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疾王爷后》明月珠

19、第十九章

　　顾乐瑶专门找了府里的大夫，有什么不会的知识点，就问他。

　　大夫一开始觉得王妃是个不堪造就之才，什么鬼问题都问。他以为教她几天，王妃就会因为学医太难，放弃这次心血来潮的尝试。

　　后来这个老爷子发现王妃娘娘居然天赋异禀，一日千里，渐渐的，他接受了王妃是一个医学奇才的事实。

　　王府大夫已经是个五十岁的老头了，他会一种特殊的按摩手法，按久了，人僵硬的肌肉就能逐渐松软下来，缓解一部分疼痛。

　　因此他被留在了定北王府中，做了府中的常驻大夫。

　　顾乐瑶早就看出李衡很抗拒找大夫看腿疾，但她想着，也不能阴天下雨，腿都疼起来了才开始按摩。

　　平时的时候也应该按起来，为此，顾乐瑶跟着大夫学了按摩，打算学会之后，天天强迫李衡按摩。

　　她早就看出来了，李衡平时不爱笑，但对她还是很宽容的，从没对她发过脾气。

　　顾乐瑶一边找府里的大夫学医，另一边儿，她让王府里的匠人在她屋里砌了一个大火炕。

　　就是后世农北方农村的那种火炕，底下烧上柴火，上面就暖融融的，一晚上都不会凉。
　　顾乐瑶前世的大学舍友就是北方人，听她说过，这种火炕特别好，有类风湿的人睡在上面，都能缓解疼痛。

　　她觉得，李衡的腿既然会在下雨阴天的时候疼痛，可能和类风湿这种病差不多。李衡的腿既然会痛，那就说明腿没有完全坏，说不定还有抢救的希望。

　　顾乐瑶记得，在现代的时候，有风湿病的人专门去吐鲁番的盆地里埋在滚烫的沙子里做沙疗，她觉得她让人做的这个火炕跟沙疗的效果差不多。

　　等火炕做好了，顾乐瑶决定要把李衡骗到她屋子里睡觉，每天都让他睡在这滚烫滚烫的火炕上，等下雨阴天的时候，李衡说不定就不会腿疼了。

　　*

　　李衡那边，他其实平时除了吃饭和散步的时间，都回自己的院子做事，有的时候还要进宫，和皇兄在一起讨论军国大事。

　　他对顾乐瑶最近捣鼓的这些东西有所耳闻，不过李衡想，十几岁的小姑娘可能精力比较旺盛，如果乐瑶喜欢就让她做吧，如果逆着她的性子，她可能会不高兴。

　　等乐瑶的新鲜劲儿过了，她可能就不捣鼓了。

　　*

　　又是一天，李衡听说西边的羌人蠢蠢欲动，时不时有小股人劫掠边地百姓。

　　他进宫和皇兄商议了一番对策，直到傍晚才回家。

　　李衡回到自己的院子，刚换下入宫的朝服，换上在家常用的常服，顾乐瑶就找来了。

　　她的脸上泛着明亮的笑意，脸颊红红的，瞧着很高兴，李衡也自然而然得，被这笑容感染了，“这是发生了什么开心的事了，怎么高兴成这样？”

　　顾乐瑶嘴角弯着，眉眼也是弯弯如新月，她什么也没说，推起李衡的轮椅就走，“我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我保证，一定会让你大吃一惊！”

　　顾乐遥问过王府的匠人，大周现在还没有土炕这种东西，她让府上匠人做的这个火炕，有可能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火炕！

　　顾乐瑶把李衡带到了自己的院子，她请李七把李衡扶到新烧的火炕上。

　　火炕被烧得热乎乎的，李衡乍然坐到上面，就觉得上面很烫，下意识就想要起来。

　　顾乐瑶按住他肩膀，不让他起来，“你多坐一会儿，放心吧，这个很安全！”

　　李衡于是又坐了一会儿，慢慢适应了这种热意，“这是什么床？怎么会这么热？”

　　顾乐瑶也摸了一把火炕，“是挺热的，但是就要这么热才好，要不然起不到效果。”

　　顾乐瑶也坐到炕上，她对李衡道，“这个是火炕，以后你每隔两三天，就睡在这上面，你试试，够不够热？不够热，我再叫她们添柴。”

　　李衡只在火炕上坐了一会儿，额头上就升起了一层细密的汗。

　　确实挺热的，但是他残废已久的腿好像很喜欢这种滚烫的干燥热意。

　　那些藏在骨头缝里的阴冷的湿意，好像都被这热意蒸发。

　　顾乐瑶看李衡适应了这种温度，先是额头生出细汗，紧接着身上出现透出细汗，连衣服看着都有一点湿意。

　　灯火摇曳下，贴身的衣服，勾勒出李衡凹陷的锁骨和劲瘦的腰身，还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的飘逸青丝。

　　顾乐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看着李衡的美貌，诡异地呆了一会儿。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一屁股坐到了李衡身边，“好了，现在你脱下外衣吧。”

　　李衡的脸上浮现些许疑惑，“脱衣服干嘛？”

