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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番外一:☆~~比痛更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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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复陷入同一个噩梦:他将那件承载着记忆的衣服剪得支离破碎,丢弃在垃圾场的某个角落。每当夜深人静,他闭上眼睛,身体便不由自主地颤抖,时常在梦中呢喃,乞求她的原谅。
他与那个女孩的相遇可以追溯到小学四年级。那时的他路过她的教室,看到她正趴在课桌上,委屈地抽泣,那一刻,他的心仿佛被紧紧揪住。
“那个扎着双马尾,穿着与众不同的衣服来上学的女生,你……你给本大爷站住!”陆欣阳在她身后喊道。苗缪缪转过身,45度侧着头,食指指向自己,满眼的疑惑。
“同学,刚刚是你在叫我吗?”她问道。
“对……对……本大爷说的就是你……”少年的眼神落在少女的脸颊上,脸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微红,犹如水蜜桃般诱人。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她追问。
少年站在远处,支支吾吾地看着她,仿佛在喜欢的人面前显得手足无措。微风轻拂,少女的秀发随风飘扬,少年的目光被深深地吸引,那一刻,他感觉心中的某个角落被悄然触动。
“你为什么叫我……”她再次发问。
“我……我想问你怎么总是穿着这件奇怪的衣服来上学?难道你不怕同学们取笑你吗?你真的不明白吗……”少年小心翼翼地问。
“我知道……但这件衣服对我来说意义非凡……”她轻声解释。
“原来如此……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我想你一定有你的理由吧……”少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缪缪微微一笑,侧着头,左手轻抚着头发,微风拂过,她的发丝轻轻飘动,少年的心也随之荡漾。
就在这时,顾陌瞳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她在不远处大声呼喊缪缪的名字。缪缪的表情瞬间收敛,她害怕被顾陌瞳发现她对这个陌生男孩的微妙情感。
“缪缪,我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里啊!他是谁?为什么一直盯着你?他对你有意思吗?”顾陌瞳好奇地问。
“陌瞳,你在说什么啊!真是的,你知不知道这样很让人讨厌!”缪缪有些窘迫。
顾陌瞳冲上前,像老母鸡护小鸡般护住缪缪,用食指对陆欣阳指指点点,脸上满是愤怒。
缪缪在后面拉着顾陌瞳,她不想在陆欣阳面前如此失态,她只希望能和陆欣阳做个普通朋友,即使顾陌瞳反对。
“缪缪,我告诉你,这样的男生肯定不怀好意,你可别不听我的话,不然到时候有你后悔的!”顾陌瞳警告道。
“我不会和陆欣阳发展到那一步的,你放心……”缪缪保证道。
“好吧,我给你一次机会,但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他要是敢伤害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顾陌瞳指着陆欣阳威胁道。
“那就好……谢谢……”缪缪微笑着说。
从那一刻起,他们成为了朋友。然而,当缪缪天真地以为陆欣阳是她的好朋友时,陆欣阳却开始与其他男生一起欺负她。在顾陌瞳转校去外地读书的两年里,缪缪被陆欣阳伤得体无完肤。
“看,就是这个叫缪缪的女生,她真恶心,总是穿着这件破衣服来上学,一看就是穷人家孩子,她怎么能和我们一个班呢?简直是玷污了我们!”陆欣阳带头嘲笑缪缪。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缪缪的眼眶湿润。
“最好的朋友?别开玩笑了!老子家境比你好,怎么可能和你这种穷酸的人做朋友,你可别来玷污我的人生和世界!你什么档次,还说我和你做朋友?”陆欣阳无情地讽刺。
“欣阳,就是得孤立这种爱慕虚荣的女孩,说不定她以后嫁给你,就会一点点蚕食你的家产,让你流落街头!”旁边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添油加醋地说。
陆欣阳猛地夺过缪缪手中那件已折叠整齐、准备带回家且具有特殊意义的破旧衣服。他将衣服高高举起,让缪缪无法触及。此时,其他男生也拦住缪缪,不让她靠近。几个男生从书包里掏出一把剪刀,递给了陆欣阳。缪缪见状,眼睛睁得老大,她拼命挣扎,想要挣脱阻拦,拿回那件衣服。然而,一切为时已晚,陆欣阳已经开始用剪刀将缪缪的破衣服剪成碎布。
“不要!陆欣阳,我求求你!我可以给你跪下,我只想你不要再剪了。”缪缪苦苦哀求道。
“抱歉,老子就是看他不顺眼!”陆欣阳冷冷地说完,继续无情地用剪刀将整件衣服剪成了一大堆碎布。随后,他将碎布直接丢到楼下的垃圾车上。当他们松开缪缪时,缪缪冲过去,却只看到垃圾车将自己的衣服碎布拉走了。她的眼中充满了对陆欣阳的恨意,却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对待自己。
“走!我们走!”陆欣阳招呼着其他男生。
