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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旧事(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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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S市第一军校军事学院。
黎星言打了饭就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手指上下滑动翻阅着手机。显示的来自祁明宴的消息已经有99+,未接来电占了满屏。
他不动声色地将手机息屏,倒扣在桌上,准备动筷。
有两个女生从他身边经过,一边走一边小声交谈:
“…你听说了吗?我们院来了个特别厉害的新生,考核六项都是满分。”
“你居然还不知道吗?听说他在格斗抽测上还打残了一个人…”
“啊?那么狠的吗……”
“不过好像是对方先违规攻击他的,你去看看吧,论坛上都吵翻天了。”
黎星言听着默默地打开手机,搜索“第一军校论坛”。
论坛里的帖子都是按热度排的,此刻论坛最上方的一条旁边一个“爆”字,下面的评论已经盖起了高楼。
LZ:断了三根手指,膝关节交叉韧带完全断裂,被打成二级重伤的同学你有话要说吗?附图1。
1L:只是断骨头已经很好了,至少没有什么胸腹大出血,还有,校规不让泄露学生私人信息的,lz劝删。
2L:楼上什么冷血动物啊,换你试试看?
1L:我又没有犯规持刀伤人,凭什么叫我试试看啊!
3L:吵什么吵,lz不管管吗?
4L:有确切消息吗?
5L:来了来了,直接放图。附图1。
……
黎星言放大那张图片——关于闻同学和任同学之间纠纷已处理,最终判定结果为:正当防卫。
下面是人事处的黑色印章。
他既然转了院,干脆就办的彻底一点,弄了个假名,实际上就改了姓,也方便他以后办事。“闻”这个名字稍微大众一点,不像“黎”,摆那就知道他是谁了。
他的消息传回到A市估计还要很久,这些时间够他拿到那个位置了。
*
星历1794年。黎星言凭借着全院第一的成绩破格被军区招录,只要通过复试就可以成为军任首席。
与此同时,祁明宴发给他的消息已经积累到了380条,最后一条是:
“阿言,我快要当首长了。”
说来也是好笑,或许祁明宴才是真正适合这个位置的人吧。
黎星言把手机压在枕头底下,抽出一本书看。突然他翻到一句:
“真正有尊严的人,永远不会活在当下。”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这句话发给祁明宴看。
他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梦境里依然有他的母亲。
*
星历1795年,黎星言成功当选。他上位的那天就采取了铁腕手段,能打压的就打压,该辞退的就辞退,不到半天,就让整个军区闻风丧胆。
有几个实力颇强的考核生投到他的旗下,黎星言就选了那个性格最突出的女生作为他的直系弟子,同时担任军区的一名训练官。
那个女生名叫白璃,有个患心脏病的妹妹,因为黎星言说过很乐意送钱给她,她就越发的忠诚不二起来,有人说,她简直是军任首席的另一道影子。
今天黎星言的心情格外愉悦,都没有亲自揍人了,因为,他获得了进入实验室的权限。
联邦高层显然没有发现他的身份,但实验室的都是原基因序列,只能看不能修改,不过这对他来说足够了。
而原件一定是在现今联邦委员会会长,也就是基因实验的始作俑者,萧东阳手里。总有一天,他会原封不动地让那个畜生还回来的。
*
星历1798年,他和祁明宴已经有接近五年没有见面了。自从留下那最后一句话,祁明宴就再也没有给他发过一条消息。
又到了五年一度的毕业晚会。这个晚会是整个第一军校的,也就是说,是跨院的。
校长发言完之后,整个宴厅就留给军校生们狂欢。无论是刚毕业的学生,还是像黎星言那样读了一年就任职的学长学姐,在这里都可以无话不谈。
此刻黎星言旁边就坐着一个灰头发的青年,抓着他的酒杯使劲往里倒酒。
青年名叫季连之,在U1级时和他同班,盯上了他高超的打架技术,于是化身为小迷弟整日向他请教。如今看他回来了,又想用高浓度酒放倒他。
黎星言的酒量是真的一点都没有长进,到现在才喝一杯就有点迷醉了。
另一块宴厅里,十个人的圆桌上喧闹一片。
祁明宴翘着腿坐在沙发上,一双赤眸中只有审视人的意味。
对面桌上传来殷勤的邀请:
“别干坐着啊首长大人,来喝一杯呗!”
