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献辰篇（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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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献辰篇（下）
元朔皇后陛下虽性子淡泊，但行事向来干脆利落。仅仅三日后，元朔朝首次选妃便已准备妥当。数十位容姿动人、才情出众的美女乘着车入宫，脂粉香气在宫道中缭绕不散，为这从未有过女子进驻的新皇宫添了几许旖旎。
此举无疑平息了部分人的躁动，然而，元朔皇帝陛下的心情却异常低落。送了女儿入宫后，难掩喜色的几大世族过于乐观，以至于不曾发现当今圣上冷峻无比的目光。为皇室诞下继承人的诱惑与对权力的垂涎使他们万万未曾料到，他们胆敢触帝皇逆鳞的行为，将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三日，虽不足以令暗行御史找出齐全的证据，但所得已经够元朔皇帝陛下震怒了。
传承日久、备受器重的世族，即使再小心翼翼，也不免藏污纳垢。
先前皇帝陛下容忍，只因为他们皆是很早便投效于他的功臣，若不至于太过混浊，便不宜动手，免得引起鸟尽弓藏的恐慌。但如今，他们气焰嚣张，胆敢欺主，却是不能再纵容了。而那几个新晋御史，才华倒是够了，眼光未免太差，性情也过于鲁莽。如此轻易便被人煽动起来当了靶子，须得好好教教“贤臣”之道。如若实在不堪造就，放弃亦是无妨。只是选官的尺度也该变一变了。
皇帝陛下冷眼望着满面自得的数人，挑起眉。
吏部尚书只觉得寒意升起，不禁缩了缩身子。
又一次安然无忧地退朝之后，皇帝陛下口谕，召“笑笑惊心”李丞相与“一毛不拔”宫尚书、“生死不惧”成御史前往御花园。
平日里空旷无比的佳树琼林中，竟多了不少婀娜身影，轻声笑语不时传出，温软的视线似有似无地拂过。美景与美人，若是文人雅士，恐怕早已按捺不住心动吟诗作对起来，但三位帝后的心腹爱臣却无心欣赏，匆匆朝树林深处的小楼行去。
皇帝陛下与皇后陛下坐在高楼上，将底下人的情状看在眼中。
皇后陛下斜倚着阑干，拨弄着身前的几十张仕女图，笑道：“什么时候不召他们，偏偏在选妃之日。礼部与御史台恐怕不会放过罢。”
皇帝陛下抿了口茶，低声道：“宫卿与成卿尚未成婚。”
皇后陛下微怔，叹道：“这些女子皆为无辜，若得良配，此番大动干戈也不算白费。”
与此同时，已经到达楼下的宫尚书与成御史心中不约而同地升起不祥的预感。
皇帝陛下瞥了瞥皇后陛下手中的图，似不经意地拿过来，丢到一旁：“让他们挑罢。”
好好的美人图险些揉成一团，皇后陛下颇觉可惜地多看了几眼：“这画师倒是不错。”
“比不得你之万一。”
“……”
“微臣参见圣上，皇后陛下。”
李丞相带着宫尚书、成御史及时出现在楼梯口。
“平身，坐”。皇帝陛下言简意赅。
“臣等叩谢圣上隆恩。”
三位重臣在帝后跟前的软蒲团上跪坐，均目不斜视。
“方才美景如何？”皇后陛下笑问。
李丞相抚须笑而不语，宫尚书与成御史故作一片茫然状：“春色正好。”
皇帝陛下冷道：“若有中意者，朕可赐婚。”
“……这不是选妃么？”
实在无法伪装下去的宫尚书与成御史苦笑不已。
“甄选女子赐重臣亦为传统。”皇后陛下道，“两位爱卿方才不便细看，这里有画像，尽可好好挑一挑。”说罢，又笑眯眯地对李丞相道：“丞相若有意亦是无妨。”
原本置身事外的李丞相呵呵笑起来，和蔼无比：“这却是不必了。老臣一把年纪，只能辜负这大好春光了。”
“微臣从未想过成家之事……”宫尚书道，百般无奈。
“微臣所获之功勋，远未及赐婚之荣耀。”成御史一脸坚定。
皇后陛下首次发现，自己的爱徒也有如此狡猾的一面。“立功勋不难，莫辜负了缘分。”
宫尚书与成御史坚决推辞不受，皇帝陛下与皇后陛下自然不能勉强。
“既然两位爱卿无意，那便再想法子。”皇后陛下云淡风轻地道，“这些日子，便暂且让她们住在宫里罢。”
皇帝陛下本便冷硬的神情越发难看，他侧过首，目光如刀，剜过三位爱臣。“莫要错过此次立功之机。”也该是他们出手的时候了。
第二日，风卷云涌。
朝堂之上，成御史罗列了几大世家数百条罪责，皆有证有据。几位世家臣子面色惨白，干系颇深者战战兢兢。
几天之内，这些世家便分崩离析，被逐出京外。虽得圣恩，保持世族之资格，但家产十之八九收归国库，一蹶不振。
于是，选妃之事在突如其来的风暴中不了了之。
不知何时，那群风姿绰约的女子也不见了踪影。
朝堂上仍旧看似一片太平。
只是，选妃一事，暂时也没什么人胆敢提起了。
然而，一段时间过去后，总有人自以为无所畏惧，最后则前仆后继地倒下。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2献辰篇（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