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幻（幻想）》彗星入目

19、山城危机（完）静若安澜

　　黎星言如同计时码表一样，在每张红卡上都只停留了很短的时间，一旁的小男孩有些急切地投向他：
　　“找到了吗，大哥哥？”
　　黎星言回答很坦率。
　　“没有。”
　　估计本来就没有。
　　小男孩的眼神瞬间变得幽怨起来，状似无力地开口：
　　“那大哥哥也许个愿吧，这里总有你想要的。”
　　闻言黑发青年手里的红卡转了个面，将有字的一面朝向小男孩，笑如春风：
　　“这个如何？”
　　——静若安澜。
　　无欲无求，方得宁静，心如止水，静若安澜。
　　小男孩瞬间露出了那种狰狞的神色，欲出声大喊什么。
　　然而黎星言比他要快一步，银刃划过他喉间，激起一串血珠。
　　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从佛塔四层坠落，瞬间使得所有正在膜拜的人恐慌沸腾！
　　“啊啊啊啊，死、死人了。”
　　随着小男孩生命气息的逝去，周围捂唇倒吸凉气的身影也都渐渐模糊起来，直到化为泡影。
　　黎星言再睁眼，是一开始的空塔。
　　其实听到小男孩说的“善恶有报”黎星言就已经有所警惕了，这在佛教中可不是什么简单直白的东西。
　　佛教有十恶业，其中杀生位列其一，小男孩说过他的父亲许愿杀掉自己的母亲，这本就触犯了杀生大忌，在佛塔里不可能实现。同样的，小男孩一直让他找的“善恶有报”也没有出现在许愿层里，这些都间接说明他实际上还困在这座虚伪的山神庙里。
　　山神，从来都是只接受欲望，不满足愿望。
　　这么多年山城人的祭拜与许愿都成了他力量的土壤，他则是拿这些莫须有的信仰牢牢控制着每个人的心神。
　　“信仰之石”——想来也真是可笑。
　　“啊啊啊啊！是谁！是谁！”
　　山神歇斯底里的咆哮充满了整座佛塔，他的佛塔信仰来源被毁，此刻狂躁得都现了真身。
　　一张狰狞无比的脸上没有一丝神明的圣洁，被欲望支配的野兽身体撞碎了四面的墙壁。
　　他咬牙切齿地看向面前的黑发青年：
　　“你…还没有死！”
　　青年挑衅地露出一个微笑：
　　“是啊，很意外吗？”
　　山神绞着漆黑的手指，忍住没有冲上去撕碎对方。
　　“你…为什么没有欲望？都是你！扰了我的大好机会！我要亲手杀了你啊啊！”
　　情绪失控的怪物将锋利的爪子朝向黑发青年的腹部狠狠一抓，然而抓了个空。不过它又没有气馁地抓向青年的白嫩的皮肤，都被青年避过了。可是还是有几片空中乱舞的碎瓦擦过青年白皙的肌肤，留下道道血痕。
　　黎星言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仔细分析着进攻与躲避的时机。他的手里还轻轻捏着那枚玉玦。
　　祁明宴那边应该已经解决好了，他只需要干掉这个无脑的野兽。
　　黑发青年身形如幽影，手中匕首不断翻转，最终划在了山神心脏的位置。
　　只是那么轻轻一划，就让山神失去了理智！
　　“住手住手住手！”
　　一个蓝色的碎晶一般的东西悬浮在青年手掌上方，正快速地褪去色彩。
　　信仰之石。
　　所有的不堪与杂念，都于此消失。
　　“你为什么会知道…啊啊啊！”
　　青年抿唇一笑。
　　“没有它你应该活不了。”
　　欲望的集合体。
　　“你的行踪暴露了你自己。”
　　让身为傀儡的季连之掌控自己的命运，山神还没有蠢到这种地步。
　　山神眼中爆出血丝，随后痴狂地大笑起来：
　　“算你厉害！不过你也得死哈哈。”
　　黎星言感受到手中的“信仰之石”不受控制地剧烈波动，在果断扔出的一瞬间，还是有一种震粟灵魂的力量推怂着涌入四肢百骸。
　　血腥味漫上喉管，又被黎星言死死摁了下去。
　　眼皮很沉……嗯？传送门？铮亮的白光瞬间唤醒了知觉，他抬眼对上了一双赤色的眼眸。对不起，我来晚了。他听男人那么说。
　　“阿言，等我。”
　　那是一种杂糅了忧伤，内疚，乃至期许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