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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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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嘴巴里的咸涩被腥甜取代。
被人捏住后脖颈,力气孱弱到无法反抗,可是牙齿在激烈的热吻中狠狠咬上对方的唇瓣。
雷雨田吃痛,一下撒开了手,得了自由的郑月月挣开田雷,冰冷冷看着他。
“有意思吗?”
手背擦过唇边,抹去一丝血迹,眼神凝视着田雷,充满讥讽,:“收拾好再出来,难看死了这个样子。”
雷雨田在错身之际却拉住他的手腕:“你他妈就不能对我仁慈一点?非要当着我的面和池骋卿卿我我?”
郑月月的视线落在两人纠缠的的接触上,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满脸嫌恶:“你对我仁慈过吗?”
雷雨田一怔,自个松开了手。
顶着夜幕离开的身影,孤寂又萧条。
那漫长星河长流,从来只有流转奔涌,从不可能再回头。
郑月月穿着小背心小短裤,抱着枕头敲开池骋的房门。
探头探脑,因为顺毛,显得他与实际年纪相差太大,本就幼态的面庞因为笑颜透着一股纯粹的少年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在池骋面前,他很少去做精致的妆造,原原本本很是真实。
郑月月扒开门缝,笑得一脸灿烂,池骋挪了挪位置,拍了拍空出来的地方。
郑月月跟得到什么指令似的,一下蹦到了他床上。
一个猝不及防,池骋动作迅速将他搂在怀里,避免了被磕到头的惨剧。
两人窸窸窣窣一阵调整,郑朋心满意足地枕在池骋的胳膊上,他挨着他,彼此的体温传递交融着:“看啥呢。”
这人又拿起胸口上的手机。
“看你和雷雨田热度,挺高。”
网上乱七八糟的说什么都有,池骋看的很杂乱,许多当年事儿都被网友翻出来热议,一时半会,一个瓜一个瓜,吃的没头没尾。
郑月月只见手机屏幕飞快划过,目光有些哀怨,但他很快就掩下了眼中的情绪,好奇问道:“都说啥了?”
池骋放下手机,看向郑朋:“讲你俩旧情复燃,他为你,求公司一起合作呢。”
事实也大差不差了都。
郑月月嘴角艰难扯了扯,随即反应过来:“关我什么事啊?”
他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故意凑近池骋,只是还没等他贴近对方的胸口,池骋抽出胳膊,从床上坐起来,一脸认真:“这个世界挺迷惑,你说这个小明星都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让这些人这么恶毒的说他?”
郑月月的笑意终于有一丝裂痕:“你管他做什么,你看那些支持他的,他有那么多人爱呢,操心死了都。”
池骋看着他,如雄狮蛰伏一般的眸光打量猎物似的,突然唇角一勾:“也是,睡觉!”
他动作利落,关了灯,一室昏暗。
池骋没有再搂着郑月月,他枕在自己胳膊上,闭目养神。
“如果,如果是我的话,你会怎么做?”
寂静许久的空间,只余平缓的呼吸声,可当郑月月问出口,池骋在昏暗中睁开了眼眸。
“你想做大明星了?”
郑月月闷闷嗯了一声,等他的回应。
“大宝要是想做大明星的话,我就给他砸钱搞项目,把那些个老板组个局,把人挨个介绍他认识认识,告诉所有人,这是我池骋的人,有人黑他,我就把他ip扒出来,找几个人弄他。
不过,他应该不太会想做大明星,他受不了活在人眼皮子底下,一举一动出不得一丝差错,因为畏畏就是个小屌丝,你让他装的人模人样的,准得破功,而且啊,甭看他心眼子多,就他那点心眼子在这个圈里还真不够使的,一眼就能让人看透透,所以,也只在我这能够用用。”
郑朋听着,本来好奇洋溢的眼眸渐渐敛去光彩,他突然凑上池骋,急切地想确认什么:“你丫对我真够了解的,你怎么能这么确定呢,万一我也想登上舞台呢,我也想做演员,体验各种各样的人生呢,我的人生价值也想有啥体现呢。”
他胳膊撑着身子,一手抚上池骋的脸颊,强迫对方的视线落在自个身上,两个人在昏暗中注视着彼此:“你不能太自私,吴所畏也是个独立的人,你不能要求他的世界都是你,他也会有梦想也有想做的事情。”
池骋看着这张熟悉的脸,没有灿烂的嘚瑟,眼里尽是疲倦,大手撸起对方额前的刘海,露出整个光洁的额头。
书里的吴所畏顶着这张脸,永远明媚灿烂,可现实的郑月月,岁月在他脸上还是留下了浅浅的痕迹。
“他是为我而生的。”
盯着那双期待又悲伤的眼眸,池骋轻启薄唇,说出了最残忍的话。
时间漫长的流逝或许也只是一瞬间,郑月月突然冲动问道:“那为什么我不可以?”
