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过后》秋色单十

19、心意

　　完全睡不着，翻来覆去几回合，柳询算是放弃强硬入睡了。她从床上爬起来，把自己带过来的一些东西开始摆置。
　　这几个公仔放到床头好了，还有一个黑白色的小狗玩偶个头有些大，柳询便把它放到自己旁边的位置上，又盖上了一张被子。
　　柳询从箱子里拿出了之前有空拼出来的几张拼图，一一对着房间许多空闲的位置比划，分别放到了柜子、桌上。差不多了之后，柳询又仔细看了看现在的布置，应该再放点其他的会更好一些。
　　柳询打着手电筒就去其他房间寻觅了。

　　在储物间里，柳询拉开了其中一个抽屉，发现里面放着一些药瓶。拿了一些出来查看后，全是未拆封的，外包装上写好了服用时间与次数，没有标注名字。
　　柳询又跑去了其他空间寻找还有多少这样的药物。不同的柜子，盒子的深处都藏有，第一直觉告诉柳询自己，不止有这一些，最多的应该就在许清的卧室里。但自己不可能直接去她的卧室里翻找。
　　意外发现了这些被藏起来的药品，下一步不论怎么做都是侵犯了许清的隐私。柳询还站在咖啡机旁沉浸在思绪中，大门传来的声音把她的注意力转移到现在需要面对的情况。
　　门外的身影注意到她这边的光亮，立马向她靠近。柳询把手电筒打向了那个人，那人抬手挡住了刺眼的光线，原来是小清回来了，光束也打去了别的地方。

　　“怎么跑下来了？”许清忙着把外套脱下来，翻了个面后用手挂住。
　　“睡不着，下来溜达一下。”柳询边说边往许清身边走去。
　　“这么晚才回来，小清晚上有吃东西吗？”柳询挽住了她的右手，许清身上还留着些许深夜的冷意，掺夹着一点烟草味。
　　“嗯，等下去洗个澡，你也上去休息吧，太晚了。”许清本想挣开那只圈住自己的手，但是又放弃了。
　　“今晚可以跟你一起睡吗？小清。最近一直跟你在一起，自己睡不着。”声音越来越小，仿佛把自己放在了最底层的位置，祈求对方的怜悯，这种招式放在许清身上最适用了，她总是能心软下来。
　　“…嗯，上去吧。”柳询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唇角微微扬起了。

　　许清换了套浅灰色的睡衣，像是把浴室里的热气也带了出来，露出的皮肤也微微红，靠近一些感受到了雪松的清冽，不像平时那般有疏离感。
　　一到房间里，许清就看到坐在床上的柳询拍了拍身旁的空位，把她招呼过去一起休息，“小清。”
　　许清也只好走了过去。柳询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她右手佩戴的那串手串，像是在确认些什么。
　　“怎么了？”许清见她这副样子，就知道心里又有些神奇问题要问出来了。
　　柳询亦不想把事情都吞在肚子里自己瞎琢磨，便问起了储物室里没吃过的药一事。许清听到之后，沉默了一瞬，但脸色始终没有变化。
　　“以前失忆时期要吃的药，现在没问题不用吃了。要是又看到有的话，你扔掉就行。”说话淡淡的，柳询看着身侧的人，也不太相信事实是这般的。
　　“原来是这样，小清不要骗我，你说得我都信的。”
　　许清听到她这么说，垂眸回应，“嗯，不骗你。”
　　下次再问我事情的话，不会再隐瞒了。

　　第二天许清没有像以往那么早起，给自己放了个假，没想到身旁的人却醒的早了些。柳询发现自己又睡到许清身上了，很熟练地从许清身上慢慢挪走，慢慢坐起来观察正睡着的人。
　　平日里因剑眉生出的一种凌厉，此时都短暂藏起来了，让人敢靠的更近一些。右侧的眉眼被些许长发遮住，让人更容易注视在左眼眼角旁的痣。
　　看着还未醒的人，柳询的困意又上来了，随后躺下闭眼继续休憩。

　　早饭还没吃多少，柳询就接到一个同城快递的电话。打开门之后发现派送员在门口等着，她正打算开口询问的时候，派送员拿了一捧花出来。
　　“柳询女士是吗？这是你的同城派送物件，麻烦过来拿一下。”
　　柳询再次确认了一下订单消息，是自己的没错，签收后又回到了屋内。许清看到她拿着花回来，也开口问了是否喜欢。
　　“特别喜欢，不过小清怎么想起送花给我了。”知道是许清送给她的之后，嘴角就没下来过，又凑近这捧月光石仔细看看，很是欢喜，尤其白绿包装下的清新感，更是戳中了柳询的喜爱。
　　“我在网上看到有人说，恋爱的开始少不了一束花，现在补上的话，应该不算太迟？”许清这么解释道。
　　粗略算下来，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不过三个月，如果要计较告白的那一方，自己做的准备极为匆促，反而让许清先进行了这一步，让柳询更加不好意思了。
　　“一点也不迟，你这么说的话，其实要我先送才对的，这么说下来，我好像很多地方都没做好。”柳询的音量越发变小了。
　　“没关系，这样也足够了，你我之间不必计较谁先谁后。”她没有想到送这束花会让柳询思考到这些方面，再看去柳询，怎么感觉她的眼眶有点发红了？
　　“谢谢你，小清。”尾音确实带有一点想要哭出来的颤音了。
　　许清立刻起来走到柳询正前面，想伸手在她的眼尾拂去还未出现的泪珠，却又觉得有些突兀，只好伸手在柳询的眉心间轻轻戳了一下。
　　“不用太客气，你说过的，柳小询同学。”不知道是因为心情好还是因为其他的，语调听起来轻快了点。

