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重生》为人圆润

9、图书馆秘闻与“影子游戏

　　旧图书馆的轮廓在红雾里像块沉在水底的礁石，灰扑扑的墙皮掉了大半，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块。夏秋示意众人停在台阶下，自己先摸上三级台阶，推了推厚重的橡木门——纹丝不动。

　　“锁了？”李胖喘着气，把背上的铝制行军锅往地上一放，“早知道刚才从食堂仓库拿把撬棍了。”

　　王眼镜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蹲下来研究门锁：“老式弹子锁，结构简单。”他从口袋里摸出根回形针，又拽了根李胖背包带的细钢丝，“看我的，物理课实践作业没白做。”

　　孟萌拄着树枝站在一旁，看着他手指翻飞：“我说王眼镜，你这技能点是不是点太杂了？修收音机、记笔记、还会开锁？”

　　“生存需要全才。”王眼镜头也不抬，“咔哒”一声轻响，门锁弹开了。他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却没注意李胖已经凑到门边，鼻子使劲嗅着：“嗯？里面有股书霉味……还有点别的，像是什么东西干了的味。”

　　夏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抽出消防斧率先推门。门轴发出“吱呀”的老响，像是在红雾里撕开道口子。图书馆里比外面暗得多，阳光透过蒙着灰的玻璃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一排排书架歪歪扭扭地立着，书脊上的字大多模糊不清，只有最里面的阅览区还摆着几张 intact的木桌，桌上堆着半杯没喝完的水，杯壁上结着层薄灰。

　　“看起来至少三天没人来过了。”柳思扶着张琪走到窗边，伸手摸了摸窗沿，“但这窗户是从里面闩上的，之前有人在这待过。”

　　张琪的发夹突然微弱地闪了闪，她下意识攥紧柳思的手：“有点……冷。”

　　“冷？”王眼镜立刻掏出温度计——那是他从实验室顺手牵的，“十七度，正常。不过……”他指着墙角的阴影，“你们看，这阴影是不是有点太浓了？”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墙角的阴影像是块浸了墨的布，边缘在缓慢地蠕动，和阳光照出的光斑界限分明，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李胖突然“嘶”了一声，指着自己的影子：“我的影子……怎么不动了？”

　　大家低头看自己的影子——果然，地上的影子像是被钉住了，明明人在动，影子却僵在原地，边缘还在一点点被墙角的浓影吞噬。

　　“共生体！”夏秋低喝一声，将孟萌往身后拉，“王眼镜，有记录吗？”

　　王眼镜翻笔记本的手都在抖：“没、没见过！但刚才在实验楼附近，我看见阴影里有东西闪过，速度极快……难道是‘影怪’？”他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收音机里提过‘避光体’，说它们依赖阴影活动，怕强光！”

　　“强光？”李胖眼睛一亮，从背包侧袋拽出个巴掌大的手电，“幸亏我带了这个！爷爷说过，野外生存，强光手电既能照明，又能驱野兽——虽然这玩意儿算不算野兽不好说。”

　　他“啪”地按下开关，一道惨白的光柱直直射向墙角的浓影。那阴影像是被烫到似的猛地收缩，发出一阵极其细微的“滋滋”声，墙角的地面露出块发黑的水渍，而众人的影子瞬间恢复了动弹。

　　“有用！”张琪小声欢呼，发夹的光亮了些，“它好像退到书架后面了！”

　　夏秋示意李胖保持手电照射，自己举着消防斧慢慢靠近书架。书架上的书散落一地，其中本摊开的旧日记吸引了她的注意。日记封面是牛皮的，边角磨得发白，上面用蓝黑钢笔写着：“6月15日，红雾第一天。实验室的培养皿里，‘种子’醒了。它们靠影子呼吸，光会让它们脱水……”

　　“‘种子’？”柳思凑过来念出声，“这是说共生体是从实验室来的？”

　　王眼镜赶紧掏出本子抄录：“培养皿……种子……避光……这可能是起源线索！”他突然指着日记的最后一页，“你们看这个图案！”

　　日记最后一页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符号：圆圈里套着三道交错的弧线，和王眼镜之前在食堂仓库墙上看到的刻痕一模一样。

　　“这符号我见过两次了。”王眼镜推了推眼镜，“第一次是在生物实验室门口，第二次就是仓库墙——会不会是前人留下的警告？”

　　“管它是啥，先找地方落脚。”李胖已经把行军锅架在了阅览区的火炉上——那是个老式铸铁炉，旁边堆着半筐煤块，“我看这火炉还行，今晚能烧点热水，煮个肉汤啥的。”他从背包里掏出块冻肉，正是之前没吃完的红烧肉剩料，“别浪费了。”

　　孟萌靠在书架上，看着李胖忙活，突然“嘶”了一声：“我的伤口好像有点痒……”她伸手想去挠，被柳思按住了。

　　“别碰。”柳思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孟萌后背的伤口边缘，那里的皮肤泛着层极淡的青色，“这颜色不对劲，跟之前遇到的树怪汁液颜色有点像。”

　　夏秋立刻走过来查看，眉头拧得更紧：“可能是共生体的残留物没清干净。王眼镜，你笔记里记过共生体□□的处理方式吗？”

