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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毕业考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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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猜猜......」
就当我本能地想要转身防备任何可能出现的攻击时，他却在黑暗里贴上我的后背，危险冰冷的呼吸令我的后颈也起了鸡皮疙瘩。
「第58号标本罐为什么是空的?」
我立即转身一个肘击，又被他直接很轻松地伸手接住了。
【明明刚才我们还在收藏馆里一起欣赏标本，他突然转身给我一记肘击，看来他还没放弃反抗呢。作为痴迷解剖学的标本师，我最欣赏这种充满生命力的挣扎了。】
【毕竟我最喜欢观察猎物在绝境中的反应。】
【他肘击的力道和角度都相当专业，这让我更加兴奋了——多么完美的研究对象啊。不过作为游戏的掌控者，我得让局面更有趣些。】
【嗯......既然他这么喜欢主动出击，不如把这次反击也变成教学环节。】
【那些麻醉针早就准备好了，正好可以测试他的抗药性数据。不过要记住保持优雅的疯狂感，毕竟这是我所信奉的美学信条。】
他精准地擒住我的手肘反折，正打算把注射器扎进我的肌腱道:
「课堂纪律啊......」
但是我的肾上腺素大量分泌，在极度恐惧的那一刻，我反而心无杂念。我把原本藏在衣袖的手术刀不动声色地滑落手心上，冰凉的触感反而令我安心。
虽然我之前赤手空拳试图打倒他，但我当时也是把手术刀暗地里藏起来了。
原本我只是打算当成出奇不意的杀招。现在发现他打算在黑暗中麻倒我的时候，我直接被吓得一个手抖，我的手就不受控制地用手术刀朝对方的颈动脉位置划过去。
在那一刻的我甚至觉得，自己直接爆种打出了此生前所未有的颠峰操作。
「咳咳......真是凶悍的幼狼! 」
被我刚才一个手抖，人品大爆发打出了暴击，他的血忍不住喷在那个空白的标本罐上。
「连我在考试前最后的讲解环节也不打算听吗?」
他笑着摇晃着抬手按下按钮，他也是不愿意放弃我。所有灯光在一瞬间亮起来，白光刺目照得我睁不开眼睛，天花板降下数百把寒光闪烁的手术刀。
「既然你那么喜欢跳过新手教学直入正题，那么我宣佈毕业考试正式开始——」
「接下来考试合格的标准只有一条!」
他抬起手臂张开了染血的怀抱，对着我疯狂地大笑道:「要么用它们杀了我，要么你就彻底成为我的第58号藏品......」
我连续几次的试探攻击，结果发现他的两管血条只是被我很艰难地磨掉一丝血皮。
我就像一个没空听对方哔哔，就跳过对话直接打BOSS的玩家。结果我一打起来就当场被对方反过来教做人了，而且他回血的速度还要十分快，攻击十分高，容错率极低。
这个BOSS的机制真是变态，难道他身上真是没有弱点吗?
现在情况越是紧急危险，我就越是应该冷静一些思考。既然游戏安排了他作为我的新手教学关，他身上必然存在被我清空血条的机制方法。
弱点......对了!
