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求生：开局觉醒禁忌序列》凤傲天来也

2、逃出C城

　　季瑜把车停在小区地下车库最靠里的角落，这里监控盲区多，墙角还有道通风管道的缝隙，能提前感知外界气流变化。

　　她摸出记号笔，在驾驶座遮阳板背面画下简易地图——市政府广场是上一世向导队伍集合的起点，直线距离七公里，沿途要穿过三个十字路口，其中第二个路口的天桥在灾难第三天会坍塌，必须提前绕行。

　　后半夜的小区格外安静，只有烧烤摊收摊的铁铲刮过地面的声响。

　　季瑜把其他物资全部装上车，抱着最后一箱压缩饼干钻进车里，防弹玻璃外的月光被滤成朦胧的白，她突然摸到口袋里的收据，上面的打印日期还停留在“8.15”。

　　指尖划过那个数字时，车窗外的风突然变了向，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和上一世白雾初降时的气息，惊人地相似。

　　她猛地抬头，看见通风管道的缝隙里，有缕极淡的灰白气流正往下坠。

　　季瑜迅速拉上车门，反锁，拧开一瓶矿泉水灌了半口。

　　不是幻觉，那股气味越来越浓，像潮湿的铁在腐烂。

　　她摸出消防斧横在腿边，另一只手死死攥着车钥匙，指节泛白，脑子里忍不住胡思乱想:难道灾难提前了？

　　车库入口的感应灯突然开始闪烁，电流的滋滋声里，隐约传来楼上居民的惊呼声。

　　季瑜发动汽车，怠速的轰鸣在空旷的车库里撞出回声，她盯着倒车镜里那缕越来越浓的白雾，看着它像有生命般顺着管道缝隙蔓延，所过之处，墙角的蛛网瞬间变成灰黑色。

　　“砰！”

　　一声闷响从车顶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季瑜猛地抬头，看见通风管道的格栅正在剧烈晃动，缝隙里的白雾已经凝成了实质，正顺着格栅的破口往下涌。

　　她挂挡踩油门，皮卡轮胎碾过地面的碎石，在刺耳的摩擦声里冲向车库出口。

　　冲出去的瞬间，季瑜看清了车顶的东西——是住在三楼的张阿姨，她的脸已经变成了青灰色，眼球浑浊，嘴角挂着涎水，指甲泛着乌紫的光，正用头一下下撞着防弹玻璃，发出沉闷的响声。

　　小区里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有人穿着睡衣从楼道里冲出来，刚跑两步就被身后追来的“人”扑倒。

　　那些“人”动作僵硬，皮肤泛着和张阿姨一样的青灰，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正是上一世让她丧命的变异体。

　　白雾已经漫过了整个小区，路灯的光晕在雾里散成模糊的黄圈，季瑜甚至能看见雾中晃动的人影，听见他们指甲刮擦汽车外壳的刺耳声响。

　　她不再犹豫，猛打方向盘冲过小区大门，栏杆被撞得飞出去时，后视镜里的家，已经彻底被灰白的雾气吞没。

　　车载电台突然传来滋滋的电流声，夹杂着断断续续的播报：“紧急通知……城东出现不明气团……市民请跟随【向导】……在政府广场……标记……重复……”

　　季瑜调大音量，同时加速往市政府广场的方向冲。

　　她知道这道播报持续不了多久，就像上一世那样，很快会被更密集的尖叫和死寂取代。

　　她摸出遮阳板背面的地图，借着昏暗的车灯看清路线，消防斧的木柄被手心的汗浸得发潮。

　　车顶的撞击声还在继续，张阿姨的力道越来越大。

　　季瑜腾出一只手，抓起副驾的扳手往后狠狠一砸，撞击声戛然而止。季瑜心一横，操纵着车反复往后面碾压，感受着车一次一次压过张阿姨，直到她没有任何反应，季瑜才开车继续往前冲。

　　这是她能为其他人做的最多的了，变异体带来的危险减少了一丝丝。

　　这时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滴……激活中……”

　　季瑜以为自己幻听了，没有想太多，只是盯着前方没有被白雾笼罩的街道，看着红绿灯闪烁几下然后彻底罢工。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借贷平台的逾期提醒短信，但屏幕很快就黑了，再也没能亮起。

　　季瑜握紧方向盘，皮卡按照原先计划好的路线朝着广场的方向疾驰。

　　她知道，真正的末日，从这一刻才刚刚开始。

　　所有通讯设备罢工，看不到头的路，数不尽的变异体，所有人性的丑恶暴露无遗。

　　而她的车，她的物资，她从各个平台借来的生存资本，就是她劈开这座人间地狱活下去的有力武器。

　　来不及思考太多，皮卡碾过路边翻倒的共享单车，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季瑜紧盯着前方未被白雾晕染的路，仪表盘的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市政府广场的方向传来几声枪响，沉闷得像闷在棉花里，她心里一紧——是向导队伍提前动手了？

