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流眼泪》衍宓

29、chapter 29

　　签完军令状之后，大伙儿心里多少还有些惴惴不安，一切都在陈国庆踏入教室的那一刻瞬间变得安稳起来。

　　陈国庆在教室走道来回踱步，时而停下来看看周围，迟迟没有发言。

　　同学们眼鼻观心，一直在焦急地等他说话。

　　教室里的气氛因为他的到来缓和起来，有人在窃窃私语。

　　"哎，你们猜老陈什么时候开大？"
　　"快了，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旁边的人低声回应道。

　　此话一出，果不其然，他停下了踱步的动作，人定在了讲台，思考良久，才做出了那个老动作。

　　他将手放在桌子上，清了清嗓，严肃道:"同学们。"

　　所有人深吸一口气，视线全部落在了他的身上，在他们眼中今天的老陈格外的不自然，相反有些拘谨。

　　"既然已经放下豪言壮志，那从今天开始一定要打起精神来，好好学习！不要在乎结果，不要担心一切，在乎好这段过程就够了！后果都由我来承担，你们只管坐在这就读书，站起来就别弯下你们的脊背，到了家就好好休息。"

　　《杀死一只知更鸟》里面有这样一段话:"勇敢是当你还未开始就已知道自己会输，可你依然要去做，而且无论如何都要把它坚持到底，你很少能赢，但有时也会。"

　　对于双方而言，勇敢才是真正值得的地方。
　　听见他说:"我来承担"的时候，所有的付出全部值得。

　　陈国庆沉吟半刻，道:"目标唯其艰巨，我会和任课老师商量一下新的授课辅导方案。在这里我也要替各位老师感谢一下大家，谢谢大家的体谅与支持，谢谢大家对我们全体任课的信任。"
　　话还没说完，他有些哽咽，将双手放下讲台的桌子，没了往日的范儿，"也要谢谢大家维护我！"

　　教室瞬间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空前的欢快充溢在上方，所有的话语化作了力量，通过那根在彼此的心的连线汇入脉络当中。

　　语毕，他安抚了一顿大家，看见他们专心学习之后便离开了教室。

　　徐明若侧耳听他愈来愈远的脚步声，直到声音消失，她才敢看向许巍。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放在书上，让她回想起上午在办公室时他攥紧的拳头，回看他的那一眼却注意到眼下的红血丝蔓延，有些骇人。

　　他轻易地应下了那些看似门道很浅的规则，这背后的辛苦和压力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的分数能给容城一中增光添彩。

　　她的离经叛道让学校无法控制，却又因她的优秀不得不强制条件。

　　徐明若将手覆在他的大腿上，未知地触觉让身边人蓦地浑身僵硬。

　　徐明若神色自然，轻轻地问:"最近眼睛是不是不舒服？熬夜写题了？"

　　她的嘴圆润晶莹，张合翕动之下，被许巍深深映入眼帘，目光深邃如炬，性感的喉结随着吞咽动作滚动，嗓音醇厚低沉:"有点。"

　　说罢眼睛便不受控制地往其他地方瞟，她手心的温热让他不知所措，浑身僵硬，大胆的动作让他不自在，却又不忍心温度失去。

　　徐明若露出一脸果然如此的模样，看他不专心地回应出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答案，气急轻轻捏了一下大腿肉，道:"真把自己没近视当保护神了是吧？忘了去年体检的时候视力退了一点嘛。熬夜写什么题，已经很厉害了。"

　　许巍吃痛，将手边的笔记本递了过去，示意她打开看看。

　　她的手随着她接下的动作而离开，当特别的触感消失，许巍便开始后悔。

　　物理——
　　常见配速题型以及往年高考难题。

　　徐明若连续翻了好几页，回想起上周无意和他说的话，心满意足地合上，像珍宝般放入自己抽屉。

　　"配速怎么回事？怎么又因为这道题扣分了——"
　　"我服了，怎么××年的××卷这么难——"
　　每每抱怨完，就开始呼叫小山哥。
　　"小山哥，快给我讲讲要领吧。"
　　"这道题~"还要装作一副很可怜的样子看向许巍，一颗心都要萌化了。

　　事已至此，她声音轻柔甜腻:"谢谢，太用心了。不过——"
　　"下次不准熬夜整理了，包括我的问题。"说罢便开始在书包里翻找，直到一个绿色的蒸汽眼罩出现在她的手上。

　　是富有生机的草绿色，上面还有一只可爱的小兔子，闻着有一股淡淡的艾草香。

　　"这个……"还没开始说话，下课铃便响了起来，陈玉文和徐明若约着要一起去洗手间，着急赶时间。

　　"蒸汽眼罩，精挑细选，记得用噢！我有点事，等回来再说哈。"