他说完,倾身吻了下去。
池骋的头下意识微微一偏,却因为郑朋使了力气,这个吻到底落在了他的唇角。
没有得到他的回应,脑抽下做出的行为,真令人难堪。
呜咽声从死咬的牙关中倾泄出来,池骋一下一下拍着郑朋的后背,凸显的脊柱在手底下的感知,每一寸,轻微的起伏着。
“你需要的不是我。”良久,无奈的声音响起。
颈窝潮湿一片,埋首的人颤栗着身子,久久不曾言语,但也很快,郑月月在沉默中跳下床,打开房门,逃似的离开了这间卧室。
一声长叹,池骋看着床边的拖鞋,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
客厅亮着昏黄的暖光,郑月月光着脚来到冰箱前,他的眸色中还弥漫着悲伤,但面容却意外的冷静。
冰箱里有池骋下午做的剩菜,还有他们一起逛超市买的食物。
看到什么,就抓起塞进嘴巴里,冰凉结团的排骨,却意外满足了他空虚的饥饿感。
明明吃饭时,浅尝了几口就饱了,可这会儿却渐渐不顾形象地大快朵颐。
咽得慌时,还打开一边的果酒,这盘狼吞虎咽地吃光,又拆开包装好的即食食物,完全品尝不出味道,风卷云残动作却越来越快,机械一般地进食,也不知道吃下了多少东西。
明明,他最爱吃好吃的东西,只有食物能满足他,还是十几岁的年纪,明明那会儿只要吃得饱饱的,就会感觉到幸福。
肚子的绞痛,食物的填塞,呕吐感让他再也没办法吞咽。
眸光氤氲着水汽,他失神地望着手里稀碎的吐司。
池骋倚在卧室的门口,整个人湮没在黑暗中,不知道看了多久,他没有上前阻止,只是目光晦涩不明。
直到郑朋一拳砸向冰箱:“抱歉啊,让你看到这副鬼样子。”
他知道他一直在那,可是,都撕下了脸皮,他的自尊心实在是让他难以维持体面。
他重重喘着粗气,等情绪平稳一些,又带着笑脸看向池骋:“他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大宝有仇就报,自个受虐十分,旁人就得受虐百倍,这点上头,郑月月没有吴所畏狠。
池骋从黑暗中走近,看见他指关节的擦伤:“过两天就进组了,搞成这样子怎么拍戏?”
郑月月扔下手里的袋子,有些脱力地往地上一坐:“演的是个小乞丐,这样都省得费劲化妆了。”
他看了看自己伤,不以为意地放下手,又看向池骋:“我就这么不像他?好歹我也是最了解他的人吧?”
“我说过,你不是他。”
“呵…”
郑朋垂下头,无语笑道:“那他在哪?你怎么把他带回去?”
池骋靠在岛台边上:“等你愿意把他还给我。”
郑月月不解:“和我有什么关系?”
池骋又在他面前蹲下,将柔软的拖鞋给他好好穿上:“只有你不想躲在吴所畏的壳子里,他才能和我回去。”
手掌触碰到冰凉的脚腕,池骋敛下幽深暗沉的眼眸,:“以后别这样了,光着脚太容易感冒生病。”
郑月月亮闪闪的眼眸突然含了真心实意的笑意,北京的冬天有暖气,但已经五月份早已经断了供暖,他没自讨没趣继续问,是别不穿鞋还是别继续这样虐自个。
猛灌的一口酒,此刻好像在脑子里发酵,他耍赖似的彻底坐在地上,乖乖抬脚让池骋给他穿好拖鞋。
这一瞬间,有些恍惚,原来池骋也会这么温柔的一面?
可惜,这份温柔不属于他。
但脑子里,郑月月却又想起了雷雨田。
“哥,我的脚不小吧,为什么总说我脚小呢?”
大他五岁的田雷总是会很包容他,握着他脚的手,感觉能把他整个脚都握住。
那是什么时候,是十年前了吧,走戏的时候,他总会不经意触碰到。
他就特想知道他的底线在那,用脚碰碰他的胳膊他的腿,直到最后,被他整个握在温热地掌心里。
看见他不嫌弃,他心里就贼开心。
原来,这些记忆还这么清晰?想起这些遥远的往事,郑月月发自内心的笑意更真了几分。
池骋的手很冷,和田雷的完全不一样,他屈起腿,仔仔细细看着这张和田雷一模一样的脸。
“你为什么和他是一张脸,吴所畏也是吗?”
对于这一点,池骋还真有点想不明白,他其实不应该有样子,他只有一个轮廓,他的的样子千变万化,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定格在了田雷的样貌上。
见池骋一脸疑惑,郑朋也不在问。
“手机呢?”他摊开掌心索要。
“要这个干嘛?”
池骋不解,但还是把兜里的手机递给了郑朋。
“哼哼…”
郑月月不语,只是一味打开社交软件,从红色看到黑色,最后又转回vb,尤其是最新官宣的博文下面,评论看个不停。
池骋见他脸色越来越冷,好奇凑过去:“看这些恶评干嘛?”
“我乐意,我就爱看他们怎么说我的。”
池骋一愣不是很理解,随即看郑月月又弯了弯嘴角,于是又探头一看。
正好看见他给一个恶评截了个图
【郑朋都这个岁数了,而且这两年整个人状态越来越精致,他演的了这种低层小人物吗?】
“那是你的号,你别—”手滑了。
池骋话还没说完,眼睁睁看郑朋点了个赞。
气氛陡然间有些尴尬。
“你刚刚说什么来着的?吴所畏在我身体里?是这个意思吧?”
池骋目光幽幽:“应该是,我之前在田雷身体里觉醒过,是因为他强烈希望自个就是池骋。”
郑朋一怔,将目光从屏幕里移开:“他希望自个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