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欢喜：初恋很美好》沈清梨

12、第十二章

　　乔英子和宋倩，童文洁分开后，她去到小区附近药店，在营业员推荐中买了很多药品，列如：“清热解毒，感冒发烧，喉咙肿痛，买了消毒水，一堆口罩，反正宋倩说了，药品不嫌贵，而是嫌少，她懵懵糊糊，直接一箩筐堆满，刚在前台结完账，乔卫东就给她打了电话，让她赶紧回去，小区要准备封闭。

　　她前脚刚打了出租车准备回家，后脚她进的那一家药店，已经挤满了人群，一个个喊着要买药，营业员头疼站在凳子上面，开着喇叭喊：“本店药物已全部售空，请大家回去等候。”

　　乔英子坐在车厢内，看见一个个顾客，有的脸色很苍白，有的走路颤颤巍巍，有的脸色滚烫，有的不服气还想要砸店，营业员吓得直接关紧门店，她觉得人生丑恶这一刻开始显露，大家都怕死，没有谁不想活，都在跟死神拼搏斗争。

　　乔英子回到小区，直接把东西塞进方圆后备箱，才敢大大方方进去，怕抱着医用物资，被撕的粉碎，住户家属们都观望，都在盯紧药品，但凡有人主动突击人群中一堆人就会疯狂上前抢，物业员根本拉不住。

　　如乔卫东所言，小区当晚就实行封闭管理，各家住户不允许外出，每天有穿着白色防护服工作人员挨家挨户上门，测体温，口腔测试是否阳性，如果是阳性直接带走。

　　大家都在害怕，哪怕是乔英子一家三口，都是隔开吃饭，每个人都待在自己房间，不能到公共区域展开活动，就连交流都被宋倩严厉禁止，她的口头警告，防止病毒感染，乔卫东直接单独住，家里房间多，所以他再也没有机会靠近宋倩，每天扒拉碗里饭菜吃的苦大仇深。

　　宋倩当时和童文洁赶去超市，食物基本已经被抢空，只买到几袋面粉，大米，泡面，榨菜，乔英子每天啃白面馒头吃到吐，平常不允许吃的榨菜，实在自己都忍不住，偷偷夹着吃增加味蕾，宋倩看见也没有阻拦。

　　方圆也有先见之明，把父母接了过来，一家人有事情聚在一起，好歹有个照应。

　　童文洁被关在家里出不去，她啥都不担心，就是担忧方一凡，说他死孩子，寒假非留南大干嘛，就为了挣那一点钱，跑那么远，让她提心吊胆，她天翻着方一凡语言聊天记录哭泣，方一凡是她唯一儿子，他出事情她也活不了。

　　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两人都回房间睡午觉，童文洁也不敢太大声，只能轻声嘱咐儿子，一定要平平安安回家。

　　乔英子在家里出不了门，只能挨个问啥情况。

　　“英子，我要快要当姐姐了，李萌老师怀孕，也就是我小舅妈怀孕了，刚查出来不久，现在直接在家里养胎，现在医院太乱，我舅舅不敢带我舅妈去产检，就怕她被撞，我姥姥姥爷也这样认为。”

　　乔英子觉得潘老师考虑有道理，现在医院每天人群密集太多，很容易病毒感染，就不说去医院，现下李老师能维持抵抗力，已经很不容易，环境影响人抵抗能力，在密度空间不能走动，抵抗力自然下降，她想了一下，连忙安慰：“陶子，我要先恭喜你快要当姐姐，也要恭喜李老师和潘老师快升级为父母，现在病毒感染太厉害，要保护好自己，等这两个月情况好转，我们私下在见面。”

　　乔英子第二个问的对象许橙橙，她直接打了电话，那边接听但是不出声，她直接开口道歉：“橙橙，我为上次拒绝陪你去听音乐会事情道歉。”犹豫几秒，又开口说：“你说江予白不是……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就是想再试试，如果他真的如你说的那样，我肯定会放弃的。”

　　“英子，我咳……”许橙橙躺着床上，有气无力回应。

　　乔英子听见她声音嘶哑，紧张起来：“橙橙，你是生病了吗？吃过药了吗？有没有人帮你检测体温，你现在什么情况，还能坚持住吗？”

　　“英子，你别担心，我刚刚吃过药了，体温也测了，是正常体温。”房间里一片漆黑，许橙橙喉咙痛的要死，她全身发冷，难受的睡不着觉，她不敢让英子太担心，只能靠硬撑，她爸妈不在南大，带着她弟弟去旅游了，没有钱给她交学费，却有时间，有闲钱带弟弟玩，她觉得很讽刺。

　　“橙橙，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先休息，有事给你打电话。”

　　乔英子刚说完，电话突然中断，她想着许橙橙是不是真的很不舒服，没有精神接听，睡着了。

　　乔英子接着打给江予白。

　　“阿予，你那里没事吧？”

　　“没事啊！”

　　“你有事情，一定要跟我说，我很想念你，我也很担心你。”

　　“英子，我也是。”

　　两句话，非常平淡回复，乔英子心里闷闷不乐，看着手机消息抱怨，你为什么就不主动问我好不好，我是真的很想念你啊！

　　乔英子没有问季杨杨，宋倩昨天跟她说了，季杨杨和刘静阿姨，季叔叔都在国外，暂时不回国，就没有发信息打扰人家，加上季杨杨不一定和她说实话，只有陶子，方一凡能问道，季杨杨对她和林磊儿在春风就话少。

　　乔英子最后一个问候方一凡，她拨通视频，看到方一凡疲惫脸色，白皙脸庞，带口罩太长时间有深深印记，他先热情主动，打招呼：“哈喽，英子，好久不见，我十分想念你。”

　　乔英子皱眉问起：“方猴儿，你是不是不在南京，你到底在哪里？”她心头一紧，试探：“方猴儿，你不会真去江城了吧？那里全城封锁，病毒传染那么严重，你……小心”

　　“英子，我快坚持不住，我怕，每天死好多人，我来这边就想挣点钱，每天夜里都听见有人哭，今天，我前脚进病房跟着医生抢救，就几分钟我亲眼看见那个死了，刚死的那个男生和我年纪一样大。”方一凡卸下面具，在英子面前坦诚解释眼下情况，眼角开始变的湿润，在熟悉朋友面前，发泄这么多天压抑在心底情绪。

　　他已经很多天没有睡过好觉，吃过一顿饱饭，每天奔跑在医院走廊送物资，天天晚上在厕所打扫卫生，这和他当初想象不一样，当初那个介绍人在南京跟他说，钱多，活也多，怕他干不下来，他当时特别不服气，觉得能有啥苦的，可是经历几天他快累的脱一层皮，他现在可以不要钱，他要回北京，他要活着。

　　“英子，我要活着，你等着我回来找你，我……想……说…喜……”嘟嘟嘟，一阵忙音挂断。

　　“方猴儿，我……要……你。”乔英子对着视频大声喊着，对面已经没有人接听，她知道方一凡又去帮忙救助病人。

　　2020年，除夕夜，外面天空中飘起雪花，大家最难熬的团圆夜，没有庆祝新年喜悦，每家都是低沉沉唉声叹气。

　　“方一凡，祝你身体健康，平平安安，早日回家。”凌晨，春节第一天，乔英子透过窗外，看见烟花一闪而过，她给方一凡发了一条定时语音，她此刻想听见他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