当时我询问他是不是为了那个被我反杀的傢伙而报复我，他曾经强调过他跟对方不同，证明他十分在意所谓的美学原则，而且他也是一个十分骄傲又不屑庸俗的人。
「太遗憾了，看来你也是不合格呢，但我也会给你留一个展柜位置。」
于是就在他即将随手清空我最后一格血条时，我出于求生本能立即福至心灵，放弃了这种没用的给BOSS修脚甲举动，我直接当场大声询问他的目的。
「真是太垃圾了，你所谓的收藏美学，难道就只是为了无聊取乐吗?」
「你那么看不起他们，我还以为你真的有甚么了不起的理念。但在我眼中看来，现在的你跟他们这些杀人犯又有甚么不同? 只不过是因为力量强一些就飘飘然的傢伙。」
他原本打算杀我的动作果然停下来了，很明显想要上头反驳我了。
【这正是我期待已久的教学转折点。】
【毕竟我是拥有不死之身的变态收藏家，收藏过无数失败的学生。】
【当黑狼放弃物理反抗时，就该引导他理解黑暗美学——那些尖叫的标本才是永恒的艺术品，此刻我必须用最病态的方式展示终极课程的真谛。】
【让他明白被我制成标本才是荣耀。】
【好了，现在我要像对待终于开窍的优等生那样，用收藏室的灯光和手术刀阵列营造神圣感，最后我那个微笑要带着殉道者般的狂热和仪式感。】
【毕竟我为了培育他已经等了十年，他原本应该成为我有生以来最完美的杰作。】
【结果他远比我想像中顽固，也像他们那些普通人般无知地试图反抗我。虽然我让他一无所知地死去也不错，但这样完全对不起我以前曾经在他身上投入的沉没成本。】
「我所追求的收藏美学和理念不行? 」
「你知道我等待你的成长等了多久，你最后就是用垃圾——这个词来回报我吗?」
他用冰冷的手指划过我的喉结，他望着我的眼神就像看到一个出现了瑕疵的废品。我看到他在某个装置上操作了几个键。灯光忽然暗下来，标本柜渐渐按照顺序亮起蓝光，几个泡着福尔马林的标本罐在标本柜上悬浮空转。
「1号罐装着你的大脑部分和神经细胞——这是你在那场车祸中被切除的部分。」
「2号罐泡着你的乳牙——你因为成长而自然掉落的，虽然我没兴趣知道，但我也是出于为了要进行观察纪录的理由收集了。」
「至于31号罐......」他忽然在轻笑道:「这个是你在五年前反杀那个杀人犯之前，你在挣扎时在现场掉落的头发。不过考虑到你是第一次杀人，我当时直接帮你善后了。」
突然所有的罐体在炸裂，他在玻璃渣中用力钳住我的下巴，彷彿要把我的骨头掐碎。
「你知道吗? 」
「如果不是因为我这个必须培育你成长的收藏理念，你早就死掉了不知多少次。」
「你能理解我发现自己在你身上投资失败的愤怒吗? 我现在就要把你做成会呼吸的标本啊。来，亲手切开我这具不死之身......毕竟你越是反抗，最后的标本就越美丽呢。」
如果我用人类的角度去看，他所说出来的话十分怪异又矛盾。
但如果我把他理解为喜欢收割人类美味灵魂的恶魔就能接受了。他为了要品尝一次美味的大餐，而愿意去付出时间心血去培育等对方成长，甚至反过来保护自己的猎物。
原来是一个因为投资失败，而恼羞成怒的老恶魔啊。
「之前的毒气对你无效，还有我刚才明明打断你的骨头，现在你已经痊癒了。」
「普通人根本不可能那么快就恢复。」我继续出言试探着对方的真身，皱着眉头问道:「你看上去已经大幅度改造自己的身体，你究竟活了多久?」
我没有因为这个只是新手教学关而小看对方，毕竟我上次遇到的怪异也是新手难度。
虽然怪异才是最恐怖无解的存在，但《致命玩笑》副本中的人形BOSS也不是普通人，他们要么有超能力，要么身体被高科技改造过，要么就是走信仰或血统法师流等等。
毕竟他们是要被玩家当成副本刷，而普通人可是顶不住玩家的一拳。
但是对方这个BOSS也不是吃素的，他的智商仍然是正常。哪怕他刚才被我用了激将法，但他很快就敏锐地判断出我这句话的目的，他反而冷酷地笑起来。
「是吗? 看来你终于意识到暴力反抗我是徒劳的，于是你开始转向对我心理层面的试探，试图从我的话中找到任何一丝打败我的机会。」
「不过你这个敏锐的问题，确实戳中了核心——」
「就像你的身体质素超出人类的上限，普通人类也不可能拥有我这种级别的战斗力。你是不是从小时候就觉得你生来就别人不一样，只能装成普通人在他们之中长大。」
他的指尖漫不经心地滑过了手术刀。
「我太熟悉这种求知欲了，那些最终成为我标本的学生，他们都曾经向我问过类似问题。不过黑狼你比他们更特别，你居然能注意到我身上出现改造痕迹的细节。」
「但这次我决定玩一个新游戏，如果用你父母的遗物来刺激你的话，应该很有趣。」
——父母?
