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幻（幻想）》彗星入目

15、山城危机（2）神庙

　　“所以你想让我们和你们一起去山神庙？”
　　金发男人笑着开口。
　　那胡子拉碴的男人听了犹豫了一瞬，
　　“…对。多两个人总是好的。”
　　“好啊。”黑发青年挡了一只手在金发男人面前，看上去十分乐意。
　　胡子拉碴的男人听后暗笑一声。
　　“那你们就跟着我吧，这山神庙老子不知道走了多少次了。”
　　现在天色已经渐深，整座山都透出一股难以抵抗的死寂。
　　上山只有一条道路，但胡子拉碴的男人似乎对这很熟，带着他们七拐八拐。
　　山道越走越窄，两旁的树木枝干虬结，像无数双伸向天空的枯手。雾气从地底渗出，缠绕在脚踝上，湿冷黏腻，如同某种生物在试探。每走一步，都仿佛听见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可回头时，只有一片死寂。
　　“你们可要跟牢了，要是掉哪里死了我可不管。”
　　胡子男人愉悦地哼了个小调，转头对几个一路上没有开口说过任何话的几人道。
　　在暗淡的天空下，一众人看到了一座庙宇，正诡异地出没在缭绕的迷雾之中。
　　“看到了吗？那就是山神庙。”
　　“我就不进去了，你们不要随意触碰里边的东西啊。”
　　然而就在他准备转身要走的时候，一只有些苍白纤细的手扣住了他的肩膀。
　　“别啊。”
　　“你不是没有信仰么？说不定这趟回来就有了呢。”
　　黑发青年似笑非笑地看向他心脏的位置。
　　胡子拉碴的男人只好硬着头皮答下：
　　“去就去。”

　　通往庙宇的阶梯只有少得可怜的四阶，山神庙的木门半塌，屋顶的瓦片残缺不全，月光从缝隙渗入，在地上投下扭曲的斑影，如同某种不可名状的符文。
　　供桌上摆着几盘腐烂的供品，水果发黑流脓，肉块上爬满蛆虫，却仍散发着诡异的甜腻腥气。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金发男人一路以来都没有说话，看到这满目的狼藉才打趣着开口：
　　“看来你们这供奉做得也不怎么样啊，你说是不是山神觉得供品实在是太过简薄，生气了给你们下个精神控制。”
　　胡子拉碴的男人听了瞬间黑下脸来：
　　“你这是什么话！山神才不会在意这些！”
　　“你们要找什么东西自己找去吧！别在这找不痛快！”
　　金发男人有没有要反驳的意思，抿唇一笑：
　　“开个玩笑。”

　　他们绕到了山神庙的正堂。
　　正中央神像的漆面剥落，露出里面发黑的木胎，裂纹如血管般蔓延，仿佛皮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神像下空空荡荡，并没有所谓的“信仰之石”。
　　跟来的那个人连忙跪地求饶。有几个甚至嘴里念念叨叨，不知道在说什么。
　　黎星言微微皱眉。
　　不可能。他的猜测是“信仰之石”没有被偷。然而此刻的确没有它的影子。
　　突然，门边传来胡子拉碴男人阴恻恻的声音。
　　“我知道你们要找什么，跟我来吧。”
　　胡子男人小步地迈过门槛，谨慎地往四周看了看，然后小跑着贴到墙边。
　　指尖划过斑驳的墙壁时，某块砖石突然下陷半寸，发出"咔"的轻响，墙缝里簌簌落下陈年的灰土。
　　居然是暗门！
　　胡子男人首先钻了进去，还不忘把山神供奉桌上刚点的用来照明的烛火熄灭。
　　就在他低下头的一瞬间，黎星言注意到了他后颈上的青黑色印记。
　　黎星言双眼微眯，也走了进去。金发男人紧跟于后。
　　暗门后的墙壁上密密麻麻贴满了山神画像，每一幅的神像面容都略有不同——有的慈眉善目，有的青面獠牙，但所有眼睛都用真人的睫毛黏成，随气流微微颤动。
　　越往深处走，画像越显古旧。最里层那些泛黄的宣纸上，山神逐渐褪去人形，变成由树根、岩石和动物残骸拼凑成的不可名状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