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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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雨并没有你想象中的可怕。
比起环绕着旧校舍张牙舞爪的浓郁黑雾，祂只是一个扫帚发型、气场十分疏离的怪家伙。
黑雾触手挥过来，挡住祂的身形，再移开时，祂便消失了。
你提着袋子，抱着猫咪老师，从屋顶上跳下来。
“刚刚发生了什么？”前桌接过抱猫重任，“你们突然安静下来。”
“看到了这里的主人。”猫咪老师挂回前桌肩膀上，抬爪点你，“这个笨蛋差点就掉到对方地盘上，任由宰割了。”
“谢谢。”你对猫咪老师说。
猫咪老师扭头“喵”了声，年糕一样的后脑勺对着你。
前桌忍俊不禁，“老师害羞了。”
“喵！谁害羞了喵！”
你把收集好的两个袋子放到树后，再朝旧校舍走去。
“老师，你跟着田园同学吧？”
身后，前桌和猫咪老师商量。
他压低了声音，但你此时正警觉，浑身覆着薄薄的咒力，他的声音比平时老师讲课的声音还要清晰。
“达咩，我要看着友人帐！”
“老师！”
“无路赛！”
猫咪老师巍然不动，前桌怕出事，紧跟在你身后，近的可以感受到他呼出的二氧化碳，拂过你的发梢。
你拉开旧校舍的门。
手电光开到最大，破开黑暗，照亮空旷的和风建筑。
细小的灰尘在手电光里飘飞盘旋，你挥了挥手，抬脚迈进，年久失修的木制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前桌赶忙跟上。
随着你们进入旧校舍，身后的房门“唰”地一声自动拉上，巨大的动静带出些许回音，掀起大片灰尘。
前桌和猫咪老师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你试着拉门，拉不开。
“肯定是那家伙干的喵…哈啾！~”
喵咪老师揉着鼻子，忽然变成一个和前桌十分相似的穿着女式校服的JK，站在你和前桌中间。
你差点以为这是什么打喷嚏触发的神奇效果。
“用人形方便点。”“她”左手揽住你的肩膀，右手圈住前桌胳膊，语气比学校里的不良还不良。
“走啦~别磨蹭。”
你和前桌对视一眼，都感受到彼此眼中的无奈。
你们就这样并排三人行，几乎是喵JK拖着你和前桌走。
一路风风火火，张扬无比，路过的小妖怪都要被喵JK一脚踹去（手被占用了），呵斥一声，吓得四处逃散。
没记错的话，你们才是为了救人不得不以身入局的弱势方，吧？
难道这是喵JK逼迫时雨现身的战略？
一楼扫荡完毕，爬楼梯上二楼。
楼梯不宽，喵JK试图把队伍九十度转弯，像螃蟹一样横着走。
你怀疑“她”可能不知道人体内部构造，变身后把脑子长到屁股上。
“这样。”
你抬手抓住“她”的手，向前一个台阶。
三人队列从“...”变成“:.”，楼梯瞬间宽敞起来。
喵JK沉默了许久，前桌试图帮忙挽尊：“斯国一！田园同学真聪明，我都没想到能这样。”
但不自然的棒读语气反而让气氛更加尴尬。
于是上楼后遇到的第一波小妖怪倒了霉。
只听喵JK一声怒吼，便如同脱缰的哈士奇般冲了出去，把它们从走廊这头撵到那头，你和前桌在“她”身后如同大号塑料袋一般甩动。
喵JK的怒吼声、小妖怪的求饶声、喵JK的踩踏声、你和前桌的拖地声、前桌的喷嚏声、地板不堪重负的嘎吱声混杂在一起，原本安静空旷的旧校舍此时如菜市场一般热闹。
终于——
“适可而止罢。”
扫把头的人影突然出现在前方，喵JK急忙刹车，“噗”的一声变回猫咪老师，原地弹了弹。
你和前桌失去支撑，反应不及，摔倒在地，灰头土脸地爬起来。
“夏目大人，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扫帚头语气阴沉，一只眼紧紧盯着前桌，似乎忽略了你和猫咪老师。
