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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凤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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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于寒冰之前,凤吾双眸如柱,牢牢盯着不肯移开视线。
那眼神,不止能望穿秋水,便是眼前这巨大的寒冰亦能被他化去。
眼见着这模样,我心中已有了一份了然。
只怕这冰中的女子,与凤吾有些牵连,只是他们之间有何爱恨情仇却不是我能猜测的。
我微微后退了一步,默然的立于一旁,未出声打断他的静默。
凤吾的背影近在眼前,无形之中散发着一种莫名的哀伤,许是该说,此时的他,是被一种痛楚紧紧纠缠着,活像是被人硬生生刨去了心般的痛着吧。
许久,他终于有了动作,缓缓的伸出了手去轻触无形的结界。
然便是那般的令人称奇,原先我正是被结界挡住了步子,但凤吾只轻轻一戳,那结界即刻被破解了,而我因原想阻止他而伸出的手便僵在了半空之中,着实愣了良久。
收回手,他负手在背,上前了一步弯下身子细细地打量着。
“这结界,原便是我封的,故而,你不必如此惊讶。”
他未回头,却像是见着了我一脸的愕然般,开口解释道。
“你封的,那她是何人?”
他此番话,不正应证了我心中的猜测,事儿着实不简单呐。
“她是凤穸,我凤吾之亲妹。”
凤吾的亲妹子?我怎生从未听他提及过,那怕她是如今眼前这般不知是生是死的模样,他也不该只字未提吧,其中定有何隐情。
“她……你为何将她封印起来?”
我原是想问凤穸是死是活,只是一想如此问他,有些不甚妥当,便换了个问法。
凤吾未答话,只是伸手在冰面之上缓缓划过,便见缕缕白烟随之而起,那寒冰越显深厚。
我先以为他是不会回答了,却突听得他的声音:“说来话长,数万年之前,我与魔君一役,凤穸却被我们所伤,我寻不得法子救她,在生死关头便只能渡了些仙气予她,而后将她封印,只望有一日,我能寻得皓耀之石令她起死回生。”
皓耀之石!
我一侧头细想,赞同的点了点头。
确实,皓耀之石能聚万物生灵之气,以达到起死回生之效。
“只可惜,我苦苦寻觅了万年之久,仍是不得,只能如此守着她,看着她体内的仙气渐渐耗尽,直至我连她的尸身都护不住为止。”
凤吾后退了一步,伸出二指缓缓在半空之中划过,瞬时,那无形结界又出现了。
“的确,红染死了,皓耀之石也不知是落入谁人之手,亦或是随她而烟消云散了。”我在他身后轻声说着。
然他听了我淡淡一语,霍得转回身来,死死的盯着我,那神情便像是随时都会扑上来将人生生撒裂的猛兽一般。
“你怎知红染?红霜,是何人告诉你的?”
他问的急切,我到是被他有些吓到,定了定神才回他。
“这,唉,打从我自悬崖处坠落至这个山洞时,便做了一个很是奇怪的梦,似真还假,只是细细想来许是真的。”我侧头正想努力辨别那梦境的真假,然看到他的神情,便只能先将梦境的内容讲予他听,“梦中,天界二殿下墨觞想娶九尾狐妖红染为妻,只是红染却独独钟情于狐王紫宵,而紫宵为了皓耀之石便想夺墨觞心头之好,假意迎娶红染,却不皓耀之石早已在红染手中,反弄巧成拙,墨觞为伊人怒而与紫霄决战,引得玉帝大怒,抹去了二人的记忆,更将红染打得灰飞烟灭。便是这未知真假的梦,我才知红染与皓耀之石。”
“哈,哈哈。”凤吾踉跄了几步,伸手扶在一旁的洞壁,欣喜的神情之中又带着几份的嘲讽之意,“果然是命呐,他玉帝以为取了他二人的记忆便会相安无事,却不想被你毁了一切,他定是要不甘心了吧。”
“被我毁了?”我一惊,吓得后退了数步,“凤吾,你莫要吓我,我是做了什么坏了玉帝的事儿啊?”
这罪名可是大的紧,一不小心便能将我活活压死,可不能莫名的担了这份罪名。
“你可知,在你坠落悬崖之时,将那轮回台旁的两个存着墨觞与紫霄记忆的瓶子亦一并打碎了,想来此时,他们二人已忆起了一切,仙妖之间,怕是又要起风波了。”凤吾微仰头,反剪着双手长长的叹着气。
“嗬,这下可真真是闯了大祸了。”我惊叹一声,全身越发觉得痛了。
娘亲还命我这几天莫要下山,免得闯了祸,可她那知,我不止违命下了山,还闯了弥天大祸了,许是整个狐族皆要被我连累,此回,我可是要将这千古罪人的罪名坐得结结实实了。
“这可如何是好?”我越发的急了,便是原先这头发未白,如今被这般的惊吓,只怕也要一时白头,“凤吾,不如你也将我封印了罢。”
凤吾却是转头淡淡地瞥了我一眼,而后竟露出了一抹浅笑,实实在在的将我气得不轻。
我这厢急得要命,他到好,是看戏不成?
“红霜,事到如今,你急也无用,不如先离开此处,且让我先去探听探听消息如何。事已过万年,许是他们早已不再介怀了。”凤吾笑了笑,伸手轻拍了拍我的肩说道。
若真是那般才好。
如今我也只能如此寄期了,否则,只怕我要落得与那红染一般的下场了。
回头望望,凤穸静静地被冰封在寒冰之内,如同陷入了无尽的沉睡之中。
她已在这暗无天日的山洞之中待了数万年之久,亦不知还需在此困上多久,想她一人孤零零的被放在这洞中,我便觉得有些心生不忍。
“凤穸她,真的没别的法子吗?”
凤吾唇角的笑容顿了顿,眼神渐显迷离起来:“除非,能在魔界之地,寻到凝魂草。”
凝魂草?那又是何物?
且不论那是何物,只不过是魔界罢了,以凤吾之能,又有何处去不得,只是他为何不曾去取呢?
唯一的解释,便是他与魔君之间的纠葛。
我不知数万年之前,他与魔君到底是为了何事而大起干戈,以至于害得凤穸变成如今这模样,只是以他之能,再闯一次魔界那又如何。
“那凝魂草难寻?”能让他这般为难的,怕是还别有他因吧。
然他却未回答,只是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便是无声的沉默。
见他那模样,定是有难言之隐,我也不便多问,见他提步缓缓向外头行去,回头再看了一眼凤穸之后,随着他慢慢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