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香]change》司思思呀

1、第 1 章

　　01
　　向来热闹非凡的桑尼号甲板少了路飞的身影，此刻的他正蹲守在厨房，趴在厨房岛台上看着山治在忙活，时不时伸长脖子跟在山治背后探头探脑。
　　“路飞，不要在厨房转来转去。”山治顺手抄起叉子狠狠扎住那只想要偷吃点心的手，“还有不要偷吃。”
　　“可是……”路飞缩回手委委屈屈地撒娇。
　　“你的鱼待会再做，现在是娜美小姐和罗宾小姐的爱心下午茶时间~”
　　“你烤的点心闻起来好香~”
　　看到路飞对着女士们的下午茶点心蠢蠢欲动，早有经验的厨子第一时间转移自家船长的注意力，“你先去把鱼抓过来。”
　　“好哦！”
　　船长愉快地答应，跳下椅子后趁山治不注意伸长手臂顺走点心，然后顶着厨子愤怒的脏话快乐逃跑。
　　“这家伙！”
　　山治把被弄乱的点心摆盘重新弄好，接着蹲下查看烤炉的温度，烤炉里面放着做给其他船员（特指船长）前几天点名要吃的海兽肉派。
　　“还差一点，给娜美小姐她们送完下午茶之后应该就好了……今天晚餐的菜单就决定……砰！”

　　上一秒还在温暖厨房下一秒就在蹲大牢的金发厨子此刻坐在阴湿的地板上忧郁点烟，望着燃起火光的烟头他幽幽道：“这次是Grand Line不可思议事件吗？还是说，又是可恶的杰尔马新科技？”
　　幽暗阴深的地下牢房里，山治顺手拿起旁边小书桌上的料理书随意翻看，料理书上的刀工技法和食谱对现在的他来说是手到拈来，这些记忆是他小时候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
　　“我记得还有一本恶魔果实图鉴……放哪里了？”
　　“什么人！！”
　　“是入侵者！！”
　　短暂的回忆童年时间结束，来送饭的杰尔马士兵发现一个突然出现在牢房里的金发陌生人，立刻启动敌对模式。
　　“真是麻烦啊。”山治合上书放回书桌上，动作灵敏地避开牢外的攻击，紧接着用力踢开那囚禁自己的牢栏，倒下的栏杆发出牙酸难听的声音，巨大的铁栏杆把牢外的杰尔马士兵们全部拍倒压晕。
　　“总之先找找办法回桑尼号吧。”
　　山治叼着烟一步跨两步登上阶梯，离开这个早已陌生的地下牢房。

　　狭隘的视线内出现的是和平常不同的景色，身旁是热烘烘的烤炉，抬头看是高度刚到自己头顶的料理台，整个空间弥漫着温暖的烘烤香气。他悄悄咽了咽口水，用有限的视角内寻找他可以躲藏的地方。
　　这里不是他平时居住的地下牢房。
　　突然来到陌生环境的小孩吓得四处找地方躲藏，从温暖的厨房跑出来后躲到某个宽敞休息室的吧台底下。无人使用的休息室里只有观览窗散发着幽静的蓝光，小孩悄悄探出头看着巨大的观览窗内游动的鱼
　　——那是书上提到过的鱼。
　　“唔……泥们油人看到山治吗？”路飞突然撞开厨房的大门，口齿不清地朝甲板上的伙伴大声询问。
　　“路飞你是不是又一个人偷吃点心？太狡猾了！”乌索普指着路飞大喊，后者扭头狡辩自己没有偷吃。
　　娜美抬起墨镜回答：“山治说过要来送下午茶，但是现在还没看到人。”
　　罗宾附和道：“今天确实晚了一点。”
　　“厨房也没有人，山治已经说好要给我做昨天钓上来的鱼！”路飞全身湿漉漉的，手里还拿着一条活蹦乱跳在空气中挣扎的大鱼，“我刚跑去抓鱼，回来就看不到人了！”
　　“其他地方呢？”
　　“哟嚯嚯嚯山治先生这个时候居然不在厨房真少见。”
　　“super——没看到——”
　　“zzzzz——”
　　船员正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路飞若无其事地插嘴一句，“而且桑尼号上有一个奇怪的气息。”
　　路飞说完满不在意地把鱼扔到草坪上，胆小的乔巴已经抱住正在睡觉的索隆的头。
　　乌索普惊恐问：“什么？是入侵者？”
　　“恶魔果实能力者？”
　　“什么时候混进来的？！”
　　睡醒的索隆：“总之把人抓住就行了吧。”
　　“说的也对。”
　　路飞第一个冲去船舱找人，意识到应该不是危险人物的乌索普和乔巴好奇心起，也跟着路飞一起去看看热闹，顿时鸡飞狗跳的声音从船舱内传来，时不时还传出乌索普指点方位的喊声的和乔巴的惊呼。
　　最后是路飞用见闻色先一步拦住去路把人抓到了。