　　广华到了十二月才算到了真正的冬天。

　　十二月，是属于柳询餐厅的活动月，因此这个月的柳询也格外忙碌。
　　“老板，这次名字还是延用上一年的吗？”负责这次年度活动的孙宪跑过来探听柳询的意思。
　　“起个新的吧，也快新一年了，你有什么好想法吗？”柳询看到兴致冲冲的孙宪，把手上的拿铁放下了。
　　“‘清宴’怎么样？河清海晏，寓意也挺不错的。”孙宪当即想了一个新名字，内心还暗自夸了自己脑筋转的快。
　　“不错，就这个了，今年好好办，下周帮我留一天‘金穗’的时间出来，我要请客，辛苦你了。”柳询听到的第一时间就想到自家的女朋友，寓意也确实不错，正巧计划下周带许清尝一下新菜品。
　　“好嘞柳姐，你放心就行。”孙宪看到老板这么高兴，猜测会有好事发生。

　　柳叶：【小清，下周有时间吗？想跟你一起吃个饭^^】
　　x：【嗯，你定就行，告诉我时间地址就好】
　　知道许清不会拒绝自己，但是自己还想再好好准备一下，柳询过了一天之后把相关的消息当面告诉了许清。
　　“好，到时候我去接你。”
　　“不用啦，那时候我正好在附近办事，小清快到了告诉我，我去接你。”
　　许清不疑有它，应了下来。柳询牵住她的手，说是要午睡一会，许清也顺着她，这段时间在家也都是这么过的，已经习惯了。

　　新一周周五傍晚。
　　许清到了餐厅附近致电给了应到的另一人。
　　“我差不多到门口了。”
　　“好，我也快到了。”
　　没多久只见柳询从另一边走了过来，许清看到她的鼻子被冻红了，那人也是毫无察觉的样子。
　　“先进去。”许清没有多说，只是拉住了她的手腕将人带进了室内。
　　“天气冷，怎么没戴围巾？”走在身侧的人向她问了这句，柳询才反应过来。
　　“我想着在附近办事很快的嘛，下次出门一定戴上。”柳询晃了晃手，示意自己下次一定做到。

　　许清推开了包厢门就看到了柳询为她准备的礼物，她转头看向柳询，没想到柳询一直在看着她。
　　“谢谢。”许清第一时间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但道谢总是不会出错的，上一次这种场景收到礼物，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
　　柳询从她的脸上看到了一些惊愕无措，便催促着对方快去查收礼物。是两个不同的木雕，从手笔上看，许清就猜到了里面有柳询的作品。她拿起了右边的那只仰头小猫，举到柳询的脸边。
　　“谢谢，我很喜欢，它很可爱。”柳询听到了一点淡淡的笑意。
　　“这个很丑，旁边那个才好看。”尽管这么说，柳询还是很高兴许清会喜欢她送的礼物。
　　“很漂亮，跟你一样好看。”

　　“待会有想去的地方吗？还是直接回家？”许清把礼物放到了后排，发现柳询还没有上车，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
　　“我听你的。”
　　“那回家吧，最近学了一个新东西，给你试试。”

　　到了之后，她看着许清从不同地方拿来了不少东西放到厨房之后，才知道许清口中说的新东西是煮红酒。
　　等待的过程中，许清跟她说明了一番。
　　“前几天试过一次，虽然效果没那么好，不过这次改进了一些，不知道等会成品会是怎么样。”
　　前几天找了方景她们做小白鼠，结果统一评价太苦了，还被她们一起打趣了一番。
　　“怎么想起来做这个呀。”柳询本以为许清不会去做这类东西，没想到给自己做之前还实验了一番。
　　“张旭跟我说现在这个挺受欢迎的，味道也不错，我想你应该会喜欢喝的。”没有一点要藏着的意思，她问了也就老实回答了。

　　柳询：心里的水壶开了

　　“听说还有暖身助眠的作用，我看你最近挺忙的，偶尔放松一下也好。”
　　柳询听到这话之后，也直接搂抱住了解释的那人，内心的欢喜激动根本按压不住。…两人一同喝了一小杯之后，发现味道确实不错。柳询握住许清右手的无名指指尖，轻轻捏了又捏。
　　自从回国之后，许清已经做了不少改变，自己确实也很喜欢这种感觉，但还是不希望许清是逼着自己去做的。
　　“小清会累吗？”
　　“嗯？这个也不用太久，煮久了会很难喝。”
　　“…笨，我是说你为我做这些，你会不会很心累？”柳询没想到这人偶尔还是会那么木头。
　　“没有，你不要多想。”还是那样熟悉的回答，倒是让柳询更相信自己了。

　　但是许清努力做了这些，说明两人之间还是能够靠得更近的，她希望那一天会更快到来。许清完全的喜欢与爱，她会等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