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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中观元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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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中观元年
“云塔城，这城墙是比且兰城高哈。”
徐泰看着大帐外的云塔城，一口撕下一大块烤羊肉，再一口喝下一大碗酒。
“那是你没去过瑞安城，那城墙才是堪比云高。”李思自觉是个文人，不能像徐泰一样大快朵颐，便把这胡布的烈酒‘娘掉头’当作瑞安城有名的‘杏花白’独酌。
为啥这酒叫‘娘掉头’，一听就不是土生土长的胡布人，胡布人称‘狼调头’，说人喝了这酒，发起酒疯来，草原上的最凶猛的雪狼看见都得掉头就跑。
“将军呢？”
邓霞快步走进主帐，却只见这两人。
“我咋会知道将军的行踪，不是命令等嘛，等到胡布人粮水尽绝，自会出城投降。”徐泰再拿起一直烤羊腿继续大口啃起来。
“来来来，快坐下，我们兄弟三人喝喝酒，趁萧魔头不在，放松放松，别整天就绷着，搞得像你被围城了一样。”
李思一把拉过邓霞，席地坐下。
“哈……”邓霞哈一口气，在火堆上烤起双手。
“这城中好像乱起来了，我找将军商讨商讨，瞧着能不能加把火。”
邓霞接过李思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
到胡布一年多，别的没什么长进，这酒量倒是长进不少，徐泰整天像是被酒腌过，都入味了。
这天寒地冻的，不喝酒就是不要命。
“到今天都四十日了，也该乱起来了，你动动脑子也好，最好添把火把这云塔城给一火烧了，我们也好回且兰过个好年。”
李思自小长在江南温柔乡，从未体会过如此凛冬。
“这话你去当着将军的面说。”徐泰终于吃饱喝足，打了个饱嗝，抱着他那玄铁弓，摊在席上似睡非睡地眯着。
“这么想爷死啊！”李思踹他一脚，踹不动，这快两百斤的大块！这才是城墙！
“爷要想你死，在胡图平原上，你小子早死了千百次了。”
李思想起徐泰为救自己，胳膊中了一箭。
“爷，我的爷，孙子口不择言，你就饶了我吧。”
李思就着这样一会儿自称爷，一会儿自称孙子，没个正形。
这都是将军不在。
“将军！”守卫掀开门帐。
徐泰立即坐起，想要站起来，李思和邓霞两人早已站好。
“都坐。”
萧昱走了进来，并没有身着铠甲，而是一身胡布人的打扮。
把一张锦布递给邓霞，打开，正是云塔城的舆图。
“将军可是潜入了城中，这种事还是请叫上思吧。”李思三人围拢查看舆图。
“知道你擅于此道，只是这云塔城我却是比你熟悉的。”
为什么熟悉？萧、元等先祖被赶出胡图草原，流放‘中关’，那个传说中的炼狱之地。
萧昱出生在中关，距云塔城可谓千里。
看萧昱的神情难以琢磨，李思不敢多想。
“这地道可潜入多少人？”邓霞指着舆图问。
“这种地道只能通行一人，可同时进入二十人，不带火把可进入五十人。”
李思如萧昱所言，擅于此道。
“如此，就好办了……”四人商讨，准备入夜潜入，与城中势力取得联系，从内部打开城门。
“将军何不再次等我们等消息，开城迎接。”徐泰劝言。
邓霞瞪一眼徐泰，结果徐泰根本没注意到邓霞的提醒，正一脸认真地对着萧昱较真。
“明日，李思、邓霞去王城，控制城中贵族。我去云塔寺。”萧昱对三人说道。
徐泰留守大营，指挥大军，待李思、邓霞得手，城门打开，带军入城。
徐泰不跟着萧昱，仍是不放心。
“都下去准备吧，按计划进行，不必操之过急，注意安全。”
深知，陷入绝境的人更是凶猛。
邓霞拉着徐泰走出大帐，李思跟在后面。
“为什么不让我说，你是军师，怎不劝言？堂堂主帅，怎能轻易冒险！”徐泰甩开邓霞的手。
“我的爷，你小声些。”李思连忙上前。
“将军，他多年前潜入胡布待过一年。”邓霞缓缓说道。
邓霞只见二人一脸兴趣地盯着自己，都好奇萧昱的往事。
“看着我干嘛！我也不清楚，我当时在且兰，没跟在将军身边。这云塔寺可能有一段往事吧。”
“寺里能有什么往事！都是些和尚，连个女人都没有，尽瞎编。”徐泰道。
