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雪夜天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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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转眼又是新的一年。
期间那道声音一直没有出现过。
就好像之前一切都只是藤野雾的幻想。
手机内与横滨相关的联系人的电话，拨打时永远提示“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短信停留在草稿箱的界面的，一条也发不出去。
唯一算得上是好消息的，是用来与太宰联络的秘密邮箱依旧可以用来发邮件。
“织田作，你说这些邮件太宰能收到吗？”一个午后，藤野雾这样问身边的织田作。
天然系的男子不擅安慰人，听到她的话竟真的低头思考起来。
“是太宰的话，一定会有办法的。”红发男人最后这样回答她，然后两个人继续看明美训练。
明美的样子现在和过去有了很大区别。
织田作安排的训练很适合明美，随着体能的逐渐提高，从一开始的跑一小段路都要大喘气，到如今能媲美特种兵。
明美的进步是肉眼可见的。
与此同时，她的衣着打扮也逐渐往干练帅气的方向转化，现在只看外表，已经完全没有了过往温柔的气质。
加上出门时一些化妆遮掩，更是判若两人。
藤野雾偶尔觉得，照这样发展下去，或许有朝一日，琴酒和莱伊亲自站在明美面前，也认不出现在的的明美了。
午后的太阳暖洋洋的，藤野雾看明美训练，看着看着自己也手痒了。
这一年来，她很经常往并盛町跑。
要么是和云雀约架，要么是看望织田作和明美，更多的时候是两种都有。
因为横滨世界失联的事情，藤野雾现在空闲的时候不太喜欢去横滨。
似是而非的风景最容易让人无所适从。
这一年里，藤野雾总是不断回忆起过去。
她是横滨出身，身为异能者她和那片土地之间的关系不是轻而易举可以抹去的。
她生于那片土地，又遇见了许多人。
记忆里的生活，有好有坏，有高兴也有悲伤。
这些经历和记忆，最终化作了藤野雾血肉的一部分，涂抹成现在的她。
除了波本和莱伊外，藤野雾还侧面朝琴酒打探过，是否还记得两个人初次遇到是什么时候。
不出意料的，琴酒完全不记得她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横滨了。
唯一让她感到安慰的是，她不是唯一还记得之前的横滨的人。
全世界只有自己知道的记忆，听起来像是什么 ARPG 游戏里诅咒剧情。幸好，还有织田作和云雀的存在。
织田作还记得横滨这座城市，记得太宰、安吾。他对武侦的其他人不太熟悉，只停留在点头之交。
但这对藤野雾来说就足够了，她至少能没有顾忌地和织田作聊一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织田作的关系，云雀也记得横滨。但别指望这个男人愿意沟通回忆过去。
云雀发泄情绪的方式相当的简单粗暴。
一场酣畅淋漓的武力战斗，飙升的肾上腺素和剧烈运动生成的多巴胺，足以将藤野雾从有些低落的情绪中拉出来。
藤野雾往并盛町跑的次数不知不觉变多了。
为了出门方便，藤野雾认认真真地研究了贝尔摩德留下的易容教程，经过一年的实践，她已经熟练掌握了这个技能。
虽然易容水平称不上出神入化，糊弄糊弄普通人还是够的。
至于黑衣组织方面为什么没有注意到，一方面是因为藤野雾这一年在组织里有意的沉寂。
藤野雾不确定横滨世界的失联和“拯救”是否真的有关联。
怀抱着某种希翼，她再三向组织表示需要专注学业，对于黑衣组织派发下来的任务能推则推，最大可能规避给自己平添杀戮。
有趣的是，随着横滨世界的失联，她原来在黑衣组织里的异能者的身份似乎也被模糊了。
说不清是上面对她之后的学业规划另有安排，还是琴酒的行动组里的人自愿帮她分担了任务，总之藤野雾达到了目的。
另一方面，她认为要归功于雪莉。