　　转过地图标记的第二个路口时，她猛踩刹车。

　　记忆里本该第三天坍塌的天桥，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倾斜，钢筋断裂的脆响穿透白雾，带着碎石砸在路面上。

　　她迅速打方向盘拐进旁边的小巷，车身擦过斑驳的墙皮，后视镜里，天桥轰然砸落，激起的烟尘与白雾混在一起，彻底堵死了来路。

　　“还好……”季瑜喘了口气，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进衣领。

　　上一世的记忆果然没出错，只是这提前降临的灾难，让所有节奏都乱了套。

　　巷子里静得可怕，只有皮卡发动机的怠速声。她摸出消防斧，推开车门一条缝——白雾比刚才更浓了，吸进肺里带着针扎似的痒。

　　巷尾的垃圾桶旁，蹲着个缩成一团的身影，正发出细碎的呜咽。

　　季瑜握紧斧头，慢慢靠近。是个十来岁的男孩，穿着校服，怀里抱着个变形的书包，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

　　他看到季瑜时，眼睛猛地睁大，却没像其他变异体那样扑上来，只是往后缩了缩，哽咽着说：“救救我，我……我妈妈变成怪物了……”

　　季瑜的心沉了沉。上一世她见过太多这样的孩子，最后不是被变异体撕碎，就是在绝望中饿死。

　　她本想转身就走，末日里，同情心是最没用的东西。可男孩那双清澈又恐惧的眼睛，让她想起了上一世临死前，自己也是这样无助。

　　这是最后一次让人上她的车，季瑜在心中默念。

　　“想活下去就上车。”她丢下这句话，转身往皮卡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男孩跌跌撞撞地跟上来，拉开车门时，还不忘把书包紧紧抱在怀里。

　　“你叫什么？”季瑜问，同时加速驶出小巷。

　　“林沐阳。”男孩的声音还在发颤，“姐姐，你要去哪？”

　　“市政府广场，找穿制服的人……我只会把你带到队伍里，之后我不会再管你。”

　　季瑜盯着前方，广场的轮廓已经在雾中隐约可见，那里聚集着不少人影，其中几个穿着深色外套，正举着枪警戒——是向导队伍的人，他们胳膊上别着的荧光标识，在白雾里格外显眼。

　　靠近广场时，有人朝她们挥手，示意停车。季瑜减速，摇下车窗一条缝，露出胳膊上临时用红笔写的“幸存者”三个字——这是上一世向导队伍约定的标识，也是刚刚电台里说的。

　　虽然电台断断续续，她没听到什么有效的信息，但是她拥有上辈子的记忆，大体上不会出错。

　　“登记姓名，有无异能？”一个戴战术头盔的男人走过来，声音透过面罩传来，有些沉闷。

　　“季瑜，无。”她指了指副驾的林小阳，“他叫林沐阳，也没有，我路上顺手救的，他跟着大巴。”

　　男人点点头，再次确认，“你们没有关系？”

　　季瑜摆摆手，“路上捡的，他爸妈成变异体了。”

　　那男人不再问，把沉默的男孩从车里牵走，末世刚开始的时候大巴不会拒绝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孩。

　　林沐阳回头看了一眼季瑜，开口想说什么，最后还是跟着男人走了。

　　季瑜把车往广场中心开。那里已经停了几十辆车，大多是越野车，还有两辆大巴，有人正在分发瓶装水和压缩饼干。

　　季瑜把车停在角落，刚要下车，就听见人群里传来争吵声。

　　“凭什么他能多拿两盒罐头？就因为他是异能者？”一个壮汉指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脸色涨红。

　　“张队说了，异能者要保持体力，击杀变异体，”旁边有人劝道。

　　季瑜皱眉，和上一世一样，幸存者内部的矛盾从一开始就存在，向导张旭从来没管过，普通人在末世没有话语权。

　　她没也掺和，只是去领物资，顺便观察那些异能者：有人能凭空点燃打火机，有人能让小石子悬浮在空中，还有个女人指尖能渗出细小的水珠。

　　这些都是低阶异能，对付普通变异体或许有用，但遇上更可怕的……她不敢想。

　　突然，广场边缘传来一阵骚动。有人指着白雾深处，声音发颤：“那……那是什么？”