　　02
　　路飞一下子就抓住那个在船舱内到处躲藏的人影。
　　“小小的……山治？”
　　有点陌生的气息，身上穿着标记“3”的黄色衣服，最引人注意的是这小孩还戴着一个钢铁头套。
　　“……”
　　草帽团众人面面相觑，最终默契地什么也没说。
　　“……总之先帮他把头套取下来吧。”罗宾亲切地转开话题。
　　“确，确实呢！”
　　“但是要怎么取下？”
　　“切开不就好了。”一声刀鞘出锋，随后被人打断。
　　“白痴哦！现在可不是平时的山治，万一索隆你切坏人了怎么办！”
　　“乌索普你说什么？！”
　　“好了好了两位不要吵架。”
　　“要是特拉仔在就好了。”
　　最后在乌索普和弗兰奇两人合力之下把小孩的铁头套取下。

　　“感觉真奇怪啊，明明是山治却是个小孩子。”娜美蹲下身朝小山治招手，“过来~”
　　甚少亲密接触女性的金发小孩害羞地躲到一旁。
　　娜美难以置信地小声低语默念这不可能就算现在是小孩他还是那个山治啊，不嫌事大的布鲁克找到照相贝拍下照片，打算等山治回来后把这珍贵的一幕和他分享。
　　“那我的鱼现在该怎么办？”路飞一脸愁眉苦脸，他拿着鱼递给小山治看，“山治你会做吗？”
　　小山治绞着手，许久未与陌生人对话的他只是沉默地点点头。
　　“那就交给你啦！”路飞笑嘻嘻地把鱼塞到小山治手里，没反应过来的小山治直接被比自己体型大几倍的鱼压趴。
　　“？？？”
　　“山治你没事吧？”
　　“快把鱼拿开！”
　　“医生——啊不对我才是医生。”
　　“这厨子小鬼真的没问题吗？”

