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不能相爱》C42

13、放鸽子

　　清晨，陈书依旧起了个大早，在微信上联系昨天找好的拼车司机。

　　昨天确定好要去市里后，陈书向吴珍他们询问：雾山镇去市里最早的一班汽车是几点？

　　然后得到答案说是八点发车。

　　可是她需要九点前抵达市公司，公司发出来的消息说九点准时开会，提前五分钟会在线下签到，这样看来坐汽车就行不通了。

　　正苦恼着，谢佳妮说她有加雾山镇往返市里的微信拼车群，群里经常都会有人找人拼车。于是通过谢佳妮的邀请，陈书顺利加入了拼车群。

　　晚上九点过，群里恰好有人在询问有没有人一起拼车，明天早上七点，从雾山镇前往市里，他车找人。

　　于是陈书马上通过他发出来的电话预约，约好明天一大早一起上市里。

　　早上，以防万一，陈书还在群里@了对方，表示自己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出发。对方也向她确定了她的上车地点，因为顺路可以直接来接她，所以她就在老段废品回收站等待就好。

　　背上塞得鼓鼓囊囊的小背包，检查了一下水电汽确认都已经关好了才弯腰换鞋出门。

　　门快合上时，她心里突然有点不放心，于是打开小背包确定钥匙和手机都在，这才放心地关上门，再拉两下确定关好了，转身下楼。

　　微风拂过，香味袭来。

　　经过飘香小院时和小院里正在做八段锦的高奶奶和曹爷爷打了个招呼，随后陈书来到回收站前。

　　天色还早，但是自从段爷爷回来后回收站开门的时间都很早，今天也不例外。大厅空荡荡，一楼现在并没有人，陈书不好意思擅自进去，于是便在坝子里等着。

　　坝子旁的大树下正停着一辆大货车，车上被各式打包好的废品塞得满满当当，她便站在车旁等待。

　　陈书心想今天应该又是个艳阳天。

　　太阳已经越过雾山，缓缓升起，暖黄的光辉铺洒向大地，给万物笼罩着一层金灿灿的色调。

　　当然也照射在没有物体遮挡的陈书身上。不过晨起的太阳比较柔和，她想着晒晒也好，补钙。

　　只是晒久了还是有点热，当她的额头微微发汗时，探头往马路上瞧了瞧，联系的车子还没抵达。

　　老段哼着小曲从一楼的厨房里出来，左手端着一盆白粥，右手拿着一碗泡菜。随意抬头看见坝子里站着个人，没多想，放下后转身回厨房拿碗筷。等他再次出来时人还在，于是仔细辨认了一下后开口：“丫头，这么早站在坝子里干嘛呢？”

　　陈书闻言转身看向老段：“段爷爷早，我今天要去市里开会，联系了车但是还没来。”

　　“那你进来等啊，外面太阳那么大。”

　　陈书再次看了看马路，车还没来，于是转身道谢后笑着说：“晒久了确实有点热呢。”

　　等她走近，老段问：“吃早饭了没有？”

　　“诶，还没来得及吃。”

　　“那顺便吃点吧，有粥和泡菜，家常便饭。”

　　陈书忙摆摆手，不好意思地婉拒：“谢谢段爷爷，不用了。”

　　最后陈书还是吃了，实在抵不住老人家的热情，况且粥都盛好了，不吃也太没有礼貌。

　　其实还挺好喝的，米粒被炖烂，喝一口品出一股米香，让被晒的有些口渴的陈书满足的喟叹一声。

　　两人吃饭的速度都不慢，不一会儿就吃完了，陈书便抢着去厨房洗碗。老段争不过她也就不争了，嘟囔了一句“臭小子还不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边说边往二楼去了。

　　不一会儿，等陈书洗完碗顺手把灶台擦干净，甩着手上的水出去，就看见段沂锋坐在饭桌旁吃饭。只见他“呼噜噜”大喝两口，一碗粥就下去了一半。

　　可能是刚睡醒，他的头发有些乱糟糟的，身上穿着洗得有些泛白的旧短袖和五分裤，脚搭在拖鞋上。虽然有些不修边幅，但是配上那张脸，陈书不得不承认帅哥不管穿什么果然还是帅哥。

　　听见动静他转头往陈书的方向随意地看了一眼，然后转过头去又喝了一口粥，突然他愣了一下，缓慢地转过头来和陈书对视上。

　　陈书露出微笑，抬起手友好地和他打招呼：“早。”

　　“……早。”

　　他机械地转回头，抬手把碗里剩下的粥喝完，然后余光瞄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后，猛地一下站起身，然后“嗖”的一下，消失在了二楼楼梯口。

　　回到自己的卧室，摔上门。段沂锋站在厕所的镜子前用手使劲刨了刨自己的头发，本就睡得有些乱的头发一下子更乱了。

　　楼下，陈书看了眼手机，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十五分钟了，车怎么还没来？

　　她找到昨天打过的司机电话，拨过去。电话不一会儿接通了，她问：“你好，我在老段废品回收站等了一会儿了，你们还要多久能到呀？”

