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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初见 ...
尸体的半张脸尚埋在枯叶之中,剑刃就已刺破萧观阙喉间皮肤。
萧观阙心下一惊,迅速抬眼,循着剑看向持剑之人,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冷意。
“你是谁?”那人一身玄衣宽袍,衣摆袖口可见暗纹,但如今天色已是乌云密布,叫萧观阙无法看真切。
虽是质问,但尾音上挑,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脖颈处传来丝丝疼痛,已是渗出了些血珠。
萧观阙反倒觉得更加清醒,喉结一滚,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容,轻笑出声:“那您这位正义的公子…又是谁呢?”
说着,萧观阙松开手,尸体重新砸回去,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两肘自然而放松地搁在两膝上,垂眼看着剑停顿几秒,又抬起右手屈起食指,拿指甲轻轻碰了一下剑刃。
那人吐出一口气,并未直接回答萧观阙的问题,垂下眼看向尸体:“皇宫之中死了个侍从,自会有人发现处理。你在做此什么?”
萧观阙看着那人严肃神情,脸色未变:“你怀疑我是凶手,对吧?”
“那我也想问问你,此处偏僻,你又是为何来这儿?”
一时之间,天地只剩下山林被风吹动的声音。
面前人冷下脸,微微扬起头,手腕一翻,忽地将手往后一收再往前一刺,剑锋直朝萧观阙侧颈而去。
萧观阙心下骇然,慌忙将身往后仰,将将躲过这一剑。
那人却像是并不罢休,瞬息之间又将剑向萧观阙挥来。
剑刃闪过一阵寒光,离萧观阙越来越近。
疼痛仿佛被时间稀释了。
萧观阙睁开眼,这才发现距离自己三指的剑上只带有一丝殷红血液,其上静静躺着一缕黑发。
风声萧萧,那缕黑发被剑稳稳地托着,随风摆动。
萧观阙看向那人,那人嘴角勾着笑,拇指轻轻摩挲着剑柄处一道花纹。萧观阙脑中忽而闪过几个模糊的记忆。
但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下一秒,那人抬手将剑扬起,发丝稳稳落入那人手中。
“我叫人来处理尸体。”那人垂眼看着躺在自己掌心中的那缕发丝,两指将其一绕,那缕黑发就松松垮垮地缠绕在那人食指之上。
那人看向萧观阙,竟诡异地露出些淡淡的笑容,但眼底却还结着冰:“我们会再见的。”随后转身离去。
萧观阙一脸惊愕目送他远去。
待其背影消失在视野之中,才像是找回了魂,骤然想起,景朝丙戌年农历仲夏甘日,朝堂之上,一皇子竟拿一缕头发作为证据,指证一人擅闯皇宫,引发命案一件。
莫非……
可那是先帝在位之时的事情了…而且那人又不是皇子,怕什么。
宫墙瓦片上的水珠滴下来,融进下方的土地。
等听到远处传来说话声,他才迅速蹲下身,把尸体稍稍抬起,拿走了被尸体压住的一柄匕首,还有在其后脑勺旁边的一枚玉佩。
萧观阙被剑抵住时正巧看见了这两个东西,按理来说那人应该没看到。
他直觉这两样东西与这人死因有关,留着总没错。如若真是凶器被遗落在现场,那正中他下怀。
当初在远处发现那躺在树下的人已经变成一具尸体时就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穿过来这件事本身就导致历史发生了变化。
不管怎么说,还是看看的好,如果真是自己导致的,帮他查清死因也是应当,若是与自己无关,那也是做了好事一桩。
萧观阙左右张望了一番,随后将两样东西做贼似地揣进袖子里,萧观阙看着树下尸体不算安详的容颜,还是觉得陪着尸体等一会,等到来处理他的人。
