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明》陌路冬雪

8、以玉相赠

　　“哎呀，这才多久不见呀，你都当上首席弟子了？恭喜恭喜！”

　　对此，云望夕便笑着说，“林兄说笑了，诡医救人无数却分文不取，江湖上皆交口称赞。”

　　一听这话，林远明顿时变了脸色，低声说，“哎哎，打住打住。我一个赤脚大夫有什么好夸的……”

　　这次相遇，云望夕还是想要再切磋一番。

　　这公子哥儿怎么回事儿？一遇见我，不是历练就是切磋的？真烦……于是，林远明推脱道，“哎呀，你这凉山首席弟子打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赤脚大夫，这，说不过去吧？”

　　“林兄，你不想校验一下我有无长进，可否担得起首席弟子的名头？”

　　可是，林远明依然摇头。

　　“以武会友，望林兄莫要推辞。”

　　看云望夕势在必行的样子，林远明便提议道：“我没有兵刃，咱们比拳脚，怎么样？”

　　“林兄，你明知我凉山以剑法为长，这不是强人所难吗？而且，林兄不是还有银针可用？”

　　嘿，这公子哥儿还记得挺清楚的……于是，林远明挽起了胳膊，一脸嫌弃地说，“这荒郊野岭的，银针弹飞了可不好找……”说到这儿，他又补充道，“哎哎，你可别再说让我买新的，它们跟我好几年了，我可舍不得换。”

　　“林兄竟如此念旧……”云望夕想了想，便同意了比拳脚。

　　拳打掌拦，横膝提肘。两个人倒是不相上下。可是，没出几招云望夕就捂着胸口认输了。

　　“哎？比得好好的，你这是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吗？”

　　“在下，怕此物碎裂……”言语间，云望夕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来。

　　云望夕掌心的玉佩成色上佳又花纹繁复，就算不懂市价，单凭借工艺这一样也能断定它价值不菲。

　　“这东西一看就令人心生欢喜，你怎么不戴，要藏在怀里？”

　　云望夕笑着说，“在下想把此物送给林兄。”言语间，他便把玉佩往前递了递。

　　“这东西华而不实，我要来也无甚用处。”

　　“林兄，是否记得，之前你婉拒了我送的银针……”说到这儿，云望夕查看林远明的反应，而后他继续说，“其实，一开始我想送的便是这个。”

　　这话让林远明眉头一皱，这么说来，这个玉佩应该比那套镶了金丝的银针更加贵重吧？于是，他摇头拒绝，“唉，我也用不上这么贵重的东西……”

　　“这么说，林兄还是不收？”

　　我没事儿戴这东西干什么？不怕贼偷我还怕贼惦记呢。而且，我又不懂这东西的门道，在我眼里，它跟石头也没太大区别……所以，林远明也只是尴尬地笑笑不说话。

　　价值连城的玉佩送了两次都没送出去，云望夕恼了，他高举玉佩道：“既然，林兄不愿收，那就摔了它……”

　　“哎哎？你别糟践东西啊！”林远明连忙攥住了云望夕手中的玉佩，正因如此，他也瞧见了云望夕一脸幽怨的神情。

　　难不成，这公子哥儿非要把它送我？于是，为了安抚云望夕，他说了句折中的话，“如果你非要把它送我，莫不如，等你当上凉山掌门再以它为聘邀我去做长老？”语罢，他把玉佩塞到了云望夕怀里。

　　云望夕听了若有所思，随后他收好玉佩躬身行礼，只道，“也好，在下还要回凉山复命。”说完，他便离开了。

　　看着云望夕离开的身影林远明松了一口气，他心里还不乏沾沾自喜的想法：哎呀，也不知道猴年马月你才能当上掌门，估计，你也早就忘了这事儿吧？还有，邀请一个外人当长老，这事儿可有难度。而且，我行踪飘忽不定的，就算是找我，你也得费上一番功夫吧？

　　可是，随着林远明不断治病救人，不知不觉间他成为江湖不同势力间的眼中钉。他还上了江湖悬赏令，这让他束手束脚，不敢再轻易动用医术。即使这样，他也逃不了被联合绞杀的命运。

　　有一次，林远明被逼迫至穷途末路之时，几个年轻人跟一把陌生的剑救了他。

　　林远明仔细观察后才发现那陌生之剑的主人便是多年不曾相见的云望夕，于是，他便欣喜道，“哎呀，是你呀？好久不见呐！不过，你这新剑还挺威风的！”

　　朋友之间的寒暄这再正常不过了，可是，这却换来了云望夕身后小年轻口中的愤愤不平，“你这人好生无礼！”

　　嗯？无礼？这小年轻什么意思啊，说我无礼？

　　此时，收起佩剑的云望夕解围道，“唉，休得如此，这是我的朋友。”

　　“是，掌门……”

　　掌门？这几个小年轻叫这公子哥儿掌门？他，真当上掌门了？这才几年啊……虽说惊讶，但是林远明也笑着躬身道喜，“啊，你都当上凉山掌门了？恭喜恭喜，嘿嘿……”

　　此时，云望夕挥手让弟子清理战场，他走到林远明身前说，“林兄，既然咱们遇见了，便随我一道回凉山吧。”

　　这次不切磋不历练，开口就是让我去凉山？我去凉山干什么？于是，林远明摇头拒绝。

　　“林兄可还记得多年前的约定？”言语间，云望夕把怀中的玉佩掏了出来。

　　那泛着温润之光的玉佩让林远明眉头直皱，本以为他会把它当成戏言遗忘，结果他真切地记了这么久……难不成，我真的要去凉山当什么长老？

　　“林兄，现在跟我回凉山，凉山能提供庇护之所，让你免于被追杀，如何？”

　　能换得安生这个条件还是很诱人的，不过，林远明还是留了个心眼儿，说，“就算我跟你去了凉山，我可还在江湖悬赏令上挂着名呢……”

　　“这有何难？就算不用凉山之力，我个人出资也能买断那悬赏令，况且凉山也不怕宵小鼠辈来犯。”

　　能结束东躲西藏的日子也是好的……于是，林远明便同意了。他抬腿要走，云望夕就把玉佩举到了他跟前。

　　“林兄。”

　　为什么非要执着于把这玉佩送给我？于是，林远明一把将玉佩推开，只问，“我一个外人，如何坐得了凉山长老之位？”说到这儿，他扫了一眼云望夕身后的凉山弟子，低声说，“这恐怕难以服众，有失你掌门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