　　对面说：“啊，不好意思，我工作上临时有事，今天不能去市里了。”

　　什么？！

　　陈书又震惊又有些生气：“那你怎么不给我说呢，我还等着呢！”

　　“不好意思，我给忙忘了，确实不好意思哈。”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

　　陈书看着已挂断的通话记录，气的手微微发抖。最关键的是她必须九点前到市公司签到啊，现在可怎么办？

　　老段在一旁听到了对话，问道：“丫头怎么了？联系的车不来了吗？”

　　老段这一问，正好陈书一肚子气需要倾诉，便噼里啪啦，语速极快地告诉了他。

　　“别急别急，我孙子今天正好要去市里，等会儿让他马上出发，送你过去。”老段安慰道，示意陈书看坝子里停着的货车：“你就坐副驾驶，让他直接送你到公司门口，不会迟到的。”

　　正在陈书和老段商量的时候，段沂锋从二楼上缓缓走下来。

　　和刚才不一样，现在的他头发应该才洗过吹干，发丝蓬松还梳了个造型。身上穿着一套黑色套装，短袖长裤，甚至脖子上还戴了一条银色的金属项链，为总体穿搭增添了一分个性。

　　陈书看过去，感觉一瞬间受到了视觉的冲击，心脏不知怎的跳动得有些快，可能是被拼车司机放鸽子气到了吧。她愣了两秒，不好意思盯着别人看，移开视线。

　　老段已经告诉了段沂锋前因后果，他没说什么，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去茶几上拿起车钥匙。

　　“那走吧，现在出发应该还来得及。”

　　陈书还是第一次坐货车，和小汽车不同，货车的视野要更高一些，她有一些新奇。

　　这辆货车不算新，但也不算老旧。副驾驶的位置对陈书来说还挺宽敞，不拥挤。车内部很干净，甚至偶尔鼻尖能嗅到一丝从段沂锋身上飘过来的香味，陈书心想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洗发水或者沐浴露，味道还挺好闻。

　　准备发车，段沂锋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个黑框眼镜带上，他侧头看了眼陈书，确定她系好安全带后启动货车。

　　没想到他还有点近视，陈书瞄了两眼他的眼镜。他戴上眼镜后气质有了点变化，显得学生气一些，单手打方向盘认真看后视镜的样子有种别样的少年感。

　　干坐着有些无聊，陈书在心里想着找点什么话题好呢？还没想出来就听见段沂锋问道：“你晕不晕车？”

　　陈书老实回答：“以前有点，现在好多了。只要不突然提速又突然急刹车，一般来说不会晕车。”

　　“嗯，好。”

　　开了口，话题好像自然而然地就来了，陈书好奇地问：“你每天早上都要开车去市里吗？”

　　“看情况，车装满了就要拉走，有时候我开，有时候段凯泽开。”想了想怕她不知道段凯泽是谁，于是又解释了一句：“段凯泽就是那天和我一起搬家具那个人。”

　　陈书点点头：“我知道，那天听他叫你哥，他是你弟弟吗？”

　　“是我堂弟，他爷爷和我爷爷是亲兄弟。”

　　“哦，这样。感觉你们感情还挺好的。”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货车从高速路口收费站开过，匀速行驶在高速路上，很快将雾山镇甩在身后。段沂锋的车技还不错，速度快车身却很稳，不怎么颠簸。

　　他换了个话题，问陈书怎么在工作日去市里。

　　“昨天突然发的通知，让书店派一个人去开会，听佳妮说就是去听一些不知所云的讲座，我反正没事儿就自告奋勇去啦。”她扣了扣背包上挂着的毛绒小熊的脑袋，又捏一捏它的耳朵，继续说：“正好我也两周没回家了，顺便回家看看。”

　　了然地点点头，段沂锋正准备说话，却被连续响了几声的提示音打断。

　　陈书从包里掏出手机，点开一看，是昨天加上的相亲对象。对方起的挺早，也挺热情的，一连发了好几条信息。

　　C.ran：早上好，起床了吗？

　　C.ran：今天的天气挺好的。

　　紧接着附了一张蓝天白云的风景照。

　　陈书礼貌回复：起了，你也早上好。

　　货车疾驰而过，窗边的行道树留下一道很长的残影，一棵棵树似乎在和车子赛跑，却跑不赢它。货车后斗上的塑料瓶不时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在为这场无声的比赛加油助威。

　　树木也被抛到身后，只有太阳，依旧照在车身上，刺目的阳光透过玻璃射进来，陈书正在微信上打字回复，被照得眯了眯眼。

　　这时，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骨节分明且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且干净。

　　它动作自然地将副驾驶上的挡光板放下来，而它的主人正目视前方，左手稳稳的握住方向盘，好像是右手自作主张的自发行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