　　“你身上出了汗，出汗就是在排毒。排完毒了，我们得再做一个按摩才行。”

　　其实这个原理，就跟现代蒸完桑拿，再做一个马杀鸡，是一样的。

　　顾乐瑶刚刚有钱的时候，就去当地的温泉酒店，蒸完桑拿，再请女技师给自己做一套按摩，做的时候觉得非常的酸爽。第二天醒来，却觉得精神百倍，神清气爽。

　　李衡并不想脱衣服，他还未在顾乐瑶面前打过赤膊。

　　顾乐瑶却已经上手了，她伸手就去解李衡的外衣。李衡下意识按住顾乐瑶伸过来的手。
　　李衡的脸色，不知道何时从玉白转为微红，眼神也有些闪烁不定，他对顾乐瑶说，“乐瑶，还有别人在呢，这不行。”

　　顾乐瑶心里一想，也是，李衡是他的人，不能让别人看见他的身体，于是马上就把李七和春桃她们都赶走了。

　　屋子里就剩下顾乐瑶和李衡两个人。

　　李衡有些无奈，他终于说了实话，“乐瑶，我也许没有太长时间好活，你跟我做这种事情，你以后会后悔的。”

　　顾乐瑶前世是一个单身狗，她还不太明白李衡要做什么事情，她下意识以为是李衡抗拒做按摩。

　　这可不行，病人怎么能讳疾忌医呢？必须做按摩。

　　李衡揽着衣服，不让顾乐瑶解开扣子，顾乐瑶扯不过他，嘴角一撇，两只手盖住眼睛，假装哭闹状，“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本来是伯府千金，却被人恶意调换，扔到了乡下，过了十六年的苦日子。好不容易回到了京城，也不受父母兄长的喜欢，好不容易离开伯府。嫁进了王府，以为终于能过几天好日子了，结果丈夫身体不好，还不好好看病，这叫我怎么活呀？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李衡被顾乐瑶哭的没有办法，只得轻轻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衣襟处。

　　罢了，随她吧，乐瑶想干什么就干吧，她高兴就行。

　　顾乐瑶却愣住了，她从来没觉得自己的眼泪是这么有用的东西。

　　以前在孤儿院被大孩子欺负了，她也常常哭，但是告诉大人是没有用的，因为孤儿院的孩子太多了，院长阿姨根本管不过来。

　　后来步入社会的时候，顾乐瑶没有父母，没有倚仗，一开始的时候怎么可能没吃过苦呢？但那时候哭，也没有人在意的。

　　顾乐瑶的眼泪对于李衡来说是很有用的东西，她意识到这个一点，居然觉得很高兴，她没想过，居然有人会在乎她的眼泪，并为之妥协。

　　顾乐瑶伸手，轻轻地解开李衡的衣襟，褪下上衣后，看到他劲瘦有力的胸腹处，居然布满疤痕，

　　她一时间有些愣住了，喃喃道，“怎么这么多伤啊，这些全都是在战场上受的？”

　　话一出口，她才发觉自己说了句傻话，李衡之前在战场上杀敌，这些伤肯定都是在战场上受的。

　　李衡没有觉得她傻，见顾乐瑶愣住了，以为她害怕，就想合上衣襟，捂住顾乐瑶的眼睛说，“别怕，看不到就不怕了。”

　　顾乐瑶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如果她说怕，她和李衡的关系永远不能更进一步了，她才不要！

　　她一下子按住李衡的手，大声道，“我不怕你受的这些伤，这些伤都是为了保护大周的百姓才受的，我怕什么，那些敌人才要怕！”

　　李衡没再说什么，他只是沉默地放下了手，任由顾乐瑶施为。

　　褪尽衣衫后，顾乐瑶帮李衡平躺在火炕上，她则学着前世那些专业按摩师的手法，半伏在李衡身上，手指头不轻不重地在李衡身上各处按压着。

　　按压身体上半部分的时候，李衡的反应尚且不算强烈，他只是偶尔从嘴里发出一声很浅的闷哼。

　　可按摩到他的伤腿时，李衡却蹙着眉，轻咬下唇，坚决不肯泄露嘴边的低吟。

　　顾乐瑶本来还在心神摇曳，但在看到李衡算得上强壮的上身，再看李衡相比之下显得细瘦的双腿，她心里只剩痛惜。

　　她卖力地按着李衡的腿，多按揉可以促进血液循环，对李衡的腿伤恢复很有好处。

　　顾乐瑶加大了力气，李衡感觉腿部酸痛中带着麻痒，他呼吸声渐渐急促起来……

　　*

　　门外，春桃和李七在门口守着。

　　春桃闲着无事，到处看看，正好瞧见屋子里投射出来的影子。

　　她一下子张大嘴巴，“小姐怎么爬到……上去了？”

　　李七本来目不斜视，下意识顺着春桃的视线去看，他眼睛也瞪大了，接着月色，透过窗子，能看到屋里人的身影。

　　一起一伏，一起一伏……动作间充满节奏感，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紧接着脸也红了，捂住春桃的嘴就往外走。

　　“唔唔唔……”

　　“不许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