　　金发小孩踩在堆叠的货箱上，小手笨拙地拿着锋利的刀具准备解剖大鱼，而厨房一反常态站满了人，光明正大地围观小孩做饭首秀。
　　小山治按步照班地用菜刀在鱼眼斜上方插入大脑，令大鱼迅速失去活力，然而经验不足的小厨师还是小看了伟大航路生物的生命力。
　　半死的大鱼神经反射拍打鱼尾，来不及躲闪的小山治被鱼尾直击脸庞，脚下一不留神踩空，整个小身躯往后倒，银光闪闪的道具更是抛到半空致命下坠中。
　　地板突然生长出巨大的手掌托住即将倒下的小山治，空中的厨刀则是索隆一手接住，还顺势砍下大鱼的头，挑衅一般向小山治扬扬厨刀。
　　无端被牵连挑衅的小山治：这人好像在针对我，生气。
　　乌索普：“索隆做人不要这么幼稚。”
　　娜美：“居然跟一个小孩子较劲真小气。”
　　索隆：“你们两个吵死了。”
　　路飞：“索隆你不要随便碰山治的菜刀，会被他骂的。”
　　索隆把菜刀放回案板，不屑回应：“哼，谁怕他。”
　　小山治下一秒就抢过菜刀，不服气地再次踏上货箱解剖大鱼，刮鳞破肚，切割分片。即使做得不算熟练但还是全部展示自己学到的技术。
　　“哦哦噢——山治好厉害！”路飞立刻拍手鼓掌夸夸。
　　被哄得飘飘然的小厨师拿起平底锅，再次卖弄起自学的厨艺说：“遇到未知的食材第一步要尝试它的本味，用盐简单煎制就可以了。”
　　路飞兴奋回应：“我也要吃！”
　　……
　　“那两个人真是兴致勃勃啊。”娜美撑着头望向厨房，还在闹腾的一大一小已经开始进一步糟蹋那条面目全非的鱼，幸好山治交换前做好的海兽肉派已经香喷喷出炉，不然今天草帽海贼团全员都要吃娜美的收费料理。
　　罗宾：“这种现象不知道会持续多久，看起来不像是恶魔果实能力，或许是未知海域的影响。”
　　乔巴：“不知道山治什么时候能变回来，有点担心。”
　　甚平：“小厨师看起来是刚学习厨艺没多久，让他一个人负责餐食确实过于困难。”
　　乌索普：“山治的料理笔记放在橱柜里，每人轮流和小山治一起做饭可以暂时应付。”
　　弗兰奇：“看来首先要把路飞排除在外。”
　　索隆：“啧，真会给人添麻烦的厨子。”
　　布鲁克：“哟嚯嚯——索隆你的料理水平和路飞差不多吧。”
　　娜美：“当然我做的饭要收钱哦~”
　　“……”
　　山治你快点回来吧！

　　03
　　山治躲在杰尔马城堡的某个角落，因为他的出现给整栋建筑带来了不少的骚动，然而关键的那几个人一直没有出现。
　　“没人在吗……不用看到那几个混蛋的脸倒也不错。”
　　他在暗处中避开耳目行走，凭着记忆探索到城堡建筑的边缘，从几米高的阳台轻盈跃下。
　　“这个鬼地方有船吗？航海也是个问题，干脆抓一个人带路……”
　　不知不觉走到一个僻静的花园，柔软的花朵随风摆动，祥和安宁的画面与坚固冰冷的城堡格格不入。
　　这里是……
　　山治下意识走进花园深处，圣洁的墓碑静静伫立。

　　“你是谁？”
　　山治闻声回头，幼小的粉色头发姑娘正满脸戒备地看着他。
　　——是蕾玖。
　　——小时候的蕾玖。
　　山治看到她一瞬间就作出判断。
　　内心各种猜测全部被推翻，这不是敌人的技能也不是幻觉更不是诡异的岛屿磁场。
　　是穿越时空。
　　山治有点挫败地捂脸，内心的纷纷扰扰最后都化成他刚刚在地下牢房说的那句话——Grand Line，确实是个不可思议的地方。
　　出海已经没用了，现在找到的路飞估计只是个东海小屁孩。
　　不对哦听起来好像挺有趣，现在的我岂不是能看到可爱的小小的娜美小姐和罗宾小姐？
　　“……你是山治吗？”
　　小女孩打断了山治的浮想联翩。
　　轻风吹过花园扬起了涟漪，洁白宁静的墓碑留下了数片娇艳的花瓣，容貌相似的两人站在墓碑前沉默。
　　山治笑着回答：“不是哦，我只是个迷路的海上厨师罢了。”

