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宋宁》慧婷

4、第 4 章

　　宋澜在宋宁门外守了一夜，这让他本就脆弱的身体更加雪上加霜，他被前来送饭下人发现扶进了屋里，他躺在床上整个人烫得个不像话，大夫人心疼的守在他身旁，嘴里说道：“阿澜，你难不难受啊，娘去给你熬碗汤要不要？”
　　此时的宋澜被烧糊涂了哪听得见她的话，他脸红彤彤的，嘴里念叨着：“阿宁。”
　　他闭上眼睛回想着以前与宋宁的点点滴滴 ，那时的宋宁不像现在老爱缠着他，嘴里总是甜甜的叫：“哥哥，哥哥，哥哥，理理我嘛。”
　　每听到这话宋澜就会放下手中的事情陪着他，宋宁一会要让他做个风筝一会要吃个甜点，可把他这个当哥哥的给忙坏了。
　　不过他这个弟弟也有暖心的时候，宋澜老爱生病他便陪到旁边细心的照顾他，明明不懂得下厨却还硬是给他做了碗鸡汤，那鸡汤可以说是狗看了都摇头，先别说味道好不好那肉都没完全熟，这要是吃下去他哥别想好了怕是要到鬼门关走一遭，所以宋澜什么都无条件依着他相信他就唯独吃他做的饭这件事是已经到了恨不得当场拿跟银针来验验毒的程度。
　　宋宁被人欺负了会委屈的向他哭诉：“哥哥，他们欺负我。”
　　这时宋澜会摸着他的头安慰他：“没事的阿宁，欺负你的那几个人是谁？哥哥帮你修理他们，让他们长长记性。”
　　这话可不是说说的，因为他真的好几次带着宋宁去把那几个人教训了一顿，使其他人不敢当着他面对宋宁说过分的话更别提打他了。
　　宋澜想到这些脸上不自觉的露出来了一抹微笑，随即他又想到了与宋宁的第一次见面，那时候他6岁大病刚刚好就发现自己多了一个弟弟，母亲因为这事跟父亲吵了好几回，父亲却不以为然日日与他刚娶的小老婆待在一起，那段时间宋宁与他母亲过了段好日子，结果后面在宋澜母亲的一些小伎俩下父亲对他们母子俩的印象越来越差，到最后甚至当成下人来看待。
　　宋澜刚开始不喜欢他这个弟弟便日日呆在房中避免与他想见，可后来有一天他的窗户被人敲响他一打开发现是宋宁，宋宁手上拿着风筝好奇的问他：“你为什么不出来玩啊？你生病了吗？”
　　宋澜不想与他多废话直接关上了窗户，可宋宁不死心他一遍遍的敲着窗户希望能得到回应，宋澜被这敲击声搞的心烦便打开窗户看着他冷冷的来了一句：“何事？”
　　宋宁一边把手中的风筝展示给他看一边道：“你看这个风筝多漂亮啊！我们一起去玩好不好？”
　　宋澜：“我才不去！”说完又把窗子给关上了。
　　宋宁这人生来脸皮厚，人家拒绝他都拒绝成这样了，他还是坚持每天来宋澜窗户那边，不管人家理不理他，有时候是邀请他吃糕点，有时候是自顾自的在那说话。
　　有一天宋澜忍不住了，他打开窗户道：“你为什么每天都来找我？”
　　宋宁：“我听说你爱生病所以老待在房中，我怕你闷就来了。”
　　宋澜：“你为什要关心我？”
　　宋宁笑着说：“因为我喜欢你！”
　　宋澜听到这话愣了一会，摇了摇头笑着道：“你呀你，进来吧。”
　　宋宁听到高兴来他房间，他坐在宋澜的书桌上拿着他的毛笔想写字，可字太多他不知道要写哪几个，正苦恼时他看到了在给自己拿糕点的宋澜便在桌子上写了澜宁，由于他才刚刚学写字所以写得歪七扭八像鬼画符似的。
　　宋澜看到也没骂他只是让这两个丑字在书桌上留了十几年而已。
　　其实说句心里话他已经习惯了宋宁缠着他围着他闹，可如今他发觉宋宁好像变了，变得不再需要他了，他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拒绝宋宁导致的，他也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宋宁，就好像他怎么选都是错的。
　　宋澜一连昏倒了三天，这三天他不断的回忆与宋宁的点点滴滴，一会哭一会笑的，让他母亲一度认为他傻了吓得又找了几个医生过来。
　　而另一边的宋宁则过得没那么好，下人给他送饭要么吐口水要么直接就不送，宋宁不想屈服于他们就一口都没吃，硬是饿了三天，饿得看见树皮都想啃一口，他整个人蜷缩在墙角想着自己可能要交代在这了，绝望之极他见一人打开了门，他还以为是那些下人又来羞辱他，生气喊了一句：“滚！给我滚！”
　　结果想起的是吴阳的声音：“我是吴阳，我给你送吃的来了。”
　　宋宁缓缓起身道：“吴阳？”
　　吴阳：“对！我是吴阳。”
