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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番外一:☆~~比痛更痛【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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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或许会毅然决然地再次选择爱上那个少年。但世事无常,人生哪有重来的机会,每个人都只能带着无尽的遗憾继续前行。
“姑娘,醒醒,我们到了……” 缪缪被司机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唤醒,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拎起书包,踉跄地奔向城东垃圾场。
司机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深深叹息,仿佛他也曾失去过什么珍贵的东西一般。
“到底在哪里?你为何要用如此方式对待我最重要的东西……我从未招惹你,你却变得如此陌生……” 缪缪边跑边抹去不断涌出的泪水。
前方似乎是无尽的道路,她的心随之阵阵刺痛。曾经的美好如风一般消逝,她只能不停奔跑,追逐着那逝去的幻影。
终于到达垃圾堆积之地,她停下脚步,岔开双腿,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她抹去额头上的汗珠,走向垃圾堆,开始准备狼狈地翻找那件对她意义非凡的衣服。
尽管衣服已残破不堪,她仍执意要找回它。因为那是她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即使满身污秽,只要能找到,她便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位清理垃圾的大叔好奇地走到她面前:“姑娘,这么晚了,来垃圾场做什么?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家去吧!”
“叔叔,我丢了重要的东西,请让我找找好吗?从上海第一小□□来的垃圾,在哪个方向?” 缪缪急切地问道。
“不在我这,在那边的垃圾堆里!” 大叔指着一个方向。
“谢谢,谢谢……” 缪缪满怀感激,朝着大叔所指的方向奔去。
垃圾处理员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叹息不已。
缪缪赤手空拳地在垃圾堆里翻找,指甲缝里满是垃圾残渣。即便臭气熏天,她也未曾放弃寻找那几片破碎的布料。
垃圾场的风吹起缪缪的刘海,她在一堆碎布中突然触摸到一个硬物。拨开残渣,一颗锈迹斑斑的铜纽扣映入眼帘,那是衣服上唯一的装饰,是母亲临终前缝上的最后一颗扣子。她攥着纽扣,泪水夺眶而出,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温暖。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陆欣阳,我恨你……我恨你……你这辈子就该单身一辈子,就知道祸害像我这样的女生……你这样做有意思吗?” 她一边翻找,一边骂骂咧咧,眼泪从未停止。
她知道自己的感情容易失控,也知道自己的心早已被陆欣阳俘虏。但这一切并不代表她会放弃仇恨,陆欣阳对她固然重要,却并非不可替代。
“别找了,别找了……你再怎么找也找不回来了,那些碎布只是他给你的伤害之一。我不明白,他到底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庇护!” 顾陌瞳突然出现,看着失控的缪缪在垃圾堆里不断翻找。
她可以忘记一切,唯独无法忘记他的温柔。她曾向上天发誓,就算他喜欢上别人,她也绝不会恨他。
“不,我要找!一定要找!” 缪缪眼中满是痛恨,但心底却无比牵挂陆欣阳。
她翻翻找找,顾陌瞳看在眼里,心中满是心疼。那一天,她记住了缪缪痛苦的表情,并暗暗发誓绝不会轻饶陆欣阳。
缪缪的汗水不断从额头滑落,渐渐浸湿了每一根发丝。她知道难以面对陆欣阳的残忍,却也只能自我安慰,劝说自己不恨他。
“够了,别翻了!你这样折磨自己干嘛呢?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样子有多难看?你这样对待自己真的好吗?他真的值得你这样记恨吗?” 陌瞳冲进垃圾堆,把缪缪拽起来。
“我不管,我一定要找到……” 缪缪推开顾陌瞳,继续蹲下来翻找。
她如疯了一般寻找那件衣服,眼泪却止不住地掉落。她无法憎恨陆欣阳,反而对他还有几分欢喜。
在一堆满是食物包装袋和废渣的垃圾中,她看到了零零碎碎的布料,里面只有一个完整的碎布衣角。
少女在垃圾场翻找了一整天,只找到那件已成碎布的衣服。她紧紧攥着唯一完好的衣角,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她比任何人都想珍惜这个男孩的一切,却被人视为犯贱。
“你何必呢?何必呢?你这样,过几天你妈妈下葬的话……你以这样的心情参加,你妈妈见了也不会开心的。” 顾陌瞳劝说道。
“陌瞳,我想好了,我会等待他回心转意的,一定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才让他这样恨我……一定是这样……” 缪缪坚定地说道。
