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神不如大游轮》把猫抓去种香菜

60、江泽羽的精神空间

　　巴里斯的体质能敏锐感知到神祇，在探索任务中非常好用。

　　比如寻找失落的古信物，哪怕被魔法封禁后又掩埋在地里，巴里斯也能察觉到。

　　坏处是面对过于强大的敌人时，他会很不舒服，比如头痛头晕吐血流鼻血。

　　当直接面对神祇时，当埃文的灵魂重新回归，身体发生了不受控制的异变，巴里斯嘎巴一下就晕过去了。

　　以埃文为中心，四周有生命的物体也逐渐被污染。

　　植物身上迸发出怪异的气味和烟雾，虫子发出痛苦的尖叫。

　　江泽羽和塞布瑞娜一前一后扛起巴里斯拔腿就跑。

　　“死巴里斯！来之前总说我怎样怎样！最后是他拖后腿！”塞布瑞娜破口大骂。

　　江泽羽在前面死死撑住，她们现在是下楼，巴里斯的体重全靠她撑着！

　　赶到一楼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蜡像，幸好巴里斯和塞布瑞娜之前烧了不少，江泽羽抬脚就踹，硬是清出一条路。

　　二人跑到宴会厅，江泽羽一脚踹向站在原地动弹不得的白珍珠。

　　白珍珠终于夺回身体的控制权，艰难地跑动起来，他的速度慢，她们因为搬运巴里斯也快不到哪去。

　　佣人休息区的蜡像并不多，因为大部分都聚集在了门口！她们本想从正门离开，推开门后映入眼帘的是形形色色的蜡像。

　　他们身穿正装，表情停留在惊讶或恐惧之中。

　　塞布瑞娜倒吸一口凉气，“他们的灵魂都被封在里面。”

　　离江泽羽最近的一具蜡像是一个年轻男人，从磨损起毛的衣服看得出来他家境比较困难，腕间挂着的金色带一个小小喷嘴的手表意味着他是维尔神教的信徒，并且真正加入了教会，并不是江泽羽这种见谁信谁的。

　　或许是因为外面的人都是神秘学者，虔诚教徒之类的人，对神祇的抵抗性更大，因此他们的动作幅度更大。

　　江泽羽看着他僵硬地打开怀表，上面有三个歪歪扭扭的字，‘杀了我’。

　　这个腕表像现代的屏幕那样，只不过三个字一闪而过，接下来又变成正常的手表了。

　　“我靠！走走走，别停下来。”江泽羽加快脚步，她可不想被当成蜡像。

　　“他是调查科的人。”突然出现的男人把江泽羽吓了一跳，竟然是李博士。

　　他的状态不太对劲，整个人板正得像一块砖，嘴巴上下开合却没有口型，像是一个木偶人。

　　江泽羽看过《死寂》，李博士估计被做成木偶人一类的东西，她放下巴里斯，从一旁的侍者身上拿过红酒和餐盘。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还有点虚，毕竟才养了一个月，一时半会儿还恢复不成穿越前的强壮原装身体。

　　她大步上前，就在快靠近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中的红酒狠狠扔出，正好砸在李博士身上。

　　接着快步上前，厚实的铝托盘狠狠砸在李博士头顶，先是‘咚’的一声，铝盘滋溜一下划走，留下一道蜡的痕迹。

　　塞布瑞娜反应很快，见状也放下巴里斯跑到一边点燃大厅的壁炉，“艾利克斯，你拖着些！”江泽羽只得铆足劲砸，不给他一点反击的时间。

　　事实证明，李博士想反击也没办法，就算他没有被做成蜡像而是木偶，动作也没有普通人来得灵活。

　　江泽羽拿着托盘狂抡，托盘打飞后她又掰下一旁人的手臂，幸好时间仓促，蜡像的手臂做得不是很结实，江泽羽见一个掰一个，打断后换下一个。

　　压根没注意到蜡像们因为疼痛而越来越扭曲的脸色。

　　当第一个蜡像扒拉住她手臂的时候，江泽羽尖叫一声，听见塞布瑞娜在另一边说，“这里！”

　　跳跃的火苗映在江泽羽棕色的眼底，她用力一撞就把身上的蜡像推了进去。

　　蜡一碰到火像奶油般慢慢化开，塞布瑞娜湛蓝色的眼睛盯着渐渐融化的蜡像，她能感受到里面扭曲的灵魂。

　　他们带着巴里斯跑不快，连着白珍珠和李博士都进入了埃文的领域。

　　一个高于人类维度的深渊与混沌之中。

　　一件和服挡住了她们的去路，粘稠的白色液体顺着和服袖子和下摆滴滴答答地滴落在地面，原本眩目耀眼的樱花已经衰败。

　　地上的粘稠液体逐渐变成一个人的模样，它拥有丘奇的五官和外貌，眼睛鼻子耳朵里冒出的却是音符模样的白色东西。

　　江泽羽看着那件和服就浑身不舒服，毛孔里仿佛也要跟着长出白色的音符。

　　下意识拂过手臂，白色的东西淅淅沥沥往下掉，江泽羽低头一看，她的毛孔在往外冒芝麻似的东西！

　　“靠北啊！”江泽羽下意识甩手，身体仿佛正在遭受什么剧烈折磨，但她的意识非常轻松愉悦，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惬意，人生前二十几年的所有乐事加起来都没有这一次愉快。