　　宋宁笑着向他走了过去，可他身体太过虚弱没走几步又摔倒在地，吴阳赶忙把汤放在桌子上过去扶他，嘴里担心的道：“你没事吧？你怎么成这样了？！”
　　宋宁摇了摇头道：“无事，你……你给我带了什么吃的？”
　　吴阳：“鸡汤，我姐姐炖的。”
　　他把宋宁扶到椅子上，宋宁一见桌子上的鸡汤两眼放着光芒，嘴里道：“鸡汤，我要鸡汤。”
　　吴阳：“好好好，给你喝鸡汤。”说完坐到一旁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鸡汤往他嘴里送，宋宁喝得津津有味，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吴阳见状又舀起一勺正准备往他嘴里送时，宋宁看着他突然落下了泪，吴阳赶忙放下勺子帮他擦泪嘴里安慰道：“不哭，不哭，”
　　宋宁拿起勺子拼命的往嘴里塞鸡汤，似要掩盖自己的伤心，吴阳在一旁道：“你别哭，我听说了你是因为那件事被关起来了，是……真的吗？”
　　宋宁停下手中动作委屈的看着他说：“你信我，我真的没有偷，我闲来无事偷他簪子干什么？！”
　　吴阳：“好好好，我信你，其实之前我也被他冤枉过，他说让我去他房间打扫一下卫生，我去了，结果打扫完之后他说是皇帝赏赐给他的玉牌不见了硬说是我偷的！然后到后面他又在床底下找到了，你说他这人是不是王八蛋！”
　　宋宁被他这话逗笑，他擦道眼泪道：“是！他就是！”
　　吴阳：“所以他这种人老天自会收的，而我们呢，他说的话不要放在心上，不然你就会发现会活活被他气死。”
　　宋宁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说法，他拿着勺子继续狼吞虎咽地喝着鸡汤，没一会儿就喝完了，吴阳问他：“还饿吗？饿的话在给你拿来一碗。”
　　宋宁点了点头，吴阳见状又去厨房取了一碗来，宋宁顾不得汤烫不烫，端起碗就是喝，结果被烫得吐了一地，说起话来都口齿不清。
　　吴阳在一旁无奈的道：“哎呀！你看，别喝那么急，还烫着呢！”
　　宋宁点了点头，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鸡汤随意的吹了吹就往嘴里塞。
　　吴阳：“怎么给你饿成这样啊！啧啧啧，都不像人了！”
　　宋宁顾不得跟他讲话，埋头喝着鸡汤，吴阳只能在一旁自顾自的讲话：“不过你今天是走运了，他们急着去伺候大少爷，就让我来给你送饭。”
　　宋宁手上的动作慢了一些问道：“宋澜他怎么了？”
　　吴阳：“说是发烧了在房间里躺了三天。”
　　宋宁：“发烧了！唉！要是我没被关起来的话，我肯定会去看他，毕竟他对我还挺好，又给我给吃的又护着我。”
　　吴阳：“别说你哥这人还真挺好，小的时候吧，我就见到你老去找他玩，他还给你做什么风筝，还有一次他要出去走亲戚要去两三天吧好像，你舍不得抱着他的行李，死也不让他走，你哥无奈只能不去”他笑着又道“你当时那个样子我一辈子忘不了，你在那里哭着说哥，你别走，要走带我一起走。”
　　宋宁看了他一眼，吴阳笑得合不拢嘴，手拍着桌子，还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宋宁看到这一幕道：“你小时候没黏过你姐姐？”
　　吴阳：“我可独立了！”他嘴上这样说实际心里想：“我当然黏我姐姐，但怎么可能让你知道，小的时候我老爱跟在她后面，做她的小跟屁虫。我还一天嘴馋呢！我姐姐便学着给我做吃的，我最喜欢吃的就是我姐姐做的元宵，好像再吃一碗啊！”
　　黏他姐姐的程度完全不亚于宋宁黏他哥哥的程度。
　　宋宁撇了撇嘴表示不信，吴阳：“爱信不信！”
　　宋宁喝完鸡汤，满意的擦了擦嘴角道：“唉，要是我能出去就好了。”
　　吴阳：“这我可没办法帮你实现。”过了一会他又道：“不过，你不出去也好这几天街上正举行着起义，说什么五四运动，好多学生参加。”
　　宋宁听到这激动的说：“那……那我必须得出去！”
　　吴阳：“你怎么出去？”
　　宋宁：“他们不是去照顾大少爷了吗？我就趁没人的时候出去，我发誓我很快就回来！回来的时候你再把门锁上就行，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
　　吴阳显得很犹豫，宋宁见状把手搭在他肩上认真的说：“求你了。”
　　吴阳叹了一口了气道：“行行行，你记得要回来。”