　　于是赶紧拉着陈玉文往那边跑。

　　小兔子在许巍的手心静静躺着，他看着她匆忙离开的背影，将东西放入包中，彼时腿上早已失去了余温。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都处于一个水深火热，走火入魔的阶段。
　　势头特别足的学，老师也被她们的光辉事迹冲了把劲儿，看着这些大大小小的萝卜头的状态，眼里藏不住的欢喜。

　　第一次市质检很快就到了，明明准备得很充分却还是意外的很紧张。

　　第一个察觉到他们的这种情绪的是褚薇，这段时间她担心高跟鞋的声音会影响他们对我状态，把鞋子换成了平底鞋，声音也轻柔很多，在课上也不搞可汗大点兵这一套分析了。

　　当然啦，是换在了课下晚自习去了。

　　"明天就是第一次市质检了，今天刚好最后一节课是我们美好的语文课。这次考试完全就是模拟高考来展开的，同学们，不要紧张，也不要担心成绩问题。"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才是青春最动人的宣誓。这段时间大家的努力我们有目共睹，相信大家会取得一个很好的结果，来一场开门红，为你们第一次不墨守成规的战争打下胜仗。"
　　"还是那句话，天塌了老师还在这呢！"

　　他们不敢丝毫懈怠地上了"战场"，经历了三天的头脑风暴后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教室里叽叽喳喳一片，所有人都莫名的激动。

　　"我艹，今天终于考完了。感觉高考都没这么拼过！"
　　"哎你别说还真是，我笔都要抡出火星子了，最后那个根号里开根号我才证出来。"
　　"四重导数谁敢想？！哈哈哈哈，我敢！"此话一出瞬间被大家围住，乐呵呵地玩闹。
　　他被其他人的胳膊抱住，周围充斥着那句话:"还真给你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上了是吧！"

　　见此情此景，徐明若和许巍相视一笑。

　　徐明若双手环抱在胸前，身体微微向许巍那边清晰，嗓音里含笑:"看来这次很有希望了，她们现在说的都没错。"

　　"嗯。"许巍低低地笑了，眉眼之中也藏着兴奋。

　　徐明若笑意盈盈地和陈玉文商量着考试题目，他的眼神定格在徐明若的身上。

　　那张纸上的内容跃然浮现在脑海当中，曾经的字字句句在耳边回荡，刚考完试的那天傍晚火烧云格外靓丽，他们在走廊前观看。

　　他没看火烧云，而是看向了她。

　　如果没有达到，是不是你会一直留在这。
　　是不是就会陪我去参加竞赛。
　　是不是就不会想着自由。
　　自由等同于离我而去吗？徐明若。

　　金光与赤焰倾泻自己的能量，转而天空向粉色到沉稳的蓝紫色过渡，直至绛蓝色铺满天空，一丝丝黑透过云朵冒出来，太阳前往去了另一个彼岸。

　　世界转而宁静，他站在她的身后，背影从清晰变得模糊，直至人造灯光打上，他终于看见她的正面。

　　"今天他们加班加点地改，估计明天就出了。"
　　"莫名好紧张啊，小山哥。"
　　"紧张什么？你希望什么结果。"许巍莫名奇妙的说出这句话。
　　徐明若皱眉，不满道:"肯定是要赢啊，不允许有其他结果！！！"
　　"肯定如我们所愿。"许巍笑道，月亮早已露出尖尖角。

　　第二天是假期，班群一大早就开始催成绩，消息轰炸。
　　场面一度无法控制。

　　陈国庆一言不发，甩出一个表格。

　　许巍，校排1，市排1。
　　徐明若，校排2，市排2。
　　张祎文，校排3，市排3。
　　……
　　张驰，校排10，市排11。

　　"我去，卡11了，在跟我们开玩笑吗？"有人惊叹。

　　张驰:……

　　消息全部止住，所有人都在等陈国庆发话。

　　半晌，他道:张驰的成绩和市第十是一样的，顺位下来了而已，没关系。

　　群里迟迟没有动静，又半晌。

　　陈玉文:所以，我们赢了？
　　廖清扬:貌似是的。
　　赢了。
　　廖清扬:张驰还是太给力了啊！功不可没功不可没。

　　众人纷纷应和，但张驰迟迟没有回消息。
　　廖清扬之间call了一个电话过去，笑嘻嘻道:"兄弟，你是第十你知道吗？！"

　　一群人纷纷进了语音通话当中，等待张驰的回答。

　　张驰看见成绩之后的不可置信与悲伤，以为同学们气不过打语音来斥责他，结果廖清扬之间一个快乐弹暴击过来。

　　"我第十？！我家祖坟冒青烟了，家人们。"

　　他的话过于活宝，听筒里瞬间传来了大家的笑声。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奋力为之之而果之，乃青春之得。

　　敬青春。
　　我们将拥有一个美好的周日。

作者有话说

　　[捂脸笑哭]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