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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出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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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确认好身份后。
医生本来是让女人再留下来观察情况的，可是她实在受不了。
她盯着那块不断飘动的布料，非常确认以及肯定那上面有一块可疑的黄渍。
“这地方简直是个细菌培养！”
病号服的布料粗糙得像是砂纸，每一次摩擦都让她怀疑自己的皮肤正在被磨掉一层。
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陈旧被褥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混合在一起的怪味。
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所有的一切她让她感到窒息，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怎么了？又不舒服？“陆程推门进来。
他穿着简单的衬衫和长裤，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结实手臂。
“我要出院！”她直截了当说道。
陆程担心地说：“医生说最好再观察两天。”
“观察什么？观察我怎么被这里的味道熏死吗？”
她掀开被子，露出下面微微发黄的床单，“看看这个，看看这里的环境。留在这里才是害我！”
“况且，回去休息也是一样的，还能节省住院的开支。我既然来到这里，也希望不要耽误工作，让领导不开心，你能理解吧？”
白晞这时已经安心接受了她的身份——回村时不慎受伤的的姜顾问——姜白。
她都这么大义凛然了，陆程他还能有什么理由劝阻。
只是，“万一医生不同意呢。”
“我们直接溜走，不让他发现不就好了。”姜白不屑地哼了一声，这人怎么这么死板。
于是自己干脆就往电梯走去，准备开溜。
陆程连忙追上。
“费用到时候统计好，盖好章，村里会报销的。”姜白看到他手里的缴费单，贴心交代道。
此时，雨已经停了，姜白站在医院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我的住处安排在哪里？”她问陆程。
陆程挠了挠头：“这得去问村长才行。”
于是，他们敲响了王村长的门。
说明了来意后，村长老王也是非常的惊讶。
“这么快就来了？哎呀，这效率太厉害了。我昨天才上上报，你们就来了。看来领导很重视我们呢。”老王非常激动。
只是，待老王领着他们来到了住所。
老王搓着手站在砖瓦房前，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钥匙在他手里叮当作响，就是递不出去。
“姜顾问”，老王干笑两声，“村里条件有限，这住所也是临时收拾出来的，你先勉强住下......”
姜白抬头看向面前这栋低矮的砖瓦房，皱起眉头：“这就是扶贫干部的临时住所？”
推开门，房间一览无余：一张木床、掉漆的衣柜、书桌一张，以及洗手间和阳台各一个。
“这么小？”姜白脱口而出，“我家厕所都比它大。”
说完她自己都愣住了——她不记得自己家什么样，但这个判断却自然而然地冒了出来。
床上铺着蓝白格子的床单，看起来是新的。她走过去摸了摸床单。
老王立即表示“床单被套都是新的！纯棉的！店里最贵的一款！”
他献宝似的掀起被角，“你摸摸这手感。”
姜白用两根手指捻了捻布料，眼神扫过窗台上的积灰，又在床垫上按了按：“灰尘太多，床垫太硬，窗帘透光率不足，插座位置不合理.......”
她每说一句，老王的笑脸就僵硬一分，最后老王企图补救道：“那个......”
“王村长，”姜白突然转身，语气不容置疑，“发展乡村旅游，基础设施是门面。扶贫人员的住宿也要跟上才行。”
这架势，这口吻，可不就是妥妥一个官方发言。
老王条件反射正气道：“姜顾问说得对！我这就安排！”
他转身对陆程叮嘱道，“小程啊，你明天陪姜顾问去县城采购。村委报销！”
说完赶紧借口有事开溜了。
路上村长老王心想直嘀咕：“难怪上面派她来搞旅游，这挑剔劲绝对能发现所有问题。”
房间里，姜白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她下意识扶住墙壁，却被一只温暖的手掌稳稳托住手肘。
“小心！”，陆程不知何时站到她身边，他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一手扶着她的手臂，一手虚护在她腰后，引导她慢慢向床边移动。
“先坐下休息。”
他的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仿佛她是什么易碎的珍宝。
“是不是有哪里难受？”陆程单膝跪在床前，眼神紧张地直盯着她。
姜白无视他炽热的目光，“我饿了”，她说道。
陆程走向门口，“你先休息，这里也没有外卖和餐食。不介意的话，我去准备晚饭。有什么不想吃的吗？”
“我不想吃内脏、不想吃太油腻的，米饭不能太硬也不能太软”姜白试图回忆起自己的味蕾。
“放心，你身体还在恢复，我会注意饮食的。”
姜白对他的眼力见表示还算满意。
晚饭时，她挑剔地看着桌上的菜：一盘清炒脆笋，一碗蒸蛋，一碟清蒸排骨和一碗玉米汤。
虽然朴素了些，但她夹了一筷子，味道竟然不错。
“自己种的，没打农药。”陆程笑着说，“蛋也是自家鸡下的。”
吃完饭，陆程很自然地收拾好洗好餐具，顺便把她的住所又重新打扫了一遍。
可饭后姜白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少了点什么。
每当她闲坐下来时，心里就有种莫名的焦躁，像是有什么事情等着她要去做。
她的身体还记得那个工作狂的节奏。
村委会的木门半掩着，姜白轻轻敲了敲就推门进去。
办公室里只有一台老式电扇在摇头晃脑，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老王正坐在办公桌上看报纸，身前堆满了文件，最上面是一份《清山村旅游开发计划》。
听到动静，老王抬起头，发现居然是她，下意识赶紧放好手里的报纸，站起身问道：“姜顾问怎么来了？第一天你就先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就是想早点熟悉工作，这些资料我能先借去看看吗？”
姜白已经站在了文件柜前，手指轻轻点着贴着‘旅游开发’标签的抽屉。
“今天真的不急”老王本想说些客套话，比如舟车劳顿该好好歇歇或是明天再看不迟。
可当他对上姜白镜片后那双锐利的眼睛，“那你尽管拿。”他的声音不自觉地矮了三分。
“有问题随时问我。”态度也莫名变得恭敬，像在跟上级汇报工作。
老王送走姜顾问后，站在原地愣了两秒，突然抬手给了自己脑门一巴掌。
不对劲，明明他才是村长啊。怎么姜顾问眼神一扫过来，他就像被领导视察工作似的发慌发紧？然后就不自觉地服从她呢！
“邪了门了......”村长不理解，但大为震撼。
回到自己的小屋，姜白将资料全部放在桌上。满满当当的资料终于让她感到了一种熟悉和安心感。
她泡了杯菊花茶，开始逐页阅读这些内容。
随着阅读的深入，她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个村的旅游发展计划存在太多问题了：同质化严重，和其他周边乡村提供的项目几乎一模一样；基础设施落后，连个像样的停车场都没有；宣传方式陈旧.......
“这样下去不行。”她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
一种久违的兴奋感从心底升起，就像她曾经经常面对挑战时的感觉。
姜白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着，字迹流畅有力。
一页又一页，她的思路越来越清晰，方案越来越完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