“站住!你给我站住!对我做了这么过分的事,你就想一走了之吗?亏我当初那么信任你,想和你做朋友……”缪缪愤怒地喊道。
“过分?我只是替同学消除碍眼的东西。你信任我和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逼你要相信我。我和你本就是逢场作戏,你何必那么认真?”陆欣阳说完,便和那些令人厌恶的男同学离开了,不再管缪缪的伤心。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们明明……明明曾经是那么好的朋友……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你要这样对我,我实在是想不明白……”缪缪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一颗颗掉落下来。
她曾多次怀疑这份友情能否延续,但她总是安慰自己,这个男孩不会故意伤害她。也许正是因为她太容易相信别人,才让自己如今遍体鳞伤。
她坐在教室里的座位上,拿出陆欣阳曾经送给她的八音盒。她却发现八音盒也是被人弄坏了,里面的零件似乎都损坏了。
“该死,到底是谁那么缺德……”缪缪哀叹道,心中充满了不满。
陆欣阳看着那些和自己一起欺负缪缪的人离开后,便走向厕所,不断敲击着洗手台。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很过分,但也是出于无奈。如果他不这样做,陆家的财产将一分都不会属于自己的。妈妈留给他的财产,他必须保住,所以只能听从爸爸的话。
“我真不是人,我怎么会因为这些琐事忍心伤害你……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恨我,却不能以朋友的名义去和你相处。”陆欣阳心中无比痛苦。
这时,他的弟弟来了。弟弟的表情有些哀愁,陆欣阳知道他的到来肯定不怀好意,但也知道一定是爸爸的安排。
“哥,爸爸让我问你……你和她的关系真的断了吗?走吧!爸爸在校门口的车上等你。”陆临安用警告的语气对哥哥陆欣阳说。
“我知道了,我们走吧!”陆欣阳心中有些难过,但此刻别无选择。他只能自私一会,等他拿到了妈妈留给他的财产,再回头找时间和缪缪解释这一切。
然而,他没想到,若干年后,这将成为缪缪永久的痛。如果不是缪缪失忆,恐怕她早就对他恨之入骨了。
走到校门小车旁,陆欣阳忐忑不安地打开车门。就在他进入车里的瞬间,车前的一个男人用铿锵有力的语气对他说:“你办完事了吗?”
“办完了,你满意了吧!”陆欣阳无奈地回答。
“你好歹是我儿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忤逆你父亲的命令!”男人严厉地责备道。
陆欣阳满心怨言,却无法反驳自己的爸爸。他深知自己的做法可恶至极,但毕竟自己还太弱小,无法反抗爸爸的压迫。
缪缪背着书包冲出校门的身影被陆欣阳看到,他的心不由自主地痛了起来。
“你很喜欢那丫头啊,可是你让那种没有父母的孩子来玷污我们陆家,你觉得合适吗?就算你觉得合适,我这辈子都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如果你还对那丫头有非分之想,我请你死了那条心。”男人冷酷无情地说道。
陆欣阳愿逾予这个世界最后一丝光明,也不愿意让世界吞噬缪缪的人生。
没有人会去驯服一只曾经骁勇善战而如今却被拔掉獠牙的猛兽,可有人愿爱一些愚笨至极而如今却已经没有未来的人。
缪缪跑到路边,打了一辆车。她慌忙的样子让司机觉得她一定有急事。
“小姑娘,你怎么满头大汗的,出什么事了吗?”司机关切地问道。
“司机麻烦去一下城东垃圾场。”缪缪焦急地说。
“你一个学生去那种地方干什么?”司机有些疑惑。
“快去!我有急事……”缪缪催促道。
“好吧……”司机启动汽车,带缪缪前往城东垃圾场。她知道自己此次前去,只为寻回妈妈送自己的唯一遗物——那件被陆欣阳剪碎的破衣服。她不知道如何才能止住这份被陆欣阳伤害后的悲伤,但她知道,这辈子绝不会原谅陆欣阳。
她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不断闪过,不禁想起和陆欣阳曾经相处的所有温馨画面。她的眼眶不断流出如掉线珠子般的眼泪。
她想了许久,还是想不明白陆欣阳抛弃自己的理由。她只能不断劝自己,陆欣阳并不是故意这样对待她的。
“你倒是说句话,说清楚我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你为什么不愿意说啊!你去哪了,我知道你是无意的……我至死不相信你是和我逢场作戏,你心里还是比任何人都爱我的对吧!”缪缪的语气中带有一丝难过似的。
男孩曾经如春风一样沐浴她的人生,如今却如暴雨一样让她陷入自我怀疑的失落。
在去往城东垃圾场的路上,缪缪一句话也没有说。她似乎在深陷爱河无法直拔,至始至终相信男孩没有欺骗自己。
她知道自己和陆欣阳有说不清楚的关系,因为在她自己看来不像是同学,反而更像情侣一样。陆欣阳可以温暖她的世界,却也可以毁灭他她的世界。他能左右她的感情,自然也能破例的威胁她的世界。
如果悲伤有形状,那一定是她无法爱他的遗憾。她在失去他的那天,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他。为什么自己突然就令那个男孩觉得讨厌。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到底是哪里让他觉得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