　　她快乐得要昏过去了。

　　她真的昏过去了，塞布瑞娜也是一副沉醉的模样。

　　这样下去都会完蛋的，塞布瑞娜这么想道，用最后的意志力驱使金色蜈蚣爬到江泽羽身上，二人一起昏倒，又一次进入了江泽羽的精神世界。

　　熟悉的出租屋，只不过气温更加舒适，窗外狂风暴雨，室内却一片安静祥和，诡异的星空色雾气环绕在她们二人四周，投影仪上什么都没有。

　　“艾利克斯，我好喜欢这里。”塞布瑞娜神情恍惚，香甜的气充斥在鼻腔。

　　她看见了遥远的过去，那是她的曾祖父，行驶船只至神秘海岛，遇见了当地的土著居住。

　　曾祖父他……

　　塞布瑞娜在脑内追忆曾祖父的功绩，但是她看见的不是用智慧征服土著居民的曾祖父，而是被食人族五花大绑，即将被烧死之际，隔壁部落前来袭击。

　　隔壁部落击败了食人族，曾祖父作为战利品被带回曾祖母的部落之中！

　　这个场景只闪了一次，接着更多欢快和娱乐涌进脑海，残存的人类记忆与之对抗，却难以抵挡这极度的迷乱。

　　江泽羽和塞布瑞娜正愉悦得不知天地为何物时，刺骨钻心的疼痛从心灵深处袭来，像是心绞痛，她们两个清醒了。

　　模糊的影子已经陷进了她们的身体里，仿佛正用手攥着她们的心脏用力捏。

　　和上次一样，四周的场景迅速消散，她们又回到了那间炎热的出租屋内。

　　江泽羽神情恍惚，好像还沉浸在刚才的欢快之中，回味久久停不下来。

　　塞布瑞娜倒是很快清醒，她紧紧捂住胸口大喘气，“我的天！我的天！”

　　“发生什么了？”江泽羽还在飘飘欲仙之中。

　　“这是神祇对我们的控制！”塞布瑞娜尖声道，“幸好！幸好你有这个精神空间！”

　　“精神空间？”江泽羽慢慢回神。

　　“是的。”塞布瑞娜上次就发现了。

　　普通人类的脑子里，和火车上的猥琐男一样，是宿主最熟悉的地方，并且塞布瑞娜可以控制那个地方，这个是金蜈蚣的能力。

　　受过神祇恩惠导致灵魂受损的人类则和丘奇一样，可以进入回忆之中重现最深刻的场景，塞布瑞娜控制不了也不可以与场景中的人对话，这个是圣甲虫的能力。

　　但是艾利克斯的空间不一样，他的灵魂没有受损，这个地方不受塞布瑞娜控制，并且还有一片明显独立于精神空间的海滩——哪怕艾利克斯受到神祇控制，依旧有一个地方可以摆脱神祇获得喘息时间。

　　当然前提是她们两个可以摆脱神祇对思想的控制。

　　从结果看，她们很厉害。

　　塞布瑞娜老开心了。

　　她在柔软的沙发上弹了两下，问，“接下来怎么办？我们的时间不多。”

　　她也不知道艾利克斯的精神空间能坚持多久，万一清醒了就又回到现实世界，下一次可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

　　“跑，有多快跑多快，扔下巴里斯一起跑。”

　　“不行！”塞布瑞娜连忙拒绝，那可是她亲哥哥。

　　“那我先跑，你们加油。”江泽羽承认她更想活命。

　　“不行！”塞布瑞娜又拒绝。

　　“那我们就……”江泽羽眯起眼睛，“跑，有多快跑多快。”

　　江泽羽能有什么办法，俗话说的好，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现在这情况有什么招也使不出来。

　　况且她没有金手指。

　　随着场景消散，她们再一次慢慢回到现实世界，站在她们面前的是白珍珠，他已经完全没了人形。

　　卡尔坦的面具扣在他的脸上，下半身都变成了章鱼触手似的破布无风飘荡着，那触手有星空的模样，多看两眼脑袋就晕乎乎的。

　　毫无疑问是埃文做的，白珍珠被做成了卡尔坦的继任者，一个半人半神的怪物。

　　只是埃文本人不知道去哪了。

　　古信物里多少残留着神祇的思想，白珍珠正在被侵蚀，他在思考，自己为什么陷入现在的境地？

　　对对对，是艾利克斯害得。

　　他先是杀了我，又几次三番对我见死不救。

　　他亵渎了我，亵渎了神，我要抓住他，杀了他，血祭他，让他在神域之殿里饱受折磨。

　　白珍珠向前一步，透过面具可以看见他充满血腥的双眼，更多的芝麻似的白色东西从他的眼睛和毛孔中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