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有长风》一口砂锅

44、门廊的月光

　　路灯亮起的瞬间，陈野的耳尖在昏黄光线下红得几乎透明。摩托车熄火后，两人站在林河家门前的水泥台阶上，影子被拉得很长，在门板上交叠成奇怪的形状。
　　"要喝杯茶吗？"
　　林河的声音很轻，尾音被夜风吹得微微发颤。他看见陈野的喉结急促地滚动了一下，回答快得像是脱口而出：
　　"好。"
　　钥匙插进锁孔时发出金属摩擦的细响。林河的手不太稳，试了两次才对准——陈野就站在他身后半步远的地方，呼吸的热度透过衣料传来，带着机油和野菊花混合的气息。
　　门刚开了一条缝，陈野突然从背后压了上来。钥匙"当啷"一声掉在玄关的地砖上，林河的后背撞在门板上，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扳着肩膀转了过去。陈野的吻落得又急又重，干燥的唇瓣蹭得他发疼，牙齿不小心磕到嘴角，泛起一丝铁锈味。
　　林河怔住了。他下意识抓住陈野的衣襟，指节蹭到对方锁骨处裸露的皮肤，烫得吓人。这个吻毫无章法，陈野的手掌死死扣着他的后颈，像是怕他逃跑，又像是要把这二十多年压抑的情感都倾注在这一刻。
　　月光从门廊的窗户斜斜地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方银白。林河终于反应过来，手指插进陈野后脑的短发里，用力回吻。他们踉跄着退进客厅，撞到了鞋柜，一个空易拉罐从上面滚下来，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分开时两人都在喘。陈野的额头抵着林河的，呼吸灼热，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他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林河泛红的唇角，那里有一道小小的破口。
　　"你..."林河刚开口，就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陈野突然退后半步，像是被惊醒似的。他的工装领口被扯歪了，露出锁骨上一道陈年伤疤，在月光下泛着银白的光。
　　"茶..."陈野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还喝吗？"
　　路灯的光透过纱帘，在茶几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两个茶杯并排放着，热气袅袅上升，在月光里交织成朦胧的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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