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阿树新体验，小狗日记，粉色花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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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李……你是阿树。
嗯……阿树。
李啼转身推开了李树，夺走李树手中的手机。
你待在这里不要动。
李树看着李啼走进浴室，握了握手中软软的毛巾。
李啼飞快地关上浴室门。
我去。
她再次拨通了高级客服的电话。
这一次立刻就接通了。
喂？怎么了？
客服……不是，怎么变成这样了？
到底怎么了？
我给李树安上芯片了。
嗯，然后呢？
然后他现在醒了，我感觉他完全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他还问我他是谁！
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他是阿树。
嗯。很好，之前你都叫他李树对吧？
对。
现在给他一个新名字，也会带来不一样的体验哦！
什么鬼？
就这样吧，我先挂了。我超忙的好不好，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再给我打电话行吗？
电话挂了。
李啼的心情和刚刚一样。
好激动。
李啼缓缓把浴室门推开一条缝，试图看清李树在哪里。
门突然被拉开了，一个身影抵在门口。
你在和谁打电话？是刚刚那个人吗？
李啼咽了口口水，疯狂地摇头。
不是？
是——但是，我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
李啼无措地挠了挠头，不知道李树还会说些什么。
来，给你吹头发。
李啼发着愣，一直到吹完头发之后都是愣愣的。
我没有工作吗？
李树突然问了一句。
什么？
我没有工作吗？我们似乎过得很穷。
啊？有吗。
李啼环顾四周。
古董灯，古董沙发，古董家具……家里的一切都是奶奶留下来的好看的废物，和窗外那个蓝色、红色交替的高级世界完全不符。
屋子里红黄色的灯闪了一下。
李啼脑袋里闪过一瞬高级客服办公室里那盏灯的画面。太诱人了。
阿树，你说得对，我们的确都没有工作。我们能活到现在都是靠奶奶留下来的钱。
那，我要去找一份工作。
李啼想了想，不如趁这个机会自己也找一份工作。
李啼从来没有出去工作过，在家有李树照顾一切。奶奶留下的钱只要精打细算还能再过个一年吧，她记得半年前李树好像这么说过。
那时，李树整理屋子。实在没办法了，李啼才同意李树碰那些落灰的箱子柜子，家里总是有很多蟑螂。翻出来一些，老照片。奶奶的照片。说起来，在那之前，李树从来不知道家里的钱是怎么来的。
李啼几乎从来都没有和人交流过，除非是不得已。
窗外细雨丝丝，灯火阑珊。
第二天，李树提着一大袋东西回来了。
这些是什么？
我找到工作了。
这么快？
嗯。
是什么？
遛狗。
李啼笑了笑。
那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
主人给我的。
……啊？
狗主人给我的，说是遛狗会用到。
那这个是什么呢？
李啼拿起一个粉红色的本子。
李树顿了顿，说道：啊，小狗们的主人希望我写小狗日记，记录小狗的日常。
他从李啼手里拿过本子，随手放进了抽屉里。
遛狗。
电子狗。
什么造型都有。
李啼下楼扔垃圾的时候都惊呆了。
还能这样吗？
李树则是微微一笑，表示自己都习惯了。
那只头上有独角兽一样的粉色独角的狗狗顶着李树的屁股催他往前走。
李树无奈地笑了笑。
李啼拿出了手机，拍了一张照。随后看着照片笑成了一棵仿佛遭雷劈过的发邪的树。
李树已经被狗狗们牵着跑到了很远的地方。
李树遛狗已经遛了好多天了，李啼还是没有找到工作。
她看着电脑的招聘页面发呆。
屋子的灯闪了一次，红黄色的光消失又出现。
李啼想起了那盏诱人的灯。一定要把它搞到手。
这个想法出现又很快消失了。
李啼望了一眼墙上蓝色的光，九点五十五了。
李树……
阿树还没回来。
平常八点多就回来了。
李啼望向窗外，好像又要下雨了。
她已无心找工作，关闭了电脑。
她游走在屋子里，漫无目的。
突然被什么绊了一下。
李啼低头一看，是半掩合着的抽屉。
她打开抽屉，里面是阿树的小狗日记。
3月28日
多多和毛毛真调皮，但是吃饭很乖。
多多吃得很多，不，毛毛吃得更多。
4月2日
旺财的毛真难梳，每天都弄得很脏。
花花最乖了，给它洗澡最快。
李啼心想，果然有狗叫旺财。
4月4日
毛毛和花花是一对……
小鸟真可爱。
4月5日
小鸟的毛真好摸。
4月6日
小鸟最好了。
……
后面都在写一只叫小鸟的狗，一直写到前天，五月十八日。
李啼关上抽屉。
雨越下越大了。
阿树还没回来。
李啼走到窗边。小区里传来一声狗吠。