　　季瑜抬头望去，只见白雾里出现了几双红光，像漂浮的灯笼，正缓缓逼近。

　　那些红光的主人身形比普通变异体高大很多，有一层楼那么高，皮肤呈现出金属般的灰黑色，指甲泛着幽蓝的光，是进化型变异体。

　　上一世在灾难第五天才会出现的怪物，竟然也提前了。

　　“戒备！其他人跟着向导跑。”戴战术头盔的男人喊道，举枪对准白雾。

　　季瑜迅速躲进皮卡，锁好车门。

　　两辆大巴车没位置了，其他人想挤上去只能趴在车顶，像以前在新闻里看到某阿三国的交通方式。

　　还好林沐阳那个小子上去的早，大概有个座位。

　　而开着摩托车和没有交通工具的幸存者只能跟在车队后面。

　　那群拿枪攻击变异体的人很快就会跟上来，他们负责拖延，不至于把命丢在那里。

　　近两千人的车队在白雾弥漫的公路上排成长龙，车灯刺破灰蒙的雾霭，在路面投下流动的光带，像条挣扎着向前蠕动的金属巨蟒。

　　季瑜的皮卡夹在中间，前窗玻璃上凝结着白雾液化的水珠，刮雨器左右摆动，发出规律的“唰唰”声。

　　车队最前端是三辆军绿色越野车，车顶上的探照灯来回扫过前方，【向导】序列的异能者张队就在中间那辆里。

　　季瑜能感觉到那股微弱的规则之力，像层无形的膜，将车队前方的白雾稍稍推开，露出勉强能通行的路面。

　　但这力量显然有限，雾中不时有变异体的黑影撞上来，被两侧护航的越野用机枪扫成碎片，血污混着白雾溅在旁边车辆的玻璃上，又被序列46【控水行使】的攻击冲刷成模糊的痕迹。

　　季瑜观察着周围，目光落在后视镜里的补给车。

　　那是辆改装过的油罐车，由两个的序列异能者看守，每走一百公里就会停下给车队中的某些成员补油。

　　但刚才冲过那片变异体巢穴时，油罐车被撞凹了油箱，现在只能限量供应，她的皮卡能分到的油，大概够多再撑100公里。

　　还好她自己先前储存了几箱汽油，撑个两千公里没问题。但是谁会嫌资源多，属于她的那一份她不会放过。

　　得往前挤挤，靠近补给车。

　　季瑜心里想着，打了转向灯，小心翼翼地往内侧车道并线。旁边一辆面包车里，有个女人正抱着孩子哭，车窗没关严，孩子的哭声混着外面的枪声飘进来，听得人心头发紧。

　　季瑜从副驾摸出两包压缩饼干递过去，女人愣了愣，接过时说了句“谢谢”，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

　　车队突然减速，前方传来密集的枪声。

　　季瑜踩下刹车，看见最前面的越野车停了下来，探照灯对准路边一栋倾斜的居民楼——楼顶上站着十几个进化型变异体，它们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青黑，正顺着墙皮往下爬，指甲抠进砖缝，留下深深的划痕。

　　“是速度型的。”季瑜握紧方向盘，指节泛白。

　　这种变异体比之前的进化型更快，上一世她见过它们像猎豹一样扑上车顶，用利爪撕开钢板，把里面的人拖出来撕碎。

　　来不及领取自己那一份汽油了。

　　“异能者准备！”车队里有人用扩音器喊道。

　　几个身影从不同的车里跳出来，有人挥手放出火焰，有人在路面凝结出冰刺，试图阻拦变异体的脚步。

　　但它们太多了，像潮水般从楼里涌出来，很快就冲破了防线，朝着中间的车队扑来。

　　异能者飞快的跑回车里，打不过就跑！

　　前面的越野车重新带着前面的车队开始加速冲刺。

　　但是中间的车队被卡住，一些车辆被变异体缠上无法动弹。

　　必须绕路跟上向导！

　　“往侧面开！”季瑜吼了一声，打方向盘冲出车队，朝着路边的空地冲去，一些人听到声音，看到她冲出去，也跟了冲上去。

　　皮卡碾过公路外的草地，车轮陷进泥里发出“咯吱”声。季瑜回头看了眼车队中间，那里已经乱成一团，枪声和惨叫声混在一起，像被打翻的蚁穴。

　　但是车辆最前面的向导没有停下，季瑜也不能停下。

　　她咬了咬牙，不再犹豫，踩着油门冲向车队前面，活下去，反正她要活下去。

　　季瑜抬头，看见车队路过一个加油站，加油站的顶棚下，站着个穿消防服的男人，他手里举着个信号弹，红色的火光在白雾里格外醒目。

　　而他身边，停着辆装满汽油的油罐车，车身上印着“应急储备”的字样。

　　他借用汽油把将序列44【窃火者】发挥到极致，大多数变异体被火逼退，车辆只要闯过这片火海就暂时远离了变异体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