在雪莉收到明美留下的信息后，知道姐姐没事的志保，全身心的投入了研究之中。
藤野雾先前和明美的交易中有一项，是关于科研组的，志保正在为了实现这个目标而努力。
宫野志保护在医学科研方面是实打实的天才，在那之后没多长时间，就依靠藤野雾提供的样本数据，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做为样本数据的真·提供者，藤野雾能感受到自己在黑衣组织里的自由度似乎更广了些。
为了研究的准确性，样本来源的心情好坏都成了需要注意的事项，无伤大雅之处，组织不会过问细究。
藤野雾私下揣测，组织上层之所以愿意放任她不怎么接手任务，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不希望她在行动组的任务中出事。
这不是对于组织成员的关怀，而是一种更接近贵重物品的看重。
藤野雾感到了冒犯。
基于这种冒犯，很长一段时间里藤野雾都不是很待见黑衣组织里成员，三瓶威士忌酒也不例外。
莱伊和苏格兰十次找她九次不在，波本更是能避则避。
前两者纯粹是迁怒。至于后者，藤野雾在横滨失联后，就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明显被那道声音看重的波本。
波本能在那场意外中活下来，与那道声音绝对脱不了关系。
凭心而论，藤野雾对于波本活下来的事情是感到庆幸的。
只是这份庆幸的背后，是一整个横滨地区故旧亲友的失联。
天平两端，一端是波本，一端是故旧亲友。
藤野雾站在中央，左右为难，自嘲自己是个贪心的人，因为她哪个都不想舍去。
她亲友不多，在乎的人来来去去就那么些，所以每个人对她来说都是不可代替的存在。
这就显得那道将她置于这个境地的声音尤为可恶。
她讨厌威胁，讨厌身不由己，而那道声音每一处都在她雷区蹦迪。
藤野雾单方面认定了，那道声音是她新的敌人，她无比期待下次和那道声音交手的时候。
即便是藤野雾也没有想到，她心心念念的机会来得如此之快。
那是一个下着雪的阴天。
天气灰蒙蒙地像笼了一层纱，看一眼便觉得烦闷。
比天气更让人心情昏暗的，是手机里的来自黑衣组织的群发短信，关于苏格兰是卧底的事情。
藤野雾收到短信的时候正在厨房里给自己做苹果派，苹果的清甜混合着芝士的气息，暖呼呼的美食是冬日里的慰藉。
散发着香气的苹果派还没来得及入口就掉在了地上滚了一圈灰。
“可惜了……”空气中飘荡着藤野雾自言自语地一声轻叹，既是为了掉落在地的苹果派，也是为了即将面临追杀的苏格兰。
纤白的手捏起沾了灰的苹果派丢进垃圾桶里。
藤野雾没了做饭的兴致，起身准备点个外卖应付下。
只是在经过垃圾桶时，鬼使神差地，她停下了脚步瞥了一眼垃圾桶。
说起来，苹果派这道菜肴，还是苏格兰教她的呢。
藤野雾想起过去两年多里和苏格兰相处的时候。
苏格兰性格底色是温柔的，藤野雾过去一直把这视为一种伪装手段。
因为她不认为真正温柔的人能在黑衣组织里生活。
直到现在苏格兰暴露出了卧底身份，藤野雾才有些恍然大悟，原来那份温柔并非假装。
要去看看吗？
藤野雾有些纠结。
扪心自问，这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藤野雾想在组织里自保的话，做为和苏格兰有交集的她，现在最需要做的是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防止别人把她和苏格兰联系到一起。
理智是这么说的，但感性却让她无法做到这一点。
等藤野雾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全副武装地站在了门外。
手机里静悄悄地，曾经三瓶威士忌都在的聊天群里，现在更是毫无动静。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苏格兰现在应该还在逃亡中。
只是黑衣组织的短信是群发的。
藤野雾无法确定，现在追杀苏格兰的都有哪些人，唯一能确定的是，琴酒不在其间。
琴酒和伏特加出任务去了，一时半会还回不了日本。