她突然想起，邻居家那只狗也是阿树在遛。
那只狗头上有个独角，像独角兽一样。好像叫毛毛。
李啼去到了那个邻居家。
是一对夫妻。
她问了问，结果那对夫妻说阿树八点四十左右就把狗送回来了。
李啼像屋子里瞟了一眼，只有那只独角狗。
于是她不假思索地问道：花花呢？
那对夫妻表示很疑惑。
她说：我在阿树的小狗日记上看到的，毛毛和花花是一对。
那对夫妻说：噢，你说的是另一只叫毛毛的狗吧，狗狗重名的还挺多的。不过，什么小狗日记啊？
李啼疑惑道：不是你们叫他写的吗？
没有啊，没有让他写什么小狗日记啊，遛那么多只狗已经够辛苦了……
嗯，我知道了，谢谢。
李啼回到家。
再次打开了抽屉，拿起小狗日记。
那，为什么要写小狗日记？
突然，门开了。
阿树全身上下都打湿了。
李啼忙拿一条毛巾给阿树披上。
一靠近阿树，就闻到热热的小狗味。
阿树突然从背后拿出一束粉色的花。
花瓣上沾满了雨珠，摇摇晃晃的。
李啼看着阿树，摸了摸他的头。
阿树笑得更欢了，好像在摇狗尾巴。
李啼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这是跟狗待久了吗。
她接过阿树的花。
她愣住了，花上的卡片上写着：
小鸟大人，情人节快乐，爱你！
她放大了瞳孔。
小鸟，原来是……
阿树边擦头发，边自顾自地说着，我找了一个多小时呢，那些花店今天怎么都不营业了，是不是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李啼还说不出话来，脑子宕机了。
阿树走过去看着她，怎么了？
李啼红着脸缓缓开口，小鸟是？
是你啊。
——怎……啊啊啊！你偷看我日记！
脑子里昏昏浊浊的，眼皮像黏上了融化的山楂卷，灯还是安全的橙红颜色。
李啼暂停了思考，两秒或者三秒。
走进卧室，站到休眠仓前，点击触控板，状态为仓外二十米内，强制休眠，确认，立刻执行。
李啼红着脸干完了这些事，三秒后，卧室外，李树倒地不起。
她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呼吸很急，很热。
好像发烧了。
眉毛后面发涨，是眉毛下面，骨头后面，眉毛在骨头下面扎根了，钻得肉疼。两边的太阳穴像异级磁铁，要把额头，眼球都压爆。眼球后面发热，眼眶里的血开始冒泡了，要烧开了。
手指很冷，点手机屏幕的时候没力气就点不准，太用力手指就变形。
李啼擦了擦额头，脸颊上的汗，艰难地咽下口水。
喂?是高级客服吗？
没声音。
李啼晃了几下头，怔怔地看着手机屏幕，还没打过去。
又点一下。
电话铃声响起。
接通了。
李啼说不出话。
喂？李啼，怎么了？
李啼咽下口水，鼻尖的汗水滴在唇间。
我……我……好像。
李啼突然闭上了眼。抿抿嘴唇。
……出什么事儿了？需要人来帮你吗？
李啼把电话挂断了。
她深深呼了两口气。再睁眼。
手机还亮着，高级客服发来短信。
怎么了？需要我来找你吗？
李啼走到房门口，按两下灯的开关。红色一闪而过，暖黄的光静静地罩在李树脸上。
李啼向高级客服发去短信。
我不习惯芯片的存在。可以反悔吗？
李啼还是太冲动了，这个李树她完全不认识了。
虽然更好，但却奇怪。
短信提醒。
高级客服说，等我。
那给我带感冒药。
好。
李啼在沙发上呆坐两分钟，脚边是横躺的李树。
李树穿着有小狗图案的围裙，上面粘了一些狗毛，狗味儿，还有小狗沐浴露的味道。
李啼转过身去，背对着李树。打了个喷嚏，然后裹紧了毯子。
门铃响了。
门一开，水花飞进来。
高级客服在收一把黑色的雨伞，很不熟练的样子。他脖子上还挂着工牌，0006号。
你们这儿怎么这么难找，地下停车场也没有，
他一进门就看见了李树。
诶？这是……
他笑了笑，举着工牌说，工牌还真戴对了，这算出外勤。
他走近，蹲下，查看李树。
你给他关机了？
李啼还没回答，他就从衣服口袋里摸索着掏出一包感冒冲剂。
对了，这个。我从公司茶水间顺手拿的。
李啼接过去，握在手里。
好好谈谈吧，这是怎么了。
嗯。李啼窝在沙发的一角。
过了半分钟李啼还是没说话。
高级客服简单看了看李树就坐在了沙发边上。
不好开口吗？
李啼看了一眼高级客服，又看向地上的李树，最后低下头把脸埋在毯子里。
我记得你说，不习惯芯片的存在，想要反悔了？怎么了，芯片给李树带来的变化很大吗？觉得不习惯？
是吧。
是吧？那变化在哪里呢？
他……
刚开口，李啼就卡起了痰，喉咙里像塞了一柄短刃。
高级客服见状，稍稍靠近，把李啼手里揉的皱皱的感冒冲剂拿走。
烧水壶在哪儿。
水开了，冲剂也泡好了。
李啼一口闷了。
噗，怎么……这么苦？
特效药嘛。良药苦口。
李啼咳了几下，确实好了很多。
那，现在说说看。
要不明天再说？今天累了，不想说，明天，我去你们公司。
行。
门缓缓合上了。
桌子上，透明包装纸裹着的那团粉花闷出些水汽。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阿树新体验，小狗日记，粉色花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