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chapter 3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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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从露台处眺望只见天边一束束金光在空中炸裂，绽放瞬间向各处炫耀它的美丽，绛蓝色与金色混合在一起的华丽仅有一瞬，随着而来的是翡翠绿、帝王紫、大红的火树银花，照亮了整片天空，倒映在少男少女的眼中。
远处的万家灯火热闹至极，露台下面一群孩子在蹦蹦跳跳，和家人的欢声笑语传至耳旁，无数的温馨在此刻愈演愈烈。
徐明若向来喜欢那种艳丽烟花，但接受不了那种烈炮的刺耳声音，于是许巍买了一堆仙女棒、银色喷泉、金玉满堂这类的小玩意。
许巍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银色打火机，当她的手接触到冰凉的铁丝时，打火机"叮"的开盖声响起，随着他的手按压下去，火焰升起，直到这根心形仙女棒迸溅出极其明亮的白金色火苗。
即便它转瞬即逝，但去尽其所能地绽放出它最耀眼的光芒，在黑夜当中照亮了彼此的面庞。
光影在彼此的脸上跳动，她看见他如墨般的瞳孔里散发出的温柔。
"我们待会玩这个银色喷泉吧！绕这个露台一圈，肯定特别壮观。"徐明若手中的仙女棒点了一根又一根，兴致愈发高。
"好！"许巍宠溺地答应他的要求，嘴角扬起一个弧度，见她玩得正起劲，默默地将那十几个小圆柱体摆在他们周围，待她准备就绪。
徐明若放下手中燃尽的仙女棒，抓住许巍的手，兴高采烈道:"准备就绪，出发出发！"
许巍和徐明若各自点了一遍的引燃线，随着滋啦滋啦的声音，大量金光从小小的孔出侵袭而出，将这个露台照亮，围绕着在他们身边尽情释放美丽，如同细柳般垂下，又在低空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趁现在，我们许个愿吧。"
于是在这片人造氛围感火树银花不夜天当中，她低下头慢慢阖上眼睛，双手合十，在众生喧嚣中许下她毕生的愿望。
许巍偏过头来看向她，眼底透着温柔，随后收回视线在她睁开眼睛之前，低头闭眼，双手合十。
只是，这一静谧美好的画面被一通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彼时徐明若许好了愿望，而他还没开始许诺便结束。
许巍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手机，显示屏上映出的"爸"闪烁进他的眼睛，在征求到徐明若的同意之后，才滑动至接听键。
他并没有听见那个熟悉而富有威严的声音，甚至都没有念出他的姓名，只是焦急地传达一个骇人的消息。
"喂，你好！请问是许青山的家属吗？我们是容城市第一人民医院，许青山在槐树路处发生了严重车祸，正在我院进行急救！您是他的紧急联系人，请快些赶来医院八层！"
护士焦急的声音创过听筒，那一刹那周围所有的星子接二连三的熄灭，整个露台被黑暗吞噬，没了燃烧的声音彻底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手机发出来的微弱灯光。
这个消息传入他的耳朵，他有些惊愣，徐明若望着他只听见他沉重的呼吸声。
随后他立马反应过来，立刻回话:"好的，我马上到，请你们一定要全力治疗他，不惜一切代价。"
随后电话传来一阵忙音，他递给徐明若一个安慰地眼神，轻轻拍了她的肩膀，轻声道:"星星，我不能陪你了。你自己一个人回家务必注意安全，我去一趟医院。"
说完这些话，许巍脚步慌忙地离开露台，跑出层层巷道，随意拦了一辆出租车。
他的神色苍白，嘴唇忍不住发抖，声音几乎是低吼出来的:"师傅，去第一人民医院，快点快点！"
在车子发动机响起之时，他的手指颤抖地去给石妮打电话，"妈，爸出车祸了，在第一人民医院八楼，我在赶回去的路上，你快回来。"
此话一出，震惊了电话另一边的石妮，她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们自己被突然外派出差的消息，便迎来了这个晴天霹雳。
此时此刻，她正在动车组上。
石妮瞬间兵荒马乱，声音里带着恐惧:"我现在在出差的路上……你先去，我在下个站点下车，然后马上赶回去。一定一定要让医生救你爸爸，一定。"
在许巍的印象当中，母亲永远是一副钢铁模样，当近似乞求的声音传入他耳边，他没有办法回答冰冷的语句。
"妈，你别担心，我马上就到了。你回来的时候注意安全，别……"说着说着，许巍有些哽咽，调整好之后，便继续道:"别出事了。"