“你怎么还是这么想不开,明明他都把你伤害成这样了……” 顾陌瞳无法理解缪缪的想法,但她知道,缪缪这样深爱着陆欣阳,总有一天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她颤抖地拿起那块完整的碎布衣角,捂在胸膛,仿佛找到了安全感。满身散发着恶臭,她却浑然不觉。
在回家的路上,她身上散发出的异味让过往行人纷纷避之不及。周围人的侧目和掩鼻的动作犹如利刃般深深刺痛她的心,但她只是机械地紧攥着那块破旧的碎布,仿佛那是她抵御寒冷的唯一屏障。
暮色渐浓,路灯在潮湿的空气中洒下模糊的光晕,她踩着满地的光影,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记忆的尖刀上。
推开家门时,生锈的钥匙在锁孔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屋内昏暗,窗帘缝隙间透进的月光在茶几上刻下一道银色的伤痕。缪缪蹒跚地走向沙发,小心翼翼地将碎布放在褪色的抱枕旁,手指颤抖地抚摸着那些参差不齐的裂口。
布料上残留的樟脑味与垃圾场的腐臭味交织在一起,在她的鼻腔中翻涌成一股酸楚的浪潮。
“妈妈……”她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声音被周围的寂静所吞没。
窗外的蝉鸣突然尖锐地响起,如针般刺破她努力维持的平静。她想起陆欣阳最后一次见到她的那个夜晚,也是一个令人烦躁的夏日——他摔碎了她珍藏的玻璃风铃,碎片飞溅在她的裙摆上,如同星星坠落的残骸。
外面对面座机电话震动,她接过电话,听到顾陌瞳说话的:“今晚收敛一下情绪,明天出席你妈妈的葬礼。”她喉咙中涌起一团苦涩却有着说不清的难受。母亲的骨灰盒仍在殡仪馆的冰柜中安放,而她却为了这堆碎布而陷入癫狂。
浴室的镜子映出她的模样:湿漉漉的头发,脸上沾着泥渍和泪痕,指甲缝里嵌着黑色的污垢。她拧开水龙头,冷水冲刷着皮肤,却无法洗去那股萦绕不去的垃圾场气味。她突然疯狂地抓起沐浴露涂抹全身,泡沫淹没了她的尖叫,直到皮肤被搓得通红,仿佛这样就能洗掉陆欣阳带给她的耻辱。
深夜,缪缪将碎布缝进一个旧布袋里,歪斜的针线如同她纷乱的思绪。她想起陆欣阳曾嘲笑她的缝补技术,说她的针脚像蚯蚓爬过纸面。而现在,她固执地将每一块碎布拼凑起来,仿佛在拼凑他撕碎的承诺。时针指向凌晨两点时,布袋终于缝好,她将它抱在怀里,如同怀抱一个易碎的梦。
次日清晨,殡仪馆的冷气流过她的身体。缪缪穿着那件缝补过的布袋衣服,衣角仍残留着垃圾场的污痕。顾陌瞳在一旁皱起眉头,欲言又止。
棺木中缪缪的母亲的遗照依旧温柔,仿佛从未目睹女儿这些日子的狼狈。牧师念诵悼词时,缪缪的目光却游移到窗外——陆欣阳的身影突然出现,他站在街对面,手里捧着一束白菊,却迟迟没有走进礼堂。
她的呼吸骤然急促,手指深深地抠进掌心。恨意与眷恋在胸腔中撕扯,她几乎要冲出去质问为何他要将她的遗物剪碎,但又想起母亲临终时的话:“爱比恨更痛,但不要让恨吞噬你。”葬礼结束时,陆欣阳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地上被风吹卷的菊瓣,形成一个苍白的漩涡。
然而,陆欣阳消失后,他的弟弟陆临安却出现了。他突然对缪缪说了一些过分的话,让缪缪情绪激动地冲出了马路。她的脑袋受到撞击,导致后来的弱视(详见番外一:比痛更痛【一】)。
如果他们从未相遇,缪缪或许不会受伤,也能安然无恙地生活。但正因为遇到了陆欣阳,她才变得如此狼狈。
陆临安一直对缪缪怀有不满,于是和父亲联手对付陆欣阳。他知道陆欣阳在乎缪缪和他母亲留下的遗产,便利用这一点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你可以把妈妈的股份留给我吗?”陆欣阳问他的父亲。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父亲老奸巨猾的回答着。
陆欣阳最终保住了部分母亲的遗产,但还有一些掌握在父亲手中。父亲为了更好地控制陆欣阳,紧紧抓住他的把柄。
他早就知道父亲是个老狐狸,不会轻易让出所有股份。他的野心勃勃,只想占据别人绝大多数的好处。
“临安,你要向你哥哥学习!”父亲对陆临安说。
他的意思很明确,希望陆临安成为他的眼线,监视陆欣阳的一举一动。他担心陆欣阳会做出对家族或公司不利的事情,就像表弟背叛他一样。
他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成为那样的人,所以只能残忍地要求儿子在他眼线下监控的生活着。他知道陆欣阳的母亲之所以去世,是因为她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如果他当初有能力,绝对不会让陆欣阳的妈妈陷入那种险境。
他表弟因为家产叛变,随时可能对他的两个儿子出手。在那之前,他必须把儿子训练成利器,以便到时候能够保护自己。但成为利器就必须无情,抛开世俗的情情爱爱。
在深不见底的海洋中,他拼命伸出手,却无人能够紧紧抓住,将他从这片绝望中拯救出来。这种无助感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波侵蚀着他的心灵,让他瞬间挣扎却又深感无力。似乎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深处紧紧束缚着他,使他难以游出这片充满绝望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