说实话,他穿过来一个月了,死人其实已经见了不少,但是像这样的还是没见过。
当时两者的距离极近,萧观阙伸手扒开了他的眼皮,登时被吓得浑身一抖,继而全身汗毛竖立,脸上的血色都褪去不少。
他万万没想到是这副遗容。
那瞳孔与正常的瞳孔相比扩大了至少两倍,本应有眼白之处竟被瞳孔吞噬殆尽,只留下两个如死水般毫无波澜,色如焦墨与你对视的眼睛,倒映出你煞白的脸色。
而那样的瞳孔让你难以分辨他的视线所向,盯久了就会觉得他在沉默地注视着你。
像是只要他存在,他就会永远地看着你。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奇怪的点便是,他身上透出一股若有似无的铃兰香味。
这是在萧观阙为尸体翻身的时候闻到的,让他一瞬间的神智迷蒙。
首先,这尸体是个男的,其次,他只是个小侍从。
他一不应该身上有这个香味,二不会被允许身上有香味,三…他应该也没有办法买到这个香味的东西。
那他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个香味就很让人好奇了。
萧观阙直起身,伸手抚了抚衣袍,盯着那尸体。
他检查过了,尸体上并没有伤口。
那玉佩会是他的死因吗……
良久之后,处理尸体的人终于来了。
两人一人拉着双手,一人拉着双脚,合力将尸体抬起,随后便利落地往回走。
那人并没有和两人一起来,萧观阙倒是和两人一起走了。
“那个…”萧观阙没忍住,还是问出了嘴。两人齐齐回头看了萧观阙一眼。
“那位叫你们过来的公子……是谁啊?”
一人答到:“您不认识吗?”
萧观阙眨眨眼,摇摇头。
“他是七皇子,当今圣上的第七个儿子。”两人都看了萧观阙好几眼。
萧观阙站在原地不动了,任由他们抬着尸体离开。
……谁。谁???
江知舟…江不系?
他…他真是皇子啊。
且不说历史上关于江知舟这人的记载了,就是在不久之前,他那样对皇子说话……
似乎一声闷雷在天边乍响,抬头望去,却只有黑裹挟着灰色的云无声翻涌着。
他呼了口气。明天是他的死期吗?
现在已于事无补,只能祈求江不系能突然宽宏大量放自己一马了。
疾步走出宫门,萧观阙坐进自家马车。
他此刻无比庆幸自己之前叫父亲准备了两辆马车,不用在绝望之时承受父亲的威压。
一路上还算平稳,萧观阙用这段时间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而他一进门就直奔自己的内室,鬼鬼祟祟地关上了门。
三步并成两步走到桌案前坐下,掏出藏在袖子里的玉佩和匕首。
又忽然觉得什么东西蹭得脖子有些痒,伸手一摸,原来是那时被江不系划断的那缕头发。
他盯着那缕断发,沉默几秒,终是别开了视线。
一名丫鬟的声音忽然在门口响起,他尚未听清。
“吱——”的一声,萧观阙忽地一颤,抬眼看去,发现竟是那丫鬟没经过自己同意就将门打开了。而那丫鬟就站在门口,眼神颇为平静地看了一眼他的桌案。
再下一秒,那丫鬟就一脸慌张地伏跪在地上,嘴上喊着:“奴婢错了,但求世子宽恕。”可声线平直,如念台词一般。
萧观阙打量几下那丫鬟,垂眼看向桌案,不动声色拿左手微微掩住玉佩和匕首,挥挥右手让她退下了。
那丫鬟退出门外将门关上了,脚步沉稳,裙摆纹丝未乱,丝毫不见话语应有的。
萧观阙皱起眉,低头看去,案上正摆着刚刚自己拿出来的那两个东西。
那丫鬟说话举止太过诡异不自然,一套动作水到渠成一般自然,根本不见一般人犯错时的慌乱。
他拿起匕首仔细观察一阵。
府中对待下人也不算放松,绝不会干出这般引人不高兴的事情来。
萧观阙觉得有些蹊跷,索性将东西收起不再看了。
日影西斜,尚未至酉时,萧观阙决定出去一趟。
他走出房门吩咐丫鬟叫马夫备车。
而这丫鬟就是贸然闯进他房间的那个,只是这会儿又是一板一眼地规矩了。
萧观阙皱着眉,仔细打量她离去的背影,却见其右手上留有绿色晕迹。
平时行事沉默老实,甚至因为太一板一眼显得没有活力的丫鬟,怎会突然不懂规矩闯进世子卧房?