　　王眼镜翻着本子：“提到过用浓盐水清洗，还有……”他顿了顿，“阳光。但这红雾里哪来的强阳光？”

　　张琪突然举手，发夹亮得比刚才明显些：“我、我刚才在窗边，好像看到云层破了个小口子，过会儿可能有太阳？”

　　众人抬头看向窗户，红雾果然稀薄了些，透过玻璃能看到一小块灰蓝色的天空。

　　“那赶紧准备盐水。”夏秋转身走向图书馆的储藏室，“我记得旧图书馆有应急医疗箱，里面应该有生理盐水。”

　　李胖正往炉子里添煤，闻言突然“哎呀”一声：“糟了！我的盐袋刚才跑的时候掉了！”

　　“用我的。”王眼镜从口袋里掏出个小药瓶，“我装了点粗盐，本来想做实验用的——研究共生体对不同盐分的反应。”

　　就在这时，墙角的书架突然“哗啦”一声塌了半边，一道漆黑的影子像蛇似的窜了出来，直扑向离它最近的李胖！

　　“影怪！”王眼镜大喊，“强光！”

　　李胖手忙脚乱地去摸手电，却摸了个空——刚才忘在火炉边了。眼看影子就要缠上他的脚踝，张琪突然抓起桌上的煤油灯，猛地朝影子泼过去！

　　煤油洒在地上，带着影子的地方瞬间冒起白烟。张琪又抓起根火柴划燃，火苗“腾”地窜起，那道影子发出刺耳的尖叫，像被烧着的纸一样蜷缩起来，缩回了墙角的黑暗里。

　　“可以啊张琪！”李胖拍着胸口，“你这反应比我还快！”

　　张琪脸有点红，捏着发夹小声说：“我、我就是觉得它怕火……”

　　夏秋捡起地上的手电，照向墙角：“它没走，只是藏起来了。这玩意儿怕光怕火，但现在红雾又开始变浓了，等会儿要是没了太阳，它肯定还会出来。”

　　储藏室的门被推开，夏秋拿着医疗箱走出来，脸色不太好看：“医疗箱是空的，只有几卷纱布。”

　　“那只能等太阳了。”柳思扶着孟萌走到窗边，“希望那云层破口能再大点儿。”

　　李胖的肉汤已经咕嘟冒泡了，香味混着煤烟味在图书馆里散开。王眼镜蹲在火炉边，借着光在本子上写：【影怪：形态似影子，怕强光、火焰、煤油。弱点：高温环境下活动迟缓。补充：张琪的发夹亮度似乎与危险程度正相关？】

　　他刚写完，张琪的发夹突然剧烈地闪烁起来，像个小警灯。窗外的红雾瞬间变得浓稠，刚才那点天空又被遮住了。

　　“不好！”夏秋看向门口，“它来了！”

　　只见门缝下渗进一道黑色的影子，正顺着地面快速蔓延，所过之处，书架上的书页纷纷卷起，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水分。

　　李胖抄起身边的铁铲：“跟它拼了！我的肉汤可不能被糟蹋了！”

　　王眼镜却突然按住他：“等等！你看它的移动轨迹——它在绕着炉火转！”

　　果然，那道影子在离火炉三米远的地方打了个圈，像是不敢靠近高温区域。

　　“它怕热！”柳思立刻反应过来，“把火炉往门口挪！”

　　两个男生合力把铸铁炉往门口推，炉子里的火苗“噼啪”作响，热浪逼得那道影子连连后退。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亮起一道金光——云层的裂口刚好移到图书馆上空，阳光穿透红雾，斜斜地照在地板上。

　　被阳光照到的影子发出一阵“滋滋”声，像是冰雪遇热般融化了，只留下一小滩黑色的水渍。

　　“搞定！”李胖擦了把汗，回头一看，突然欢呼起来，“我的肉汤！没糊！”

　　孟萌靠在窗边，被阳光晒得舒服地眯起眼：“哎？伤口好像真的不痒了。”

　　夏秋看着那滩正在蒸发的水渍，又看了看窗外逐渐闭合的云层裂口，总觉得这阳光来得太巧了。她走到王眼镜身边，看着他本子上的符号：“你说，画这符号的人，会不会也遇到过影怪？”

　　王眼镜刚想回答，突然指向门口：“你们看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门框上不知何时多了道新的刻痕——正是那个圆圈套弧线的符号，像是刚刻上去的，边缘还沾着新鲜的木屑。

　　而图书馆外的红雾里，一道细长的影子贴着墙根蠕动，停在窗户下方。它抬起头，露出双没有瞳孔的眼睛，盯着窗内那盏跳动的炉火，像是在……学习？

　　炉子里的煤块“啪”地爆了个火星，李胖正舀起一勺肉汤尝了尝，咂咂嘴：“嗯，比食堂大妈做的差了点，但在这鬼地方，算顶级了！”

　　王眼镜在本子上添了句：【影怪：怕热、怕阳光、以及李胖的肉汤香（存疑）。另：阳光与符号的关联？待查。】

　　红雾深处，那道共生体轮廓再次停顿，胸口的血红色晶体闪了闪，这次的光芒里，似乎藏着一丝……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