前桌很诚实：“我们班级计划要来这里举行试胆活动。我听说这里不安全，所以提前来查看。”
扫帚头脸色更加阴沉，身上冒出黑气，
“人类害我沦为这种卑贱的妖怪，抱持玩乐的心态进入这里，甚至想要夺走我的住所，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他们不知道你的存在。害你的也不是他们。”前桌劝道。
“我就活该被人类陷害至此？”
“那个……”观察片刻，你选择毛遂自荐，“也许我可以帮忙。”
扫帚头转头看你，“你是何人？”
你不确定是否该报上名字，似乎名字在妖怪世界里很重要。
稍微迟疑，前桌便帮你开口：“她是我的同伴，她有能力把负面的气息净化，变成土壤和种子。
我们刚刚就在清理旧校舍外的负面气息。”
“我就是负面气息的源头，想除掉我却说要帮我，真是狡猾虚伪的人类。”
扫帚头冷笑。
“不会除掉你。”你否认。
见到扫帚头以前，你有想过祂本身就是诅咒的可能性，且这个可能性占比更大。
但拉开旧校舍门，这个猜想就打消一半，看到祂出现，猜想完全打消。
“你还有善的一面。”
“巧言令色！”
“这里的小妖怪没有被染上负面气息。”你指出。
“我只是懒得理会。”
“屋里的负面气息比屋外的少，是你有意为之。”
“……”
“你出现是不想小妖怪被欺负。”
“……”
你上前一步，朝祂伸出手。
祂扫帚发型收起，变成半长微卷的头发贴在脸上，露出的一只眼看着你的手，半晌，慢慢抬起祂的手，伸过来——
前桌眼睛变亮，期待地看着。
“啪！”
一声脆响，祂拍开了你的手。
短暂的接触产生了许多黑灰和种子，簌簌落下，铺满一地。
“不需要！我不需要得到……”
你直接扑上去，抱住祂，打断了祂的话语。
“松开！不要触碰我！会变得不幸……”
祂用力挣扎着，无数黑灰和种子从你们接触的地方撒落，在地面越盖越高。
你当然不会放手。
“纳兹米！”猫咪老师高喊。
“嗨！”
你听到他拉开拉链，听到泛黄的纸张翻动，听到令人安心的掌声，还莫名听到他的心声——
时雨大人，我把名字还给你，这是一位温柔神明的名字
——非常温柔的心声。
墨迹没入时雨眉心，祂停止了挣扎。
他身上的负面气息变得顺从起来，转化速度快上两倍。
黑灰肉眼可见地上升，几乎将你们淹没。
前桌和猫咪老师连忙拉开两侧的房门……
你有些困。
你不知道这位神明在漫长的年岁里累积了多少负面情绪。
体内的咒力不断在消耗，似乎投入了无底洞中，看不到终点……
“田园同学，田园同学？”
你迷迷糊糊睁开眼。
夏目担忧地看着你，脑后高悬于夜幕的满月给他镀上银白的月华。
“室外？”你声音有些哑。
“嗯，你刚刚晕过去了，时雨大人将我们移到了天台。你还好吗？”
“没事。”
你动了动，他轻轻把你放下。
时雨就站在旁边。
祂的头发更短了几分，沐浴在月华中的面容没了之前的阴郁，很是柔和，
“刚才很抱歉，误会了你们。”
“你恢复了吗？”你有些好奇。
时雨轻轻摇头，“我身上的污秽太重，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
“清理完污秽后，时雨大人能变回最初的样子吗？”夏目激动问道，说出了你的心声。
“能。”
“我每天晚上来一次。”你立即安排。
夏目：“我陪田园同学一起。”
“你们都是很善良的人。”时雨笑道，“不过，无须专门来此，我可以登门拜访。”
“喵？你可以离开旧校舍？”
你脑袋一沉，却是猫咪老师跳了上来。
“田园大人帮我清理污秽后，此地对我的束缚减轻许多。”
“那你跟我们离开，这里快被拆了喵~”猫咪老师建议。
时雨神色却是一怔，不知想起什么，笑容更加柔和，“再等等，明晚我就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