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被搜到》亭边过

272、第 272 章

　　一个融化中的人影蜕层皮重新变回人形的样子还是有点膈应。
　　李无染揉着猫，拒绝再多看两眼。
　　小孩对这个过程相当熟悉，终于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做了个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主动跑来跟李无染商量报酬的事。
　　“你想给什么报酬？”李无染是这么问的。
　　“我在无竟里很多地方都游荡过。”
　　小孩看着李无染平淡的表情，试图让自己的报酬更有吸引力一点：“我见过这里的很多特殊场景，这些场景现在基本都被人守着了，有文氏的人，也有禾氏的人。你需要这些地点的信息吗？”
　　这小孩在无竟里一定是收集信息的好手。才见了他几次，连他跟文氏不对付都知道了。
　　李无染搓了一会猫，同意了这个报酬。
　　但他还是问了小孩为什么不直接给钱。
　　小孩的表情有点幽怨，他说：“您不是不做未成年人的生意吗？”
　　“确实不做未成年人的生意。”李无染的视线转移到了他身后的那位已经恢复成人形的人影上，“不过我一开始只是以为你没认出来我。”
　　恢复了正常的青年男性的人影，有点眼熟。
　　不是跟小孩的血缘关系带来的相似，就是单纯的，眼熟。
　　大哥哥人影把小孩牵回身边，先是对着李无染道了谢，又很正经地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啊，李无染。”
　　李无染还是没想起来他能跟这位继承人在什么时候见过，只能冲他点点头略过他跟小孩询问那些特殊的景色都是什么。
　　“我以为你会更关心文氏他们家守着的是哪里。”
　　小孩只嘟囔了这么一句，接着就是为李无染口头描述了八个他见过的奇景。
　　有从玄幻小说里搬进来的寒冰洞和岩浆池，也有从西幻小说里挪进来的没有龙的龙巢和挤满海妖的展示鱼缸，还有从神话传说里抠下来的建木息壤，以及，从现代社会抄进来的，港口和赌场。
　　李无染搓着猫猫头，用无竟自己造出来的节选的名山大川和他那记忆中的家对比了一下，这些东西显而易见不会是无竟造出来的了。
　　李无染猜了一句：“寒冰洞岩浆池建木息壤都是文氏的？”
　　小孩点头，还告诉他：“港口和赌场看守的人员不定，大概是每一家都有出资出力。龙巢和海妖是禾氏的，他们应该是在用这两个地点养什么东西。”
　　好大的信息量。
　　李无染还有不少想问的，但旁边站着的那位人影实在是有点多余。尤其是在他想要出声问问题的时候，就更多余了。
　　李无染让墨点小人结束了诵念，叫了三声这位人影的名字，先送他出去了。
　　又转头看向满脸震惊的小孩，李无染问他：“你还记得你自己该从哪出去吗？”
　　小孩带着他可怜的震惊样点了点头。
　　“那走吧，我们边走边说。”
　　李无染不着急给他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知道他们的名字，先问清楚了这些奇景都存在了多久，有哪些看起来是新建的，又问清楚了这些奇景的坐标会不会发生变化，周围的环境有没有特殊的地方。
　　小孩把他知道的都说了。
　　李无染送他离开前才告诉他自己为什么知道他们的名字。
　　“你去找我做心理咨询的时候用的是真名，还记得吗？我回家里问了问就知道你们家的神奇之处了。刚才，他露出的脸跟你又有很明显的血缘关系。再对比一下年龄，他那应该就是你们家这一代又出现的‘突然出事的’继承人了。”
　　小孩还是很困惑。
　　“我以为，家里应该把这些消息控制的很好的？”
　　这个问题李无染就不负责解答了。
　　小孩也被他送了出去。
　　“来吧，猫。”
　　李无染就近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大石头拍了拍灰坐了上去，“先说说这小孩之前说他给他哥转移生气是什么意思吧。还有，我怎么从他的话里听出来了他进无竟跟玩一样？”
　　“医道能给自己的传人开后门，别的道也可以。”
　　“转移生气，他说的应该是进来找到另一个人影带在身边游荡。他每次进来的时候都是一个新鲜干净的意识，带着他哥哥随便玩点什么都能借着自己的活人气把另一个人影身上的壳子冲掉。但他自己在无竟里留的久了，也会一点点套上这个壳子，所以，我猜他在现实里的身体旁边应该还布置了别的东西，能在一个固定的时间把他拉出去。”
　　在小孩嘴里那么吓人的话，被猫一解释就变成了舍己为人还有点感动的正常操作。
　　李无染不再操心这个，转而问猫无竟都大装修过一次了，这些场景居然还被它留下来了吗？
　　猫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我没见过这些东西，无竟也没见过。我不否认意识灵体被套上壳子后会在无竟里看到一些我们看不到的东西，但，小孩子的想象力，也是很丰富的。”
　　李无染又问猫小孩之前抓着人影左躲右闪的是在避开什么。
　　“有一半概率就是我说的我们看不到的东西，还有一半概率，是小孩想象中这里该存在的东西。”
　　“你看不到也算正常，无竟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里有什么吗？”
　　未免有点荒唐了。
　　“无竟应该是知道的。”猫毛被风吹动了一下，“但它现在不知道。”
　　李无染感觉猫是在说一个婴儿带着五千年的记忆出生了，但他在还是婴儿的时候也只知道吃喝拉撒。
　　李无染问猫无竟还有没有长大的可能。
　　“只能按照年岁一年年累加地长大，我应该是等不到它能知道该知道的所有事的时候了。”
　　“那你还是别期待它会长大比较好。”猫的话语很冷酷，“无竟这种东西，只有智慧生物一次次濒临灭绝的时候才能吸收点智慧。它可不是光靠活得长就能长大的。”
　　李无染现在又觉得以前总跟他藏着掖着的猫也挺好的。
　　他真的不需要知道这么多东西。
　　李无染把刚才听到的话赶出脑子，问猫要不要现在就挑一个坐标去看看会不会有什么东西。
　　“小孩不是说了坐标会规律性地改变吗，我们可以先去看看遗迹上有没有什么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