈海生带着陈默和几个老工人，天还没亮就钻进葡萄园，精心挑选最晚熟的葡萄——那些经历霜冻后依然顽强挂在藤上的冰葡萄，每一颗都饱含着渤海湾的寒意和昆嵛山的阳光。

　　“要选最饱满的，霜冻得恰到好处的。”沈海生眯着眼睛，像在挑选珍宝，“这些葡萄，可是凝聚了整片风土的精华。”

　　赵志远和林海川在酿酒坊里日夜守候，确保发酵过程精准无误。

　　“温度再降一度。”林海川盯着温度计，声音低沉，“‘山海丝’的活性会更好。”

　　而沈听澜则在实验室里反复调整“山海丝”的培养参数，确保它的风味能在冰酒中完美呈现。

　　“海川，这批葡萄的糖度够了。”赵志远尝了一颗葡萄，点头道，眼中带着期待。

　　林海川点头：“好，今晚就采收。”

　　深夜，月光如水，洒在葡萄园里。工人们小心翼翼地采摘着冰葡萄，每一颗都带着霜冻的晶莹，轻轻一捏，汁水饱满得几乎要溢出来。

　　“这些葡萄，可是带着咱们山海坊的魂啊。”沈海生低声说道，眼中带着一丝骄傲。

　　林海川看着这些葡萄，心中涌起一股热血。

　　“祖父当年，也是这样摘葡萄的吧？”

　　（四）国际舞台
　　三个月后，国际葡萄酒大赛的现场，灯火辉煌。

　　来自世界各地的顶级酒庄齐聚一堂，展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葡萄酒，璀璨夺目。

　　林海川站在自己的展位前，手里捧着一瓶深琥珀色的冰酒——那是他们用“山海丝”酿造的“浪尖之吻”。

　　评委们一一品尝着各国的顶级葡萄酒，有人点头称赞，有人微微皱眉。

　　终于，轮到林海川的酒了。

　　一位法国评委拿起酒杯，轻轻摇晃，嗅了嗅香气，然后浅尝一口。

　　他的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有些惊讶。

　　接着，他放下酒杯，看向林海川：“这……是什么风土？”

　　林海川深吸一口气，声音清晰而坚定：“渤海湾，昆嵛山。我们叫它‘山海丝’——一种依附在山海岩石上的古老微生物，它让这瓶酒有了独特的海洋与山间的风味。”

　　评委们交换了一下眼神，又有人拿起酒杯，细细品味。

　　片刻后，一位意大利评委抬头：“这……很特别。既有海洋的咸鲜，又有山间的矿物感，还有冰酒的甜美。这不是传统的欧洲风格，但它……很迷人。”

　　最终，当评委团宣布结果时，林海川的心跳几乎要停止。

　　“本届国际葡萄酒大赛，‘最佳风土表现奖’——中国，‘山海坊’，‘浪尖之吻’！”

　　全场掌声雷动。

　　林海川站在领奖台上，望着台下的人群，眼中闪烁着泪光。

　　“这瓶酒，不仅仅是一瓶酒。”他说道，声音微微颤抖，“它是渤海的潮汐，是昆嵛山的季风，是祖辈的手艺，是我们中国人对土地的热爱。”

　　（五）浪尖上的传承
　　回到“山海坊”后，林海川站在葡萄园的高坡上，望着远处的渤海湾。

　　夕阳的余晖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像是撒了一地的碎金。

　　林泊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海川，这次，我们赢了。”

　　沈听澜也站在一旁，微笑道：“‘山海丝’的风味，终于被世界看见了。”

　　沈海生叼着烟斗，哼了一声：“哼，那些洋鬼子，总算知道咱们中国酒不比他们差。”

　　王秀兰笑着端来一杯热茶：“海川，累了这么久，该歇歇了。”

　　陈默则兴奋地跑过来：“林哥！镇上的人都听说了！咱们‘山海坊’的酒，拿国际大奖了！”

　　林海川接过茶，喝了一口，暖意涌上心头。

　　他知道，这场胜利不仅仅是一瓶酒的成功，更是一种信念的胜利——传统不会被时代淘汰，只要有人愿意坚守，愿意创新，中国风土的味道，终将走向世界。

　　浪尖上的葡萄园，酿的不只是酒，更是山海与人文共生的中国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