许巍挂了电话，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司机，便大步流星地向医院跑去，他的步履慌张。
那个给徐明若的红包，被这一切都打乱了。
一切都好像来不及了。
电梯面前挤满了人，他没办法只能爬楼梯，两步并做一步快速上楼，直到到达八楼的时候他的心脏在胸腔当中疯狂跳动，额头上布满了密密的汗水。
他着急忙慌地赶到护士站，气喘吁吁地说道:"你好，我是许青山的家属，请问一下他目前是什么情况？"
"许青山的车和另一辆车直面相撞，头部受到严重撞击，当场陷入昏迷，车窗的玻璃碎片飞入他的胸腔，目前人正在抢救当中。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许巍倒吸一口凉气，试图用吞咽的动作压住内心的恐惧。
在满是消毒水气味的医院走廊里，他坐在那里，半个小时之后用颤抖的双手签下父亲的手术通知书。
在等待的同时收到徐明若安全到家的消息和一些关心，石妮没有买到回容城的票，只能驱车连夜赶回来。
他一个人坐在那里，没有落下一滴眼泪，像一座没有感情的雕像一样，但它早已断井颓垣，摧枯拉朽。
凌晨三点，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
生平第一次，他真正见证了生与死的距离。
明明他前段时间，还在向许巍传输自己的观念，还在生日的时候送了他人生第一辆车。
徐明若到家之后一直闷闷不乐，在床上辗转难眠，透过许巍回望她的那一眼，她并没有感觉到安慰。
反而在他的眼底看见了那抹不容察觉的痛哭。
她不停地给许巍发信息，可他的消息停留在了那句"晚安"，随后他的聊天框消失，她守着手机怀揣着不安，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许青山被转入ICU，他在门口远远地看着他的心率波动，一夜没睡他的眼底此时布满了红血丝，整个人憔悴了很多。
当石妮拖着一身疲惫赶来的时候，许巍已经守了一晚上了，他稳住母亲焦急不受控制的身体，不断地安慰她。
母亲在他的肩膀处痛哭，父亲在病床上以微弱的呼吸躺着，他承担了所有情绪反扑。
可他，也才18岁。
他一夜没睡，手机早就没电关机了，他一个人在这一夜需要独立成长千万次，他要签字但他是未成年，他要等候父亲的平安消息也要不断地被石妮追问，甚至收到许青山手机里大量地工作信息时，还需要替他做出一个决策。
徐明若昨晚很迟才睡，第二天很早就醒了。她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往院子里跑，透过那条小道看见许巍家没有任何声息，一颗心被一根名为关切的丝线悬挂。
她默默地准备了三份早餐，晨光熹微之时，树叶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徐明若前往医院。
徐明若不知道关于许青山的任何信息，只能通过自己仅有的常识，找了几个相关楼层才找到许巍。
当许巍疲惫地坐在医院冰冷的椅子上，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的时候，一双相熟的鞋子出现在视野当中，他抬头落入徐明若精心设计的圈套当中，被她彻底温暖。
"小山哥，阿姨。还没吃早饭吧，我给你们带了点东西，守了一夜应该也累了。"徐明若关切地说。
石妮整个人憔悴了不少，坐在许巍旁边也没心情吃，轻声道谢之后便沉默不语。
许巍接过她手上的东西，带她离开。
一进入楼梯间，徐明若和许巍便在楼梯口处坐了下来。
许巍一言不发地喝着粥，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涌入心中，所有的情绪在徐明若的出现之后彻底崩盘，他仍极力压抑着。
"小山哥，许叔叔没事吧？"
"星星，昨晚手机没电了，后面就没回消息了。"许巍避而不答。
"没关系。"徐明若柔声道。
直到另外两份早餐冷掉，他讲粥盒牢牢护在自己的怀里，随着疲惫感在少女的清香诱引之下侵泄，他靠在她的肩头，悄无声息地睡了过去。
徐明若安静地坐在那里，不愿打扰他。
不到十分钟，许巍就猛的睁开眼睛，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赶紧向徐明若道歉:"不好意思，睡着了。"
"没事，小山哥。"
你才睡了一下下。
为什么不多休息一点。
看见你这幅样子，我很难过。
如果你很累的话，就休息一下吧，我可以替你留在这。
小鱼小鱼快快游，四面八方，我为你守候。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chapter 3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