　　“所以你就是那个入侵者。”小蕾玖并没有被这种浪漫的说法欺骗。
　　“额，不，也不对。”山治冒汗，蹲下身耐心地向小蕾玖解释：“总之我不是故意闯进来，我们可以先坐下慢慢聊吗？”
　　“这是妈妈，我已经好久没来了。”小蕾玖坐在山治旁边，像是在自言自语对墓碑倾诉，“父亲大人不在，我才有机会过来看看。”
　　“听起来你的父亲真是个混账啊。”
　　“弟弟们也是一群笨蛋。”
　　感觉自己莫名被骂的山治：“哦，哦……”
　　无话可说的尴尬气氛在蔓延，让山治有点坐立不安。
　　小蕾玖悄悄瞄了一眼身旁的人，叹了口气说：“我饿了。”
　　“你不是厨师吗？做的好吃我就让你走。”

　　小蕾玖直接把人带到厨房，正在工作的侍女厨师们面面相窥，厨师长紧张地走到她面前弯腰询问：“蕾玖大人请问有什么需要？”
　　“你们都出去吧。”小蕾玖指着站在她身后的山治，“把厨房让给他。”
　　“可是……”
　　“交给我吧，让你们见识一下海上餐厅巴拉蒂的实力。”
　　山治伸手拉紧领带，卷起衬衫袖口走进厨房查看环境，杰尔马的厨房干净整洁，平日厨师们的维护十分到位。现在即将是晚餐时间，厨师们已经开始准备晚饭，料理台上已经备好了副菜。
　　小蕾玖跟在他身后，
　　被命令离开厨房的佣人们团团围在门口，小声议论小主人带来的陌生人到底是什么人，而这些小骚乱惊动了这个城堡的另一些小主人们。
　　“什么声音？”
　　伊治带着尼治和勇治走到厨房附近，佣人们急忙让开道路并向他们三人解释道：“伊治大人，是蕾玖大人带了一个陌生人来厨房用餐。”
　　闻言三人瞬间好奇心起，大摇大摆地走进厨房。此时山治已经挑选好小蕾玖想吃的主食食材，正要处理的时候看到噩梦的三兄弟走进来。
　　山治眉间的皱纹几乎能夹死人，说：“一群麻烦的家伙来了。”
　　“蕾玖你在干什么？”
　　伊治带头质问蕾玖，后者懒得搭理弟弟们，说：“跟你们没有关系。”
　　尼治心思颇为敏锐，刺探性地询问：“这人该不会是那个入侵者吧？”
　　勇治倒是走到山治身边，探头探脑望着料理台问：“你在做什么？”
　　蕾玖不耐烦，“你们很啰嗦，我做任何事不需要得到你们的许可吧？”
　　伊治：“蕾玖你这种态度很可疑。”
　　尼治：“你在摆什么姐姐架子呢？”
　　勇治：“哦？要开始打架吗，放马过来吧蕾玖！”
　　关系并不和睦的杰尔马姐弟们开始吵架，围观的下人们默默闭嘴并迅速躲远，避免被波及到小主人们的纠纷之中。
　　口头上的争执逐渐升级为肢体间的碰撞，蕾玖作为长姐，在杰尔马的身体改造方面不输于其他人，一时之间占了上风，可是多对一始终不利。原本不打算插手的山治忍无可忍，抄起平底锅给杰尔马的臭小男孩们一个附带武装色霸气的教训。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砰——”
　　“砰——”
　　“砰——”

　　金发暴力厨师把烦人的小孩全部赶走之后，牵着小蕾玖的手带到能观看他表演的最佳地方坐着。
　　他说：“女士，敬请期待。”
　　他宛若一位明星走回自己的舞台，利落的刀工豪迈迅速地将大鱼解体，可食用的部位都细致剔除鱼骨、改刀、切片，施展魔法似的把控火力和温度，整个厨房化为他一个人炫技的战场。
　　山治姿态优雅地端上菜品，拿开餐盘盖的一刻是完成料理魔术的最后一环。
　　“请慢用女士。”
　　小女孩手执刀叉，刀尖轻轻划开鱼肉，入口的美味在舌尖绽放。
　　“真好吃。”
　　蕾玖发自内心笑着说。