藤野雾思考了下组织里剩下的人员的战斗力，觉得其他人除了琴酒之外没几个能给她造成威胁。
“万一被抓包了，只要没有证据，就说我是因为被骗了所以很生气就好了。”藤野雾很快给自己找好了理由。
因为害怕被牵连所以反过来通过追杀苏格兰，来证明自己对黑衣组织的忠心耿耿，这不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这样想着藤野雾就直奔苏格兰所在地而去。
她之前不曾在组织成员面前展露过电脑技术实在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这不，谁也没想到她能通过原来的聊天群定位到苏格兰的实时位置。
等藤野雾到场之后，才发现在场的除了她之外还有波本和莱伊。
莱伊已经离开了这栋建筑。
藤野雾眨了眨眼睛，避开对方的视线，继续往上走。
定位的位置，楼层高度指向天台。
天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雪。
苏格兰倒在了血泊之中，将白雪浸染上绯色，唯有胸腔微弱的起伏证明人还活着，只是距离死亡不远了。
波本抱着苏格兰的身体，脸上是她看不懂的悲伤。
藤野雾躲在了天台门后，直觉这一幕她不应该看见。
不知道是那片赤色太刺眼，还是波本脸上的悲伤意味太浓重，藤野雾觉得自己心脏隐隐作痛。
是因为太难过了吗？
她这样想着，下一秒又意识到了什么，狠掐了一把大腿。
“救他!救他!救他！”那道声音又一次在脑海里尖叫起来。
只是声音听起来，比之前虚弱了一些。
藤野雾不确定这种虚弱是真是假，她忍住了心脏越来越沉的压迫感，执拗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四周的环境再一次虚幻起来，藤野雾隐隐觉得此身边有种阴暗潮湿的气息。
那道声音尖叫了一会后，见藤野雾不为所动，慢慢不再机械重复“救他”二字。
“你……想要什么……”依旧是听不出男女的尖利声音在脑海里回荡。
藤野雾觉得脑子里像有人在用重锤敲打挤压，她掌心握拳捏紧，努力让自己集中精神。
“横滨。”藤野雾只说出了这两个字，而后就是一阵剧烈疼痛，剩下未尽的话语再也说不出口。
横滨的消失是不是你干的？
藤野雾想问，但只听到了一声冷哼，而后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外走去。
“谁？”没有藤野雾的刻意噤声，这次脚步声迅速惊醒了波本。
波本回头的时候，看到的是白发紫眸，面无表情的藤野雾。
因为失血过多，苏格兰眼前已经开始发黑，他没有了抬头的力气，只听到波本有些迟疑和警惕的一句，“格拉帕？”
胸口位置上多了一双手，而后是一点暖意。
听说人失血过多的时候会觉得冷，苏格兰自嘲地笑笑，看样子他是真的难逃一劫了。
不，是真的暖意。
苏格兰惊愕地发现，自己逐渐能看清眼前的世界了，是格拉帕。
白发的格拉帕，掌心散发着莹莹白光，那些光芒正在修补他破损的心脏。
“这是女巫的神迹吗?”比起神明、妖怪，苏格兰第一反应，是想起首次和藤野雾出任务时，对方那个开玩笑的自称。
真的是玩笑吗？
低头入目的是胸前的伤口血肉生长，缓慢修复至最后只剩下一个粉色的伤疤。苏格兰神色恍惚如在梦中。
比起之前看不见的苏格兰，将一切看在眼里的波本的惊讶就更不用说了。
幼驯染的濒死复生固然让人欣喜，但波本看着明显神情有异的藤野雾，怎么都笑不出来。
更让他担忧的是，随着苏格兰的恢复，藤野雾的身体竟也开始泛着微光。
等藤野雾终于夺回身体主导权的时候，她来不及看一眼苏格兰和波本，就消失在原地。
“等等！”波本伸手想拉住藤野雾，然而他的手却穿过了藤野雾的身体，眼睁睁看着后者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雪夜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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