“这你就不懂了，云塔寺乃是胡布王族的宗庙之地，历代胡布王上位，都需要在寺中焚香斋戒十日，由寺中主持大师和圣女加冕，方显正统。”李思说出自己知道的消息。
“圣女？什么圣女？”徐泰是个脑子里只有吃喝和萧昱的人，其他一概不知。
“两年前，胡布向大予求救，不是把圣女和亲瑞安了吗？”
这胡布人极重狼王雪神的信仰，邓霞是知道的。
历代胡布王被称作狼王，由草原上图图王族血脉继承。
而历代雪神则由大祭司在狼神山下占卜选定，意为天定，皆为女子，故称圣女。
“圣女代表胡布的信仰，上一个和亲了，新的肯定选出来了啊。”李思一脸玩味，觉得有点意思了，竟有点期待入夜的到来。
是夜。
云塔城。
“你不觉得太安静了吗？不是说乱起来了吗？”邓霞从地道里出来后一直警惕。
“这么浓的血腥味，你闻不到吗？”
李思看着眼前的暴风雪，根本无需乔装，十米内视野模糊。街道肃静，不见一兵一民。
“这么大的风雪，那能像你的狗鼻子好使。这么冷的天，暴风雪突来，而城中却这么静，至少老百姓得有炉火吧！”
这是一座死城。
出事了！
白日里的动乱，夜里的死寂。
王城一片漆黑。
唯一还有火光的是，云塔寺！
“走，快，萧魔头去了云塔寺！”李思带着人急奔云塔寺方向。
云塔寺。
“你何苦造此杀戮，那些可是胡布百姓。”羲和看着眼前的胡布王。
双眼赤红、嗜血如魔。浑身是血，胡布人的血。
仿佛是一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羲和并不恐惧，只是悲伤。
“你的族人妄图煽动那些愚民开城投降，都该杀，都该下地狱，不是吗？”
胡布王看着眼前的女人，想起了自己的爱人——上一代圣女。
都是疯女人。
“狼神山的传承到底是什么？告诉我！你们守护的秘密到底是什么？说！”胡布王血剑指向羲和。
“没有秘密，我们传承的不就是胡布的延续吗？只是今天断了。”羲和知道他是疯了。
“历代雪神十年便选，不过是为了藏住你们不衰不老的秘密罢了，这不是一件好事吗？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说出来，你们都不愿意告诉我！”
“是你，杀了她，我以为她和亲大予，能够逃过一劫，没想到你亲手杀了她。”
羲和终是悲痛，记起她和亲前的誓愿：‘愿生生世世，不入轮回，直到洗清他的罪孽。’
“这世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不衰不老不死，长生、永恒不过停留在上古传说里。万物有法，生命有理，怎会永恒！”
“为什么到死都不肯说？胡布也没有了，哈哈哈，什么都没有了……”胡布王疯癫，其实真有长生又有什么用呢？
到此时，或那时，从亲手杀死她的那一刻。
羲和看着胡布王走进身后的宗庙，走进大火，走进地狱。
“你也为长生？”羲和看向了在场的第三人。
萧昱看了这一幕很久，无声无息地从阴影中走出来。
“为你。”
大殿中传来胡布王的嘶叫，也许恶鬼就是这样的叫声。
萧昱抽出随身佩剑，用力掷剑，剑飞入，结束了这渗人的叫声，结束了他，结束了草原胡布。
“你还是你，没有变。”
残酷又仁慈，永远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我已传信我王，请求赦免胡布贵族等，百姓亦如是。”无论是萧昱还是元烈王，都是胡图草原族，只是被流浪中关太久了。
久到忘记草原，熟悉大漠；久到忘记信仰，灭了胡布。
是为中关人。
“我的族人，带走部分百姓逃亡狼神山，请带我去找回他们吧。”
这样的风雪夜，多少人要死在今夜呢？少死一些吧，少死一个也好。
“正好，我的人也到了，或许能帮上忙。”
李思、邓霞匆匆赶到，就接到了萧昱的命令。
狼神山是阻隔在草原与大漠之间的天堑，在晴朗的天气下，在草原的任何角落都能看到狼神山的峰顶。
而在这样的风雪里，大地是茫茫白色，哪怕是夜晚，也是白色，白得发灰。
李思在想自己到底在向哪个方向奔走，地面没有一点痕迹。
只是本能地紧紧跟在那个女人和那个魔头的身后，在这样的环境里，稍不留神就会迷失方向、与同伴走丢，那就只能死在风雪里。
不知道走了多久，走了多远，在风雪停下，天空泛白，才知道黎明已到。
直到遇到逃亡的胡布人。
“这个女人依靠什么在辨别方向？”邓霞问李思，认为他擅长此道。
