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相识（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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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苦涩的气味飘绕着环绕在连清芜的鼻尖，他轻啜一口，苦涩在口腔中蔓延。视线落于虚空，他看似不在状态，然而却是单刀直入，不给对方留退路：“段成光，35岁，兴睿有限公司市场总监，身份为——”
目光聚焦于对面段成光的脸上，看着他脸部肌肉紧绷，连清芜缓缓道：“身份为配角。”
“你瞎说什么？”段成光掩饰慌乱，视线乱飘。等等，他知道那天的事，他一个激灵，此刻噩梦中多次出现的看不清脸的人与面前的人直接合二为一……
“有没有瞎说段先生心里难道没有数吗？”连清芜掩饰眼中神色，面无表情道：“还是说无脸人这场经历稀松平常，才让段先生忘了？”
段成光脸色发白，冷汗直冒，不愿回想，靠在软垫上像一只死鱼，眼神空洞，嘴里反复低声念叨：“为什么……为什么是我记得这件事……为什么……究竟什么目的……”
“没人知道原因。”连清芜有些不解，皱眉回复。
瘫坐在座位上的人突然拳头攥紧，用力到泛白的指尖嵌入掌心，情绪激动，语无伦次地吼道：“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如果不是你碰了我的身份卡，我也不会记得那些恐怖的画面！”
他的眼一瞬间布满血丝，表情狰狞，整个人双手撑在桌子上，落下来的影子像个巨兽吞噬着连清芜，“你知道吗，我这几天天天做噩梦，梦里全是那些无脸人，还有自己的……我看见自己的眼睛凭空消失，鼻子被吃了！只有你，只有你高高在上睥视着这一切……”
连清芜心中生疑，起身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一字一顿，“段先生，请你冷静。”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段成光一手推开连清芜，指着他的鼻子骂，“你为什么要让我觉醒？我明明活的好好的！我的生活原本一切正常！我们本来毫无交集！”
健壮的人失去理智，只咬面前的人。连清芜再次伸手抓紧他，用力摇晃想要对方清醒，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觉醒的！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哈哈哈——”段成光脱离滑落在座位上，惨笑声音渐渐弱了，隐忍哭腔，“你是不知道……不知道……”
“你这几天又遇到了吗？”
“遇到了……遇到了，”
连清芜闻言呼吸一紧，注意力集中。
“梦里全都是，全都是。”
连清芜沉默一会儿又问：”你确定是梦吗？”
“这一场经历多么像梦啊……”声音越来越弱，连清芜看着对方无神地瘫坐着，心想看来今天是问不到什么了，伸手招呼服务员添了被温水放在段成光面前，离开前背对着他说：“既然已经觉醒，那尝试去解决现状吧。”
“你以为你是谁？难道不会让更多人陷入和我一样的境况吗？噩梦加身，怀疑自己……怀疑世界……真真假假……”
连清芜闻言，步子微不可察一顿，后又离开。
商场空调开的很低，冷空气包围着他，冻的人本就一团浆糊的脑子更是雪上加霜。
目前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在所有已知的线索中毫无方向地挣扎摸索。是装聋作哑任由世界停摆，忽视无脸人的出现，还是尽己所能寻找解决方案，哪怕竹篮打水一场空，毫无用处……
*
“早上干什么去了？”
刚回到家的连清芜听到声音一怔，旋即嘴角轻轻挂起，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两人，
“爸、妈你们怎么回来了？”
“半个月后就是你段姨的生日，我们忙完手上的工作，提前回来帮衬一下。”连清芜的妈妈迎上来，拉着儿子到沙发上坐。她盯着儿子的脸，又握握儿子的手腕，眼里瞬间就蓄满了泪水，声音哽咽，“这才几个月不见，怎么又瘦了？”
“听你段姨说你前两天还磕着头了……”她别开头用纸巾轻擦着眼泪，责怪他怎么不和他们说，连父附和着，给连母递纸巾。
“唉，妈我这不是没什么事吗？再说了你们那工作，想联系你们还得层层报备，有那时间我伤都好了。”
“不是有紧急联系吗？”连母嗔怪，连父听了也一脸赞同。
“那紧急联系是能随便用的？”连清芜真的挺无奈的，因为小时候算命先生说的话，每次有关他受伤的事，连母都会过度担心，连父也只顺着连母。
他在茶几上拿了个荔枝剥开递给连母，笑着安慰，“妈，我没事的。”
“爸，你也吃。”
……
下午两点时，段生登门拜访。
“你怎么来了？”
“你过会儿不是有课吗？我正好也得去学校，一起吧。”段生手撑着门，不让对方关上。
“不用，我家有司机——”话还未落，就被打断了。
“儿子，是谁呀？”连母笑眯眯地从厨房走出来，手端着两杯鲜榨果汁。
“送快递——”
“阿姨好，我是段生。”
连清芜挡在门前，瞪着打断他话的段生。
“段生啊，快快，清芜快请人进来。”
坐在沙发上的两人等连母离开后，连清芜靠在沙发背上，回忆着刚刚俩人相谈甚欢的场景，眼神落在段生身上，“你什么时候和我妈认识的？”
“没多久，今天早上，阿姨和叔叔去段姨家了，正好介绍认识了一下。”
连清芜：……也没认识多长时间啊，怎么看起来就亲如……母子了？
连清芜不解，他不再搭理段生了。
今天用脑已经够了，犯懒了。
十几分钟后，去往学校的路上，一辆车上载了两个人，一个司机段生，一位先生连清芜。
连清芜：……
算了，免费司机，免费司机。
只是这个司机颇会刷存在感，“中午睡了吗？要不现在休息一下。”
“不用，我得备课。”
“有想要听的背景音乐吗？”
“随意。”
“下午下课到什么时候了？”
“六点钟。”
……
阳光透过车窗，斜斜的洒在两人身上，现实里的人美好又真实。话音落在车子内，起伏不断，故事记载在方寸之间，未来或许会落下，躲在一隅，但此刻美好。
“到了。”
“你办公室在哪儿？”
连清芜走在前，话音落在风里，“数理楼，401。”
“我在文法楼，419。”
“过去空中连廊就是你办公室，欢迎我去串门。”
……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相识（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