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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要命的咖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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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挺有意思,但也不意外。
陆妡的确是有点疯的。
我和于清说:“不好说她是故意挑衅剧组,还是在挑衅孟总。
“也有可能是在挑衅她父亲。”
陆妡的父亲,是孟家的世交好友,一位颇有实力的投资人。
于清失笑:“其实,她要这样加戏,剧组方面倒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当然了,这种噱头戏份,哪个剧组会拒绝?
我说:“伍世文呢?他去年刚和圈内人结婚,我猜他太太不会愿意吧?”
于清说:“导演和制作人正在和他谈呢。
“好像吵起来了。
“清场了,我出来买个咖啡。”
我说:“我买了两杯冰美式,请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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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车停在于清的片场外,等她上车。
坐在车里喝咖啡的时候,她冲我抱怨了不少。
比如陆妡怎么在剧组飞扬跋扈,比如伍世文怎么在拍戏的时候不经同意突然改词…
以及伍世文和陆妡是怎么互相阴阳怪气,他们的工作人员在剧组是怎么别苗头争高低…
在她抱怨期间,我坐在车里,看到好几个剧组人员,捧着手机在停车场附近走来走去,对着手机说着什么,表情不算好看。
看来剧组其他人也颇有怨念。
突然,视野里的几个人都盯着手机,愣在原地。
“叮咚”一声,新消息飞进于清的手机。
抱怨到一半,于清打开手机,然后“啊!”地小小惊呼一声。
我心想,这次又是什么幺蛾子?
于清倒卖起关子:“你猜,他们现在想怎么处理?”
我哪知道。
于清说:“让束雷代替唐河,演陆妡加的这场戏。”
束雷。
那个年轻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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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车,捧着咖啡,送于清回片场。
剧组的工作还没继续,不少人在酒店的草坪边闲逛。有工作人员,也有演员。
深秋阳光洒下,我首先看到了高出别人半个头的年轻演员。
他站在银杏树下,手持剧本,嘴里念念有词。
还在背台词。
于清是个风风火火的人,拉着我直接走到束雷跟前,问他:
“小束,都知道了吧,过两天你有场需要清场的戏,还能接受啊?”
束雷依旧握着剧本,带着于清和我走到背人处。
他站定,合上剧本,淡淡地说:“知道了。是有这种可能性,还没确定。”
年纪轻轻,这么老成?
我顿时起了恶趣味。
我捧着咖啡,绕着他走了一圈,缓缓开口:“小演员,你这个反应不行啊。”
光从树木枝叶间洒下,照得他耳朵微红。
我再绕一圈,接着说:“拍戏呢,多少得入戏,亲密戏也同理。”
于清抱臂啜饮咖啡,乐呵呵在旁边看着。
我接着问束雷:“说实话,你紧张吗?”
束雷眼观鼻鼻观心,面皮也稍微泛红了,他说:
“一点点。”
我又绕完一圈,在他身前站定,笑眯眯说:“不用紧张,大家都是专业的。
我腾出一只手在他身前比划:“就比如真正拍戏的时候,你和对手演员的距离,不会比我们现在的距离近多少。”
我抬头看他,他红着脸点头。
年轻演员太老成,只有在逗他的时候,我觉得他还是个年轻人。
我继续调侃:“拍戏时穿的衣服也不一样的,都有防护。”
我用端着咖啡的手轻轻示意:“隐私部位更是重点防护……”
只是——
我的手没端稳咖啡。
半杯美式,就这么倒在束雷身上…倒在他身上的隐私部位。
于清一个激灵:“凌尘!这可是戏服!!”
给束雷的戏服泼上咖啡,我脑子骤停。
再听到于清的声音,更是没有理智。
我从包里揪出两张纸巾,径直往束雷身上擦拭…
于清吐字的声音已经连成线了:“你你你你你…”
我低着头瞎胡乱补救,纸巾在他身上胡乱擦拭,一边擦一边说:
“对不起对不起,我本来是想开玩笑的…”
添乱的手却被另一只手制住。
抬头,束雷的脸上整个发红,红得连底妆都压不住。
他声音也不复之前的镇定。
他原本温静的声线踌躇着说出:“没关系……”
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
不仅不该翻倒咖啡,更不该没了脑子,闯进这样不安全的距离…手上还有让人不安的擦拭动作。
我退后一步。束雷的手也从我手臂上放开。
即使刚刚没什么实质的接触,我也愧疚难当。
这算什么前辈?跑到片场来,轻薄人家小演员。
我落荒而逃。
————————
我回到公寓,只想赶紧睡一觉,忘记这么尴尬的事情。
横竖睡不着。
于清还在通过短信告知我后续:
“束雷换了备用戏服。
“那场床戏确定要加。
“已经确定束雷来拍。
“我正在写,预计下周拍,到时候剧组会稍微清场。
“你那天最好别来探班…小演员挺尴尬的,人家说起来还是你学弟呢!
“凌尘啊!魔爪不带这么伸的啊!换个人看这个事,你这都算性骚扰了啊!”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我就是不知道当时我怎么了,一不留神搞得这么尴尬。
于清还发来束雷的联系方式,让我有空稍微道个歉解释下。
我翻来覆去看那串号码,到底没勇气面对。
只好先存下这个号码。
输入备注的时候,我犹豫了片刻。
到底还是没有写上他的真名,反倒写了:
“媒体专员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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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备注束雷真名是对的。
这天晚上,孟忍冬来敲我的门。
开门后他倒是开门见山:“我过阵子又要出差,走之前,把你手机给我。”
隔三差五查手机。
我抱怨过,但常在一起喝酒的朋友们都说,他不管着我出来玩,只是查一查手机,算宽松了。
是的吧。
作为金主,孟忍冬算宽松了。
他自己有未婚妻,我不能过问。
我可以出门玩,但不能过火。
孟忍冬靠在门框上,纯黑色的套装上泛起褶皱。
他的手指上下滑动,停留在新增的一个联系人上面,不经意问我:
“你面试了新的媒体专员?”
“嗯哼。”我敷衍过去。
孟忍冬也懒得和我多说,转身回了房间。
我走到酒柜跟前,用一杯高度酒放倒自己。
混乱中,重归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