此事实在怪异,他心思沉重地坐上马车,脑中一直出现那在其掌侧晕开的一团绿色,以至于没有听见马夫喊他。
“世子,您要去哪儿?”
他沉默着,眉头拧着,垂眼不知在看哪。
“世子?”
忽地紧紧攥拳,指尖掐入掌心,他这才回神。
“嗯?”
马夫见终于有了回应,又重新问了一遍。
他沉吟一瞬:“去北山酒楼。”
“是。”
市集的路不如官道平稳,一路有些颠簸,萧观阙不得不掀开些窗帘子查看路况。
窗外忽而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视线里,身影玄色外袍翻飞。
萧观阙指尖无意识掐进手掌,一瞬以为自己看错。想要看仔细,马车却不等,只好作罢,任其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
“行了,就在这停。”
随着马车慢慢停稳,萧观阙几步下了马车,转身对马夫说到:“你先回去吧,我一会自己回去。”停顿思索片刻又道:“会回去的。”
经过一番承诺,马夫终于被说服,赶着马走远了。
萧观阙确认他离开之后,转身走进了酒楼旁边的巷子。
深巷无人,喧嚣慢慢离他远去,只剩留有墨色的天与脚边依旧潮湿的土地与他同行。
当初刚穿越来,为了谨防改变未来,萧观阙不敢不谋反,却又是没有那个胆量到那时单枪匹马杀进皇宫,于是按照自己记忆里萧觐谋反的记录写完计划书之后,就开始着手选拔和培养死士,还得研究杀皇帝用哪门子毒药才能一步到位,每天忙得恨不能分身。
而为了不引人怀疑,训练死士地方的入口他还特地安排在萧觐常去的酒楼后面。
他脚步渐快。
不过说来也奇怪,萧觐身边几乎全是孤儿、家破人亡、身体素质极强之辈,还对萧觐十分忠心,根本不用他特意去找,顺利得像谁事先设计好的一般。
萧观阙难以分辨,这到底是萧觐的前瞻性,还是另有情况。
不过,现在并未发现什么对他有威胁的事情发生,姑且算其有前瞻性吧。
热风裹挟着汗味和混着草木的土腥味扑到萧观阙脸上,训练场到了。
集中训练的并非全部死士,在自己府中的会在府里训练,其他的就会在每月初十、廿日、晦日集中到这里来训练。
这个训练场也是他精挑细选,周围全是空房和早出晚归的谋生人,趁他们不在训练不会有人发现。
枯枝似偷窥的眼。
“主。”
是连蝉。
萧观阙摆摆手,叫她继续去训练,自己则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看着他们训练。
看着连蝉对着草人练长剑,几乎刀刀致命。他忽而想起之前,连蝉训练受了伤,萧观阙问她:“疼不疼?”她说:“习惯了。”说话时却是抬起右手无意识地摸了摸左肋陈伤,指尖发白。
萧观阙垂下眼,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连蝉。”
连蝉走过来:“主,有何吩咐。”
“今日大家练到戌时就回家吧,我先走了。”
“是。”
一路走着回到家中,正好赶上晚膳时间,似乎与平日并无不同,但今日父亲却叫错了一位丫鬟的名字。
萧观阙抬眼看去,只见那丫鬟一脸错愕,父亲一脸尴尬,拿着筷子的手明显的颤抖着。
他顺着父亲叫的名字喊了那丫鬟,催促她应着父亲的意思去做事,那丫鬟这才反应过来,走远了。
又转头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吃饭,却听父亲叹了口气:“是记不住些事了…”
“父亲忘了些什么?”
“刚刚那丫头名字,我不就忘了?”
萧观阙故作惊讶:“啊?她名字不是那个吗?”
父亲闻言顿时展开笑脸,嗔怪他。
待再回到卧房,天已黑了。
鞋底在地衣上摩挲几声。
【历史摘录】
景朝庆壹丙戌年,仲夏甘日,帝十二子江悯,字勉晟于朝堂之上指证一臣子擅闯皇宫,且犯下命案一件,并取出一发作为证。臣子被贬,调往岭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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