李思难住了，这是个超出他能力的问题。
“我只是个凡人，是个孙子。”
李思凭借自己超强的听力、嗅觉等潜入黑暗无所不能。但是在白茫茫的草原上，在十米开外完全看不清的视野下，怎么能辨别方向。
好在胡布人对于圣女的敬奉不减，很快这支队伍调头返回云塔城。
“李思。”
“将军，属下在。”听到萧昱的命令后，李思收回神，闪到萧昱身边。
“你把你带来的弟兄散开，护在队伍边上，带好火把、武器，风雪退去，雪狼定会集群而来。”
萧昱望着队伍中心的老幼妇孺，他深知群狼的凶恶。
果然，在这白色的草原上，雪狼才是主人。
李思被这些畜生搞得没脾气了。
群狼具有很强的战斗性、协作性。
交替袭击，没完没了。
搞得李思有脾气，没力气。
“小心！”李思一把抓过邓霞，甩了起来，躲过狼王的突袭。
“我的眼睛都要瞎了。”邓霞稳住心神，这新雪在阳光下，白的发光，要刺瞎眼。
“这雪狼扑进雪里，有点像爷在黑暗里，他娘的！没想到有一天狼用这招搞我。”李思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我们被拖住了。”邓霞发现，群狼逐渐把他们与大队伍切断。
“他娘的，拼啊！今晚吃烤狼肉！”李思把手中的火把扔给邓霞。
李思手中双匕首如同新雪闪亮，地上红血如梅。
“小心，背后！”邓霞自顾不暇，看到李思被狼王扑倒撕咬。
“李思！李思！”邓霞向李思扑去。
长枪先到，刺入狼王脑袋，狼王倒地。
“将军！”是萧昱。
萧昱飞奔而来，抱起李思。
邓霞赶紧上前查看李思的伤势。
“如何？”萧昱问到。
“没咬破动脉，死不了。昏迷了，是力尽气竭。”邓霞松了一口气。
“自己小心。”萧昱一手捞起李思，抗在肩上。
“全力往前赶，是伤员就带上，我断后。”萧昱的命令瞬间带来气势，十几个兄弟奋力拼杀。
只是群狼围困，越缩越紧。
天寒地冻，这些狼群怕是入冬以来就少有食物，人和狼为了活下去，便有了生死拼杀，雪地上血红一片。
“将军！将军！”徐泰那莽夫的声音传来。
徐泰终于到了。
邓霞倒下的那一刻如释重负。
“快给伤员用药、保暖。”
萧昱吩咐徐泰等人。
狼群见到两脚兽援军到了，而狼群伤亡严重，便溃逃了。
“军师给我留了口信，我今晨入城，吩咐了副将，便急忙来找寻将军。”徐泰想起刚刚的场景，仍心有余悸。
“让你担忧了，你总是我的后手。”萧昱手压眉头，遮住神情。
只能听到他语气很认真。
“你没受伤就好，我们都是常常陷入险境、出生入死才走到今天，将军更是无数次救我们……”徐泰想起从大漠到草原。
这些年走得太远。
“睡了半天了，咋还不醒？”李思脖子、手臂、肩膀、小腿、屁股全身包扎着伤，这会儿就来到邓霞的床边，打扰昏睡的邓霞。
“你让他多睡一会儿吧，用脑子的人消耗很大。”徐泰看着床上的邓霞，脑子里却想起萧昱疲倦的眼神。
“你什么意思！我没有用脑子吗！是他自己人老了，武功不行……”
“我希望我老了，最好耳朵聋了，否则迟早有一天被你吵死。”邓霞眼睛不睁开，不想看到这家伙浑身受伤的样子。
“你醒了！能起来不？”李思瘸着腿、挂着手在床前折腾。
“你能不能去床上躺着，我自己也是个医者，你不知道你浑身没有一块好地吗。徐泰，把他押上来。”
邓霞见李思这样子还在‘活蹦乱跳’，往床尾一坐，和徐泰配合这把这爷押按在床上。
“再动，我给你扎针。”邓霞这话一说，李思不敢动了，傻子才会让邓霞这个半吊子庸医扎针，于是李思瞬间板了，僵住。
“不许笑！”李思见徐泰嘲笑自己，唬声到。
“好好休息。你看着他，我去看看将军。”邓霞说完走出去。
“将军，为何事烦忧？”邓霞走近，见萧昱仍闭目沉思。
“可是为这城中胡布人。围城本是我们计划中，双方最低的伤亡，只是君王不仁，屠杀百姓，才造成如今的局面，这是我们未成想到……”
萧昱睁眼，打断邓霞：
“这本就是计划的一环，胡布贵族杂乱，不服教化，难以真心归顺，处理胡布的后续事情本就是我这个将军的职责。”
一切都是安排。
邓霞听后，沉默不语。
“你无官职，和受伤的李思留下，不用回且兰了。”萧昱的话使邓霞震惊。
“可是且兰有什么变故？”邓霞忙问。
“府中传来消息，允儿怀有身孕。此前一直在草原上征战，收不到消息，两份信一起到的，说是男胎，下月新年出生。不出半年，我便会回到这云塔城。”
萧允，萧昱的妹妹，萧昱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