　　宋宁高兴地抱向他道：“谢谢！这个人情我会记你一辈子的！”说完就迫不及待地出了门，吴阳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总觉得没底，他收拾好碗走出门锁上房间，端着碗去了厨房。
　　宋宁来到街上正巧遇到起义的队伍，只见数张旗子在空中飞扬，他们嘴里呐喊着：“外争主权，内除国贼”“取消二十一条”“誓死力争，还我青岛”“拒绝在合约上签字”等等。
　　他们虽只是学生，却展现出了浓厚的爱国情怀，他们那稚嫩的脸庞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十分坚定。
　　宋宁从兜里拿出前几天写了振兴中华的纸，他高举这张纸嘴里喊着：“让我们一起振兴中华”
　　这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他转过头来发现是陈曦，陈曦指着他的字开玩笑道：“宋宁，你这字……别人看的懂吗？”
　　宋宁尴尬的把纸收回兜里道：“这个不是我写的……你信吗？”
　　陈曦：“哈哈哈。”拿给他一个旗子，上面写着“外争主权，内除国贼”
　　宋宁和他一起高举着旗子在街上呐喊着，他们跟随着队伍来到了天安门前，几名学生站在队伍前面高喊着：“因为巴黎和会上中国外交的失败，我们已经失去青岛了！青岛自古以来就是我们的领土！我们不能再软弱了！我们要维护祖国尊严！我们青少年青春不是用来浪费的，而是用来奋斗的！我们拒绝在合约上签字！要求惩办亲日派员曹汝霖、章宗祥等人！”
　　底下的人听到慷慨激扬的演讲，不禁赞叹道：“好！说得好。”
　　这时又一名学生站了出来：“让我们一起喊取消21条！誓死力争！还我青岛！外争主权！内除国贼！拒绝在合约上签字！”
　　其他同学跟着她一起喊了起来，他们一路发着传单希望能启发更多人的思想，在下午时他们来到了东交民巷外国使馆提交抗议书，希望能得到各国的支持。
　　没想到遭到了外国巡捕和军警的阻拦，他们便来到了曹汝霖的宅子前，结果就只见到章宗祥，这个卖国贼！他签订了多项损害中国主权的协定，学生们看见他恨的牙痒痒，手缓缓的握紧成了拳头，骨节用力到发白。
　　终于他们忍不了，一窝蜂的上去暴揍他，还一把火烧了曹宅！场面一片混乱！
　　曹汝霖被送往了医院治疗，32名学生被捕，但那些学生他们脸上没有半点恐惧只有维护祖国的决心。
　　宋宁看着周围为国奋斗的青年，眼眶红红的，只有在今天他才感觉自己活着！
　　在宋府的吴阳他见宋宁迟迟不回来十分着急，他心不在焉的切着菜，一不小心就切到了手指，他疼得把手指头含在嘴里，他姐姐见状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过来看他，她拉过吴阳受伤的手，看切得不深才放心下来，她一边帮吴阳清洗伤口一边道：“阿阳，你怎么了，一天心不在焉的。”
　　吴阳：“没事姐姐。”
　　他姐：“真没事。”
　　吴阳吞了吞口水道：“没……事。”
　　他姐一看他说话结结巴巴的就立刻明白了他有事瞒她，他姐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他说：“阿阳，不许撒谎。”
　　吴阳根本不敢看他姐，他姐见状道：“阿阳！你看看你都不敢看我，快说！”
　　吴阳叹了一口气缓缓的道：“我把……宋宁放走了。”
　　他姐不可置信的说：“放走了！你为什么要……”
　　吴阳：“他说了他会回来的。”
　　他姐：“要是不回来呢？你也知道老爷和大夫人的性格！”
　　吴阳被这问题噎住，他姐平复了心情道：“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吴阳摇了摇头。
　　他姐见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你呆在这，我去找他。”
　　吴阳挥了挥手道：“不用姐姐！其实……我觉得他跑了就跑了反正他在这也过得不好。”
　　他姐听到这句话恨不得当场把他骂死掉，可经过一番思想斗争，那些脏话最终没有骂出口而是活生生咽了回去，她努力着平复心情，缓缓的道：“你……你要把我……唉算了，我去找他，不要拦我！”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来到街上漫无目地的寻找，北京城这么大找一个人相当于大海捞针，她只能心里默默祈祷：“不要走远，一定不要走远！”