虽然戴上冷静面具之后，我一直面无表情，但我也忍不住好奇他能说出甚么故事。
跟固定流程的游戏不同，《致命玩笑》这个恐怖游戏每次都会随机生成剧情。一个玩家是不会遇到第二个相同的副本，你可能遇到同一个BOSS，但副本流程会变得不同。
而且NPC的智能十分高，他们不会傻傻地重复着相同的流程，甚至会恶意坑害玩家。
即是说，玩家必须在没有任何攻略的情况下战斗时，遇到初见杀的情况十分普遍。
这个也是它死亡率那么高的原因，玩家只能靠着不断死亡和堆人数去收集敌人的情报，找出总结他们背后的规律，最后在他们对死亡的恐惧之中找到反败为胜的机会。
【好了，是时候展示我的历史收藏了。】
【让他亲眼看到家族信物出现在这里，比任何解释都更有冲击力。这样我既能回答他的疑问，又能继续欣赏他瞳孔颤抖的表情。】
【毕竟标本在制作前的心理崩溃，才是最迷人的阶段啊。】
他又在再次在按键，这次的展柜上出现了一个老式录音机。随着一段带着电流音的老录音被播放出来，我听见了一对男女在交谈对话的声音。
「救救他——求您救救他! 至少要救下他。」
「哪怕他要成为您的收藏品也好，只要他能活下去的话，他绝对会令您满意......」
「收藏品.....不打算抢救你自己或者你的丈夫，反而想要他活下去吗? 我做改造手术的时间只能救下一个人，但是他的大脑和脊椎神经也在这场车祸中受到重伤。」
「这种伤势已经完全没救，就算我强行救活了，他也会变成终生瘫痪的傻子。」
「老师，我愿意用我的性命换他活下来的机会。」
「是吗? 曾经在我面前表现得那么天赋禀异的你，在结婚生子之后也渐渐沦为凡人了。现在的你还有被我当成宝物收藏的资格吗?」
这段正在播放的录音忽然中断了，似乎已经没了下文。
「虽然我完全不想理会她的请求，但你的父母以前毕竟是帮我做过不少事的属下，你那位美丽的母亲更加是被我曾经预定的收藏品。」
「你身上的不少器官是从她身上移植过来的。你的犯罪天赋和你的性命，就是她当年最后遗留给你的礼物，也是我容忍了你那么多次不遵守课堂纪律的原因。」
「怎样? 当年在那场车祸中应该死去的人本来是你，原本应该活下来是你的父母。」
「是我扭转了你们之间的生死。」
虽然看到他彷彿抓住我把柄、想要看到我怎样崩溃的样子，我很想说我身为一个玩家根本不认识他们这些背景NPC是谁，但是我在仍然面具下的脸维持冷酷地道:
「既然你说你很了解我，那么你应该知道，我根本没有常人的道德和感情。」
毕竟玩家的本质是混乱阵营的第四天灾。
你完全无法用正常人的思维和利弊去揣测玩家的脑回路，他们可以一时兴起在游戏用上几天去验证研究一件小事，也可以因为无聊而随手杀掉自己看不爽的NPC。
但是对方似乎误解了我这句话的意思，脑补出另一个意思。
【这句话很有意思，他是在强调自己和我本质相同，暗示那些用父母录音刺激愧疚感的把戏对他无效——看来他彻底撕掉了自己身上的社会人格伪装，放弃不演了。】
【我最喜欢摧毁的就是这种自认冷酷的灵魂。】
【既然他主动暴露非人特质，正好启动收藏馆的终极彩蛋。那些标本罐编号突然变得至关重要，要让他意识到自己才是被观察的实验品。】
【好了，该给他当头棒喝了。】
【既然他不需要道德上的刺激，那我就用更冰冷的科学事实摧毁他的认知——让他看看自己脊椎上的手术痕迹，这个会比任何语言都有说服力。】
【毕竟他从一开始就是我所悉心培育的实验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