在萧昱独掌大军，攻破胡布，功成名就之际，萧妃突然怀孕要诞下王嗣。
“恭喜将军。”邓霞知道，这绝不是在此刻值得贺喜的一件事，这件事反而变得棘手，说不定会让人陷入险境。
“是该恭喜。我萧氏一族就只有我和允儿，我至今未娶妻妾、未有子嗣，她的孩子便是流着萧氏的血脉，我不会让他陷入险境。”
这个孩子更可能是萧氏的催命符。
要想他平安，就只能萧昱自己陷入危险。
当大将军萧昱攻破云塔城，灭胡布的消息传到且兰时，正值新年。
元烈王在朝上与群臣商讨如何嘉奖萧昱时，后宫传来消息，庶妃萧氏生产不顺，陷入昏迷。
元烈王匆匆赶到后宫，命医官全力救治萧妃。
终于在黄昏之际，萧妃诞下王嗣。
“恭贺大王，是位小王子。”
元烈王问：
“萧妃如何？”
女医官楚沁回禀：
“失血过多，上了身体，再难有孕。”
“好好照顾萧妃和小王子。”元烈王留下亲信护卫潇湘苑。
翌日，朝中便有谏言，道：萧昱在云塔城大势屠城，乱造杀戮……理应重罚。
元烈王不语。
群臣难猜君王的心思。
潇湘苑。
“他喝奶了！”萧允抚摸孩子，眼泪留下来。
“都说过了，你勿要伤心，对身体不好，尤其你现在这种情况。”楚沁最怕不听医嘱的病人。
“是我害了萧氏，害了哥哥，如今这局面，就算我伤了自己的身体，已难保全哥哥。”萧允泣不成声。
“怀孕这事不怪你，怪我。你自幼体弱，本就是极难有孕的体质，当初你找我要避孕药时我便对你说过，哪知道会怀孕，后面的事情便不可控了。只能说这是你们母子的缘分，是上天对你的怜惜，你该珍惜才是。”楚沁对萧氏一族的经历是了解的。
“再说了，萧将军传信来，让你安心，保重自己，不要忧心他。”楚沁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分散眼前的焦虑局面。
萧昱班师回朝，请求觐见。
这一消息，终于打破了连续几日诡异的朝堂气氛。
元烈王命亲信接萧昱书房觐见。
“萧昱拜见王上。”萧昱一身朝服跪拜在地。
“行啦，起来吧，这里就你我。”元烈见萧昱行礼，行云流水。
“很好，没有受伤就很好。”元烈走近，双手握住萧昱的双肩，他发现萧昱长高了，肩膀更厚了。
“含章，你好像比我还高了些，越来越像你父亲了。”
含章，萧昱二十岁行冠礼，元烈亲自为他冠的字。
元烈还是和从前一样。
和两年前出征送别十里时一样，和三年前加观礼为自己冠字时一样，和那些年一同在战场上背靠背拼杀时一样……
“王……”
元烈一把抱住萧昱。
“不必多言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两个大男人就这么紧紧抱着。
两人看着对方都是眼眶红红，反而觉得不好意思。
“俗话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九哥你这些年艰难，含章让你为难了。”
萧允受王庇护，在宫中平平安安，与人为善。可如今小王子的降生，王妃和众多王子又如何看待萧氏。
“允儿和孩子，你不必忧心，我定会保全他们母子。我担心你，我们走到今天，从中关走到且兰，元氏、萧氏几代人的心血。如今，我却要你停下来……”
萧氏只剩下萧昱萧允两兄妹，萧昱这些年在外征讨，无妻无子，元烈不忍。
“几十年、几代人，从中关走到且兰，而今仅仅六年时间攻破胡布，我们走得太快，你支撑的太辛苦。”
当初，中关人与且兰贵族之间的协定，这些年的征战消耗太大，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强。
元烈这个王在这其中，维持的艰难。
“九哥，让我去胡布吧。”萧昱说出了两个人心中的答案。
“我的心，绝不会改变，十年。”元烈看着这占了半个书房的疆域图。
十年。
这究竟是怎样的决心？何以想十年图并天下。
翌日。
朝会。
这是改变中关人、且兰人，甚至是天下大势的朝会。
大将军萧昱得胜归来，一同到来的还有胡布的圣女，羲和。
羲和请奏元烈王，顺应天意民愿，建国立都。统领胡布，治国扶民。
大将军萧昱附奏。
朝野震惊！
终于在正月十四日，且兰的宜兰节。
大朝会。
元烈王顺应百官奏请、百姓请愿，昭告天下。
建国中观，立都且兰。
是为天授?元年。
中观元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