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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于谎言中相逢 ...

  •   镜前人的那份俊秀,时光也不忍将之夺去。
      紫色、定期养护、富有光泽的头发,马上会被打理为设计精心的发型。
      硬朗的锁骨和肩线相应,一路蜿蜒向上,肌肉匀称漂亮。
      距人鱼线不远的倒三角阴影下是蛰伏的男性第一性征,双腿修长、笔直。
      他的身躯在明朗而不刺眼的灯光下,大理石雕像般圣洁而充满魅力。
      这是四十岁的御堂。
      正值受欢迎的好年纪:功成名就、体力尤好、经验丰富、气质沉静……
      但这一点于他毫无意义——那双整理服饰的手上,左小指的尾戒正反射光芒。
      并非独身主义者的意思,只是交往的对象——同是男性的佐伯克哉、是公司合伙人的佐伯克哉也是恋人的佐伯克哉,目前还无法入籍罢了。
      笔挺的制服层层将他的身躯包裹,匀称服帖,既不会显得空荡亦不会显得过于紧绷。
      可谓恰到好处。
      恰到好处这词,可以用于任何修饰御堂孝典的形容词前——比如恰到好处的精英感。
      -
      但就是这样恰到好处完美的御堂,近日将佐伯逼入了绝境。
      他们恋情那刻骨铭心的开始,御堂竟开始渐渐遗忘。

      佐伯看到仍在贩售的PROTOFAIBA驻足时,御堂漠然地问:“这饮料有什么特别的吗?”
      那是佐伯第一次发现御堂的异常。
      他试探着询问菊池、八课等等那时相关的事,御堂竟然全部不记得了。佐伯所犯下的罪行,他也当然忘却。
      他说,“佐伯,你说的那段时间,我在欧洲出差。你的记忆力是不是跳跃间断点式下降了。”
      -
      如果,如果不是关于这件事的话,就好了。
      这个话题本为禁忌,所以最初两人从不谈起。佐伯也就没能发现,等意识到不对时,御堂便已经完全无法回忆起那段时间内的与他相关的事了。
      佐伯当然知道御堂患病的原因是他过去对御堂的摧残——没有尊严、没有自由,吃食住行全由他决定,伴随着侵害、侮辱,暴力……被关在寂静的房间、锁在铁链上,失去时间的概念,连看到亮光都是奢望。反抗的后果是遭受他更强的暴力。
      御堂那时便选择了封闭意识面对摧残。
      御堂对他的遗忘是他迟来的报应。唯一唯一庆幸的是——多亏御堂现在与他在一起。如果伴侣是别人的话,御堂绝对不会说,对方也不知缘由,事态又会如何,佐伯不敢想象。
      他想要让御堂去治疗。但御堂却很抗拒,“心理医生,哈。别开玩笑了,我可没什么问题。”
      只要提起,他就生气,他有时会直接离开,不知去了哪里,几天或几周后才会再回来。
      对这种情形,佐伯倒并未生气。他和二十五岁时相比,变化最大的就是他现在已经学会推己及人。想做什么,会考虑如果别人这么做,自己怎么想,尤其是御堂。
      所以对待御堂的态度可以说是非常纵容。一向习惯被人追捧包容的御堂很受用,表示现在的佐伯EQ不是二三十,足有一百八。
      所以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他邀请心理医生伪装成各种身份来见面观察,但御堂的表现机智极了,甚至还能下套给医生,拒不配合。
      佐伯几乎要怀疑是自己疯了。
      正在他不知如何是好时,却听闻有位极其厉害的心理医生,最擅长对付御堂这种狡猾的病人。
      今天被他请来的便是这位天价密医,佐伯随便念了个神的名字祈祷一切顺利。
      -
      打理妥当的御堂从衣帽间走出,光彩照人,他挑眉笑向佐伯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没精神?也不打理就在这儿发呆。”
      佐伯仰靠在沙发上,道:“等着有劳御堂さん嘛。”
      御堂无奈,拿了梳子和发胶来。
      却发现,佐伯香草色的发丝中竟也掺杂几根银丝了。
      御堂仔细端详,发现时光不止惹白头,还让佐伯添了眉间细纹。御堂叹口气,带着惆怅,“你竟然都有白发了。”
      佐伯看向他,浅蓝虹膜宛如海泛着波光,不语。
      想不到有一天,自己脾气会变好,也想不到常有人脉脉温柔,替他梳发、抚平眉心皱。
      如果御堂是正常的,此情此景是多么令人欣喜。
      -
      没待佐伯伤感几秒,家里门铃便响了。
      御堂主动去看来者何人。
      屏幕里显示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穿着异常的简洁,颜色浅淡柔和,让人忘之便觉得宁静,手中捧着一个礼盒类似的东西,“您好!我是新搬来的住户,现在来拜访您,打扰了。”
      御堂问那边的佐伯,“最近这边有人搬入吗?”
      佐伯点点头。
      御堂放开了门禁,女孩子穿过院子,来到房门前,御堂打开门。
      对方抬头却很惊讶道:“御堂前辈?”
      御堂并不意外她知道她的姓,院墙的门牌上姓氏写着的,重点是那个前辈。
      “东大的学生?”
      “嗯!前辈不记得了吧?前年您拜访我妻老师时,我有见过您噢!”说完很开心又道:“虽然有点失礼,但我们这些后辈还有缠着老师多讲讲您的事呢!今天实在是太幸运了。”
      一副全无心机的样子。
      我妻老师是御堂的毕业论文指导老师,平时上课就喜欢他,对他的毕业论文更是满意,御堂的毕业论文也不负所望地被学校评为优秀毕业论文。毕业后他也和老师保持着联络,偶尔也会去看望老师。
      这个女孩子没有任何记忆点,让人觉得好像无数次见过她又从没有见过她。回校时人员众多,时间也久了,御堂记不清楚,也不能确定她所说的内容,“嗯……有点想起来了。你现在还在老师组里吗?”
      “是的,在老师组里做研究。”
      “老师最近如何?”
      “最近风湿性关节炎又犯了,但还要来检查我们的任务,我们一劝,他就会很生气地敲文件夹说‘你们这群倒霉孩子!总想劝我躺着大家一起偷懒!快梦醒吧!’”
      语气学得活灵活,一副伤脑筋的样子。
      御堂松了口气,邀请道:“让你站这么久真不好意思,一时疏忽,请进。”
      “谢谢您,前辈,那我就打扰了。”
      佐伯看见在他面前冷漠无情宛如机器的女医生现在这么乖巧,还成功蒙骗了御堂。不觉多了一丝期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于谎言中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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