　　04
　　娜美托腮望着无边的海洋满脸惆怅，说：“这下该怎么办啊……”
　　“怎么了啦？”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路飞压着草帽探头。
　　娜美说：“船长，已经一个星期了，我们的厨师依然是个小孩子。”
　　“哈哈哈哈哈山治变成小孩真的好有趣。”
　　“重点不是这个！”娜美直截了当地打断路飞的话，说出自己的担忧：“食材仓储快用完了，新的岛屿还没到达。接下来的航海肯定更加辛苦，小孩子的山治如果一直没有变回来……”
　　“就算是小孩子，我也不会让山治下船。”
　　娜美试图给路飞解释情况道：“现在的山治是小孩子，小孩子在海贼船生活本来就很困难！而且路飞你经常乱来的作风对小孩的安全很危险！所以……”
　　“不行，山治就是山治！”路飞气鼓鼓地回答，“现在的山治不会打架没关系，我可以教他！”
　　“就算变不回来也没关系，我来照顾他！”
　　“总之山治绝对不能下船！”
　　路飞直接落下宣言，头也不回地离开。
　　“船长大人完全不听人话啊，我只是打算提议临时停靠一个无人岛休养，等山治恢复再起航而已。”娜美回头，问：“索隆你怎么看？”。
　　“都已经下了船长命令，已经没人能阻止路飞。”在一旁听了很久墙角的索隆伸了个懒腰，“而且这两个人又不是第一次给人添麻烦。”
　　“你说的也对。”

　　“山治——你在哪里——”
　　说干就干的路飞开始到处搜寻小山治实行他的海贼训练——和海兽决斗，打赢今晚的晚餐。
　　“路飞？”小山治闻声从书中抬起头，挥手示意。
　　“山治我们现在就去打海兽……你在干嘛？”路飞窜到小山治身旁，疑惑弯腰询问。
　　“这个人真厉害。”小山治津津有味地翻看料理笔记，上面详细记载着旅途中遇到的各种各样食材的料理方法。
　　“你在说什么，你当然厉害啦。”路飞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你写的笔记诶。”
　　“……”小山治握紧书页，小声说道：“这不是我哦。”
　　有些话一旦起了头就很容易说下去。
　　“因为料理笔记上的所有记录过的食材，我都从未见过。”
　　“你们虽然都没说，但我知道一定是那个人做得更好吃。”
　　“像我这种没有任何帮助还会添麻烦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把我扔下船也不奇怪……”
　　“你在胡说什么！”
　　路飞粗暴地打断小山治的长篇大论，情绪激动地抓住小山治的衣领，摁头怒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扔你下船！别擅自替我决定啊！我可是你的船长！”
　　“你是大人还是小孩都没关系，做饭不好吃不会打架也没问题，我绝对不会扔你下船，我的航海也不能少了你！听明白了吗！”
　　小山治眼里噙着泪，咬牙反驳：“我的将来可不一定会遇到你。”
　　路飞叉腰大笑：“放心吧，大海很辽阔，我们一定会见面的。”

　　05
　　“你还不走吗？”
　　小蕾玖叉腰站在厨房门口，里面是刚一到来就占领了厨房的山治。
　　山治也不想剥夺其他厨师的工作场所，可他实在对杰尔马城堡内的一切反应过敏……他在心里默默给幽怨的厨师长道歉，掐掉香烟，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猎猎海风吹散屋内的烟气。
　　“肚子饿了吗，大小姐？”
　　“……”
　　“刚好茶点快要出炉，去餐桌等一下吧。”
　　显然，现在的蕾玖并不是山治的对手。

