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被搜到》亭边过

138、第 138 章

　　李无染捏住还在晃的猫尾巴，说：“师父您可能对我的工作有一点误解。我们心理咨询师，是纯服务行业。地位并没有比古代酒楼里的招待客人的店小二高多少。”
　　猫尾巴晃不出去索性就卸了力，完全是一副被李无染提在手里的样子。
　　猫猫对他说：“你都觉得自己是店小二了，那你就只能是店小二了。服务业这种鬼东西，向来是你觉得自己是什么就是什么的。”
　　李无染想到了现在满大街的“主理人”。
　　猫猫可能是对的吧。
　　又跟猫猫聊了一会它以前的住客们都是怎么拿捏着高人范挑客人当神棍的，李无染收到了卖场经理发来的他订的床已经在山路上的信息。
　　好快。
　　李无染松开了猫尾巴，给猫尾巴顺了顺毛，努力显得自己不是那么心虚地说：“猫猫，等一下会有一些人来。我订了一张床，他们要来送货顺便收钱。”
　　猫猫回头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反应，问他：“你都在这了难道还需要我去接待客人？”
　　这不是担心你的社恐是只要看到人类就不行吗。
　　李无染验了货付了钱，让人把一整套床、床垫、床头柜以及床头要放的台灯都搬去了后院里猫猫划给他的那间屋子。
　　清理掉整个房间里的古老物件又铺好床换上也是被指定的被罩床单。
　　李无染看着这些人利落的动作感叹了一下这个加价是真的值。
　　猫猫等人走了以后才进来转了一圈，嘟囔了一句怎么每次被选择的人都是有钱人。
　　李无染就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还问了猫猫一句需不需要给它留门。
　　“我看那些被人养的宠物猫都是被留在了我是外面就要挠门进去，但被关在了卧室里面也要挠门出去的。”
　　猫猫的毛炸了一下。
　　它盯着李无染又强调了一遍自己不是猫。
　　“那就不留门了。”
　　也不知道是新买的床的功劳还是山庙的功劳。
　　李无染早上醒来的时候总感觉自己好像想起来了一点梦里的东西。
　　身上完全不累，李无染很确定猫猫的交易并没有消失，他现在还是去无竟干了活就不用做梦的状态。
　　就是想起来的这点东西，李无染不是很想承认。
　　他不可能是老阴逼的，绝对不可能。
　　猫猫还在坚持不懈地挠门。
　　李无染就是被它叫起来的。
　　五点半。
　　清晨五点半。
　　李无染下床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完整程度才给猫猫开了门问它有什么事。
　　“还是说我们终于要向道观靠拢要开始做早课了？”
　　猫猫蹲在门外面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它说：“现在还不需要。只是提醒你一下你该起床了。你的工作室到这里不是挺远的吗？我记得，安市还有一个叫做早高峰的东西。你要进城的话，应该是躲不开的。”
　　李无染不太想相信地拿了手机用导航看了一下推荐路线和时间。
　　真棒啊。马上就能体验一下客户描述的“七点出门就要提早一个小时到公司，七点半出门就要迟到半个点”的神奇早高峰了。
　　谢过了猫猫，李无染用后面相当醒神的冰冷的井水洗漱完就一步三晃的背着包下山了。
　　这个工作室到底有什么每天营业的必要？
　　李无染打算回去重新认真仔细地研读一下心理咨询室的管理条例。每个月需要的最低有效营业时间，这东西应该是会被明确的标注出来的吧？
　　李无染在周一一大早去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当然还是那个没有一家店在营业的街道。
　　大学外面的店嘛，不卖早餐可太正常了。
　　李无染他们学校的食堂在早餐的时候都没有几个档口是开着的。
　　不到一个小时的空闲时间，在李无染通个风换个香薰再打扫一下工作室的琐碎工作里很快就过去了。
　　明明刚坐下来喝了口水的李无染又得戴上专业的面具开始接待来访者了。
　　“您好。请来这边先核对一下预约情况。”
　　周一的工作室是属于怨气深重的打工人的。
　　不是说李无染，是说坐在对面的来访者。
　　李无染还是第一次接待算得上高管这个层次的打工人。听着他一边骂傻逼老板一边骂蠢货下属确实挺有意思的。
　　李无染看他情绪抒发的差不多了就试着先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我能问一下你们高管有没有管理员工工资的权限吗？”
　　高管笑得很狼狈，他反问李无染：“你觉得我如果有管理工资的权限我还会有蠢货下属吗？”
　　怪不得说自己是打工人啊。
　　惨。
　　高管微笑了一下，给李无染做了一下普法工作：“不光是我没有管理工资的权限，老板也没有呢。我们能管理的，叫奖金。工资是签在合同上的固定数值，老板可以选择开掉业务不达标的员工，但他不能借□□没干好动已经签完的工资。但是按照现在的新法规，工资在薪资占比里那么高，只有调整奖金的权限有屁用。”
　　李无染记下来不少东西。
　　但他还是问了：“那能说说，是什么让你们拒绝开除业务能力不行的员工吗？你，或者你老板。”
　　高管靠在沙发里呼出一口气，很累的样子。
　　他说：“不然他为什么会是傻逼老板呢？”
　　好的吧。
　　李无染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就恢复了专业性来处理这一种最简单的心理咨询。
　　真的是最简单的，让他把怨气都骂出来，然后引导他想一些快乐的事情，等他平静下来以后再引导着让他自己说出来有没有可以尝试的解决办法，一次成功的心理咨询基本就可以结束了。
　　来访者的状态会有很明显的改善，来访者本人也很满意，李无染还不会太累。
　　来抱怨工作的打工人算得上李无染最喜欢的一个群体了。
　　特别是在今天居然还有两位变成了长期客户，以后的每周六都会再来一次的时候。
　　李无染看着那几本单独放置的、会随着时间一点点变厚的病历册，有点开心。
　　技术能力得到了认同确实是一件开心的事。能被承认是一个帮助者的形象是一件更开心的事。
　　工作室还是就这么开下去吧。
　　也不用多，每天的预约单里能有一位是老客户就足够让人获得精神上的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