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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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老太太果然是搬到了城里住，城北那客栈看在宁远眼里甚是熟悉无比。
不知花无缺他们跑哪里去了呢……宁远迷迷糊糊地胡思乱想，跟着老太太穿街过巷，来到座小小木楼前。
老太太熟稔地推门进屋，点灯移座，招呼宁远坐下以后，自己颤巍巍地到屋后去生火煮食。宁远过意不去，便也跟着老太太忙活。
这城里的屋子似乎还比不上老太太在山里的那座祖屋，与邻近的房子挤在一起，转身抬手间甚是不便。屋中还飘着淡淡的潮湿气味，屋梁窗栏看起来也有一定年岁，想来是别人住过搬走了的。
一老一少忙碌了好一会儿，终于又围坐到小桌边吃起宵夜来。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宁远心情复杂地嚼着面疙瘩，微妙的沉默在屋里飘荡。
还是老太太首先开口：“能再见到宁小姑娘真是太好了，那天我好担心你被那些人抓住……我替我家阿辛给你道歉了，小姑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婆婆说，婆婆就当你是亲孙女啦。”
那件事……与其说自己被连累，还不如说是自找的……宁远头垂得更低，专注地盯着碗里的面疙瘩。
“宁姑娘不用原谅阿辛也是没关系的，等阿辛那小子回来，婆婆再让他给你正正经经地道歉……”
他不会回来了……宁远心里说着，吞下最后一个面疙瘩。
“宁姑娘……”老太太不知所措地看着宁远，面前自己的那碗面疙瘩一个都没吃下去。
“……婆婆。”宁远抬起头，“我没有怪过你，至于马叔叔……”她踌躇了一下，“现在也没关系了，你老人家别放在心上。”
听宁远这么说，老太太总算舒展开眉眼：“等阿辛回来，婆婆我定要他给宁姑娘好好道歉……男子汉大丈夫的，怎么能没点担当呢！”
“那个，婆婆……马叔叔他……”宁远话到嘴边又改口，“马叔叔他上峨眉山做什么？”
“那小子啊，就是个坐不住的性子，说是山上有什么好东西，找到能赚大钱……其实我们母子俩哪用得来什么大钱？他若肯好好给我在城里找个工作，咱母子俩过日子也没什么问题了……”
“是啊……安静平稳的生活真好……”宁远一手撑着下巴，转头看向窗外的夜空，心思早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次日早上，宁远难得睡个安稳觉，在床上赖着直到日上三竿，才想起自己早离了那个温暖平和的家不知有多远，迷蒙着眼下床穿衣，对着屋梁发了半天呆，才走出房间。
“……婆婆？”
屋里空荡荡的，没有其他的人影。
宁远心一惊，连忙跑出屋外张望，却见隔壁一位大婶正坐在门前洗衣服。
“啊呀……你是婆婆的孙女儿嘛？婆婆她一早又上山找她儿子去啦，着我跟你说一声，在屋里呆着等她回来。”大婶眉开眼笑地跟宁远打招呼。
“是这样啊……”宁远放下心来，“谢谢阿姨。”
回屋看了看，果然有碗白粥还在炕上热着。三两下解决完早餐，宁远仍觉腹中空空，便思索着上街去找些别的来填填肚子。
手扶上门把手又缓缓缩了回来，宁远思索半晌，返回屋里，将自己包裹里那断成几截的长命锁摆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按着形状拼好，然后摸出几个铜钱放在一边，这才转身。
还没到门口，宁远又停住脚步，踌躇了一会儿，到屋后厨房灶下摸了条小木枝，回到小桌前，用木枝被烧黑了的那一端在桌上写下几个字，转身开门，再没回头。
婆婆，我走了。
小城里还是之前的那副光景，街上总有三两行人，道旁不时有叫卖声传来，暖暖的阳光洒在青石板路上，折射出浓浓的人情味来。
自己又逃开了啊……宁远自嘲着，往集市的方向走去。
“……宁小娃子？”集市角落里，浑厚的大叔声使宁远停住了走向小吃摊的脚步。
转头望去，一大汉正站在个杂货摊前向她招手。
宁远看了他半晌，“……黄大哥？”
“嘿嘿，娃子还记得俺呢！”那大汉正是之前与宁远同行的商队里的黄大力，依然长着副五大三粗的高大身板，说起话来声若洪钟。
见宁远走来，大汉一脸高兴：“太好啦，俺还担心娃子在山里迷了路咧……呃，你不怪俺们丢下你不管吧？俺本想要去找你，老爹不同意，还说你不简单呢……现下看来，娃子一个人能走到这里，果然很不简单呐，哈哈哈——”边说边拍拍宁远肩膀，“怎么样，这花花世界好玩不？”
“呃……”宁远愣了半晌，“那次……多谢你们。”
大汉一怔，随即笑道：“小娃娃乖巧得紧，半点没给我们添麻烦咧！嘿嘿……”
宁远随着他傻笑几声，看了看摆在地上的货物，疑惑道：“黄大哥的货物还没全卖出去？”
“不是不是，离下次入藏还有半年呢，俺平时都到这里来做点小买卖。”大汉摸摸后脑勺，“可惜娃子你姑娘家家的，大概看不上眼俺这些东西。”
的确，那些大都是些铁器农具，宁远实在想像不出自己扛着把锄头行侠仗义的样子。
“对了，”大汉难得神情有点正经，“娃子你以后可不能那样不辞而别。”
“我……？”宁远睁大眼睛。
“老爹说的，若是再见到娃子你，记得要好好教训你一顿。”
“这、这样么……”宁远心虚地缩缩脖子，“那个……对不起。”
“嗨嗨~别放在心上，老爹其实也很担心你的。”大汉再次拍拍宁远肩膀，露出他那副童叟无欺的笑脸来，“赶紧找个好人家嫁了吧！小姑娘家家孤身在外可不妥当。”
为什么话题突然转到这个方向上来了？！宁远无语。
咬着一角烧饼，宁远试探性地往客栈里张望。
店小二眼尖看到她，暗自打量了半晌，屁颠屁颠地跑上前：“这位可是宁姑娘？”
宁远愣住，“你认得我？”
“有位姑娘等你好久了，请跟小的来。”小二说着，领宁远往楼上走去。
宁远狐疑地跟着，实在想不起来有谁家姑娘会在客栈等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