　　她每家商铺都进去看了一下还问老版：“有没有见着宋府二少爷，就那个子高高的，长得还可以，身上衣服比较烂的？”
　　结果得到的答复如下
　　“什么二少爷？没见过。”
　　“你给我点钱我就见过了。”
　　还有一个极品
　　她问一个老人：“老人家你有没有见过宋府二少爷。”
　　老人耳背，他大声的道：“什么，你说谁？”
　　她也大声的道：“宋府二少爷宋宁。”
　　老人：“送我什么？”
　　她：“不是，宋宁。”
　　老人：“那你要送谁？”
　　她无奈笑了一下道：“行老人家我换个说法，您有没有见过一个个子高高的，长的还可以，身上衣服较烂的人。”
　　老人：“你再说一遍，我刚刚发了个呆。”
　　她看着老人欲言又止，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老人家你还是……歇着吧。”
　　老人：“好！”
　　她无奈的继续去其他地方继续找，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她终于在一家店铺里发现了宋宁的身影，她激动的跑了过去抓着他的手气喘吁吁的道：“走！跟我回家。”
　　此时的宋宁正在跟陈曦讨论“中国的未来”的话题，她突然来这一下，宋宁与陈曦都呆住了，陈曦率先开口道：“宋宁明天再聊你先回家。”说完这句话后嘴角是掩饰不住的笑。
　　宋宁看到他这副表情赶忙解释道：“不……不是我和……哎呀！不是你想的那样。”
　　陈曦：“哈哈哈哈，行了行了，快回家。”
　　宋宁看向她道：“博佳，你在等我一会儿好不好。”
　　吴博佳：“不行啊，被他们发现怎么办？”
　　宋宁双手合十，祈求道：“就一会儿。”
　　吴博佳看他这副表情终究不忍心的道：“快一点。”
　　宋宁听到高兴的说：“谢谢啊！来陈曦继续说。”
　　陈曦收住笑容道：“好。”说完他们便又继续讨论，陈曦道：“宋宁你刚刚说中国以后是个强国？”
　　宋宁：“对没错。”
　　陈曦：“为何这样说。”
　　宋宁：“我做了个梦”
　　陈曦：“怎么样的梦？”
　　宋宁：“中国有着先进的武器，没有战乱的干扰百姓们都安居乐业。”
　　陈曦：“这个梦都是我们所想实现的，可光凭一个梦……不行吧”
　　宋宁：“你看现在越来越多的人意识觉想在积极的寻找救国道路，按这样发展下去中国强大指日可待！”
　　陈曦激动的说：“对对对！”
　　吴博佳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内容心中暗暗种下了一颗的种子。
　　待他们谈论完后，吴博佳与宋宁一起回了宋府。
　　一路上他们二人相谈甚欢，宋宁发现吴博佳虽没读过书但她懂得一点都不少，便好奇的问：“博佳，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
　　吴博佳道：“我小时候老是被安排扫院子有一天我听到你们在读书便去你们窗前听，结果这一听就是好几年。”
　　宋宁看着她开玩笑道：“这偷听可不光彩啊”
　　吴博佳低下头闷闷的道：“可……我想学，如果你介意的话，对不起我不该偷听。”
　　宋宁道：“我是说你应该正大光明的求学。”
　　吴博佳看向他，摇了摇头道：“找谁啊？”
　　宋宁：“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找我，我教你。”
　　吴博佳一听脸上露出了喜悦的表情，她激动的道：“真的？！”
　　宋宁笑着道：“真的，不过我可是有条件的。”
　　吴博佳脸上的笑意减少，她忐忑的问道：“什么条件？”
　　宋宁：“给我送饭还有每天给我放出去一会儿。”
　　吴博佳一听面露难色，宋宁看出她的犹豫，他竖起三根手指，指着天道：“你要是怕我跑的话，我就发个毒誓，我发誓我要是骗你我就天打雷劈，被雷劈得个亲妈都认不出来。”
　　吴博佳被他这副样子逗笑，她点了点头表示接受。
　　他们来到宋府门口，只见吴阳已在门口等候多时，他见到两人那紧绷的心才终于松懈，吴阳与他姐姐把宋宁送回房后便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