“不喝,戒了。”变声期后他的声音就变成了这种冷淡而充满威慑力的。
那人却不肯罢休,
“别啊,就一杯,您不是千杯不醉吗?”
祁明宴冷冷瞥了他一眼,没有动。对方尬笑了两声,推了推身边正在倒酒的的青年,递过去一只酒杯道:
“去,小林,给首长满上。”
青年颤颤巍巍地握着酒瓶子走到祁明宴面前,准备倒酒,突然他看到金发男人红眸中倒映出的寒光——令人窒息的绝对掌控感。
他拿着酒杯的手一抖,酒就洒了出来,沾到了祁明宴的冲锋衣外套上。
极低的气压在整个房间里蔓延开来。
“滚。”
那人看祁明宴生气了,赶紧陪笑着打哈哈:
“您…您去卫生间清理一下吧,要不我……”
不过回应他的只有一声响震天地的关门声。
……
另一边,黎星言捂着涨红的脸,摇晃了好久才摸到洗手间的门。
然而一进门他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一定是他醉得不清了。
他把脸埋进水槽,冰凉的水让他变得有一丝清醒。
就在他抬头的一瞬间,背后有一只手揽住他的腰,将他狠狠往后拽。黎星言吃痛一声,后背贴上冰冷的墙壁,那人捏住他的下颚迫使他仰起头,力气大的仿佛能捏碎人的颧骨。
“别来无恙啊,阿言。”
五年未见,他变了好多。黎星言心想。
祁明宴的腿顶着他的膝盖,声音又低沉了几分:
“我不在的这五年里,有别的男人碰过你吗?”
很无礼的问题。黎星言撇过脸去,没有跟对方危险的眼神注视。
“说话。”
黎星言终于忍无可忍,压低声音道:
“快闭嘴,这里是公用卫生间。还有,别说其他人,你也没有碰过我吧。”
真的醉了,换个地方,他都奉陪。
祁明宴唇边露出一抹惑人的笑容:
“阿言是在邀请我吗?”
黎星言眯眼,没有被束缚的右手甩在祁明宴的侧脸上,力道不重,但还是留下了淡淡的红痕。
他到底哪里学来的这些。
那只甩过巴掌的手还有些发麻,下一刻就拽上了眼前人的衣领。
“听着,不是邀请,是勾引。”
……
两人纠缠着撞进浴室时,衣衫都有些凌乱。
祁明宴的吻汹涌而急促,像是要把他拆之入腹。
在极近的距离和不高的水温下,他几乎能感受到对方滚烫而炽热的……可恶,这个姿势太被动了。
他一膝盖顶在祁明宴的腹部,对方闷哼一声,抱着他的手更紧了。
妈的,怎么成催情剂了。黎星言暗骂一声,下一刻却被他扛了起来,直直走向卧室。
这里是祁明宴成为首长后常住的地方,隔音效果特别好。祁明宴压着他,轻轻地吻着他的脖颈,锁骨……他的手一遍一遍抚着他胸口的那条紫色蝴蝶项链,低头含住了饱满的唇。
舌尖侵入的瞬间两人同时一抖,唾液顺着黎星言的唇角流下来,在祁明宴脸上滑下水渍。
“把你交给我。”
黎星言只觉得水流淌过的地方有酥酥麻麻的痒意。
然而对方还在九浅一深地试探他的敏感点……
整夜他就像是要被烤到十分熟的牛排,一直被来回上下的翻转。
不论他怎么喊,对方都不领情,像是要把五年来发泄不出去的欲望迎头浇灌在他身上。
这样也好,他们都可以直面自己的内心,互相拥有彼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