　　小蕾玖注意到桌面上散乱地放着三个餐盘没有收拾，问：“伊治他们有来过？”
　　“嗯？”忙碌中的厨师并没有听清楚。
　　“明明不喜欢弟弟他们，你还是愿意给他们做饭呐。”小蕾玖收好餐盘放到洗碗台上，山治移目，那是刚刚三兄弟闯进厨房吵吵嚷嚷烦得不行，被迫把自己的午餐让出去。
　　“也就是一些边角料而已，只要把食物全部吃完，给谁吃都一样。”
　　“如果吃不完呢？”
　　“先把他们打一顿。”
　　“噗唔……哈哈哈哈……”
　　戳中笑点的小蕾玖掩过头捂嘴偷笑。
　　山治耳根泛红，板着脸把面包大卸八块。
　　笑够的蕾玖擦了擦眼泪，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带些茶点去看望妈妈吧，今天是妈妈的忌日。”

　　山治很早就不记得这个日子了。
　　依稀记得母亲去世没多久之后，他就被伽治关进地牢，之后蕾玖放他偷跑，从此他的人生就和杰尔马没有任何关系。
　　有关母亲的一切连同杰尔马一起被他尘封。
　　说起来上次被大妈的人抓回杰尔马时没有去坟墓探望，那时太多事情发生了。
　　山治夹着烟漫不经心地吐息，他手里拎着满满当当的篮子，蕾玖则捧着他从花园摘下的花束。
　　“我第一次带花束去看妈妈。”蕾玖用手拨弄怀中娇弱的花瓣。
　　“扫墓不都是带花吗？”
　　“呵呵……杰尔马可没有这种教育。”
　　“……”
　　两人突然陷入尴尬的沉默之中，直到走到墓碑前，山治才磕磕碰碰说出宽慰的话：“她是个很温柔的人，所以……”
　　“我知道。”
　　蕾玖捧着花轻嗅花香，目光满是眷恋不舍。
　　“你和母亲一样，都是温柔的人。”
　　“你……”
　　“哔——哔——哔——”
　　远方传来国王归来的鸣笛粗暴地打破平静，脚下的蜗牛船发出震动的轰鸣，连接绞索正在接驳回归的船只重新成为杰尔马王国的版图。
　　“你真的该走了。”蕾玖目眺远方，“父亲大人回来了，而你——”
　　“山治，你不属于这里。”
　　蕾玖肯定地叫出山治的名字，就像找到离开迷宫的钥匙、叫醒梦中人的咒语，世界变得梦幻模糊，天旋地转。
　　“蕾玖……？”
　　山治单手捂着头跪在草地上，眼前的小女孩身形似乎变成高挑的女人。
　　“想想你现在最在乎的人。”
　　“然后睡吧——”

　　06
　　蕾玖睁开眼，熟悉的研究室天花板映入眼帘，冰冷的生命维持装置保持设定好的机制在运作。
　　“山治真是个笨蛋呢，妈妈……”

　　山治缓缓睁开眼睛，潮湿的海风掠过脸庞，耳边远远传来温暖熟悉的打闹声。
　　“是桑尼号……”
　　以及眼前晴朗无云的天空被草帽挡住了一半，圆圆的黑色脑袋直接压住他半个身体，橡胶手像八爪鱼一样捆住他整个人。
　　“……重死了路飞，赶紧起来！”
　　睡迷糊的船长默默收紧手臂把人捆得更紧，诱人的曲奇香味飘来激活了路飞的食欲，解放了被捆得无法呼吸的山治。
　　“是点心！啊！山治欢迎回来！”
　　橡胶手径直从山治怀里拿走点心大块朵硕。
　　“你一开口就说这些吗？”
　　“嘻嘻嘻嘻大家都很想你哦。”
　　…………
　　……
　　阴深的地下牢房里，一个带着钢铁头套的小孩捧着厚重的图鉴，浪漫的文字描绘着一片四海之鱼汇集一处的美妙的海洋。
　　“ALL BL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