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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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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清瑞的脚步在离开七皇子府后,显得异常沉重,每一步都似乎在地面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他特意绕道至大门前,心中那股积压已久的怒火,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他高举右手,握紧那把寒光闪闪的佩刀,用力地敲击着紧闭的大门,每一次敲击都伴随着“砰砰”的巨响,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上,也震颤着每一个旁观者的心弦。
大门依旧纹丝不动,仿佛是对五皇子无言的挑衅。周围迅速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人群,他们或站或立,交头接耳,指指点点,脸上洋溢着各种复杂的表情——好奇、惊讶、同情,甚至不乏幸灾乐祸。这些声音,如同夏日午后的蚊蚋,虽小却烦人至极,让五皇子的脸色愈发阴沉,那双紧锁的眉头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他握着刀的手,因用力过度而泛起了青筋,指节因摩擦而微微发白,仿佛下一刻,他真的会将这把锋利的佩刀挥向那扇无辜的大门,将其一分为二。
正当气氛紧张得几乎要凝固时,一阵急促而有力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份令人窒息的沉默。一名身着禁军服饰的骑士,骑着一匹汗血宝马,如同一阵旋风般卷至门前。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圣上口谕!”这四个字,如同夏日里的一阵凉风,瞬间吹散了周围的喧嚣,也让五皇子的动作戛然而止。
五皇子清瑞缓缓转过身,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庞上,不满与疑惑交织。他目光如炬,直视着那位禁军骑士,手中的佩刀也缓缓松开了紧握,面上的恼怒之色也随之消散了几分。禁军骑士见状,心中暗自庆幸,一抹冷汗悄然滑落脸颊。他深知,自己此行的任务艰巨,一旦失败,等待他的将是不可想象的后果——提头觐见,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内心的慌乱,禁军骑士已来到五皇子面前。他跳下马来,喘了两口粗气,这才挺直了腰板,扬声宣读:“圣上口谕,五皇子即刻回府闭门思过,无诏不得外出。”声音洪亮,字字清晰,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五皇子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怒气在他眼中翻涌,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他的手再次不由自主地搭上了腰间佩刀的刀柄,那股被压抑已久的怒火似乎又要冲破束缚,肆虐开来。禁军骑士见状,心中不禁一阵紧张,他深知五皇子的脾气,尤其是在涉及七皇子的事情上,更是容不得半点沙子。
周围的人群也感受到了这股紧张的气氛,纷纷屏息凝神,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成为这场风暴中的无辜牺牲品。就连那些躲在门后,明明什么也没看见,却莫名感到心悸的七皇子府下人,也不由自主地提起了心,仿佛门外那山雨欲来的气氛已经穿透了厚重的木门,渗透到了府内的每一个角落。
“五皇子?”禁军骑士的声音开始微微发颤,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下一秒人头落地的惨状。毕竟,没能及时拦住五皇子,皇帝陛下怪罪下来,自己首当其冲,难辞其咎。
然而,就在这时,五皇子的手却从刀柄上缓缓移开了。他嫌弃地瞥了眼禁军骑士,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无奈。不耐烦地哼了一声后,他转身望向七皇子府的方向,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既有不甘也有决绝。最终,他大步流星地离去,背影显得既孤独又倔强。
周围的人群见状,纷纷松了一口气,心中五味杂陈。有的庆幸于一场风波的平息,有的则惋惜于五皇子与七皇子之间那份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他们摇摇头,各自散去,留下的只有那扇依旧紧闭的大门,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紧张与不安。
府外,一阵喧嚣之后,事情的始末便如同秋风扫落叶般,迅速而详尽地传进了七皇子清悦那幽静的书房之中。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斑驳地洒在书案上,为这静谧的空间添了几分温暖。七皇子清悦,身着一袭素雅的锦袍,面容清癯,眼神中却透着不容小觑的睿智与深邃。他不疾不徐地翻看着手中的书卷,那是一册关于古代兵法策略的经典之作,似乎外界的纷扰与他毫无瓜葛,连那刻意提高音量传入的话语,也只是成了他阅读时偶尔掠过的背景音。
直到传话之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叙述完毕,清悦才缓缓抬起眼眸,那双眼仿佛能洞察人心,却又带着几分超脱世外的淡然。他轻轻挥了挥手,动作优雅而从容,示意传话之人退下。传话之人见状,心中虽对这位七皇子的冷静感到惊讶,却也不敢有丝毫怠慢,恭敬地行了一礼,脚步轻盈地退出了书房。
此时,采莲正手执一把精致的紫砂壶,刚刚沏好的茶香袅袅升起,与室内的墨香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别样的雅致。她将茶水轻轻倒入七皇子面前的瓷杯中,动作娴熟而温柔。一旁的采薇,则是一脸嘻嘻哈哈的模样,显然对刚刚府外上演的那一出好戏还意犹未尽。“五皇子演戏的天赋真不错,一点都看不出来是刻意的。”她笑道,眼中闪烁着好奇与兴奋的光芒,“我听挡门的小厮说,他们差点真以为五皇子要破门而入了,那架势,简直比真格的还像真格的。”
采莲闻言,不禁瞪了她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你还好意思说,当差期间怎可私自跑出去听热闹?若是因此误了殿下的大事,你担待得起吗?”采薇见状,吐了吐舌头,缩了缩脖子,一副做错事的样子。但见七皇子并未有责怪之意,反而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她这才壮着胆子继续道:“我这也是为殿下探的实情嘛,万一事情有变,我们也好及时改正策略,万一误了殿下的大事就不好了。”
采莲本想再次斥责,却被七皇子清悦轻轻打断。他放下手中翻阅的书卷,目光温和地扫过两人,语气中带着几分宽容与理解:“采薇说的没错,她也是一片忠心。你莫要太过苛责了,况且今日之事,也确实需要有人在外打探消息。”
采莲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却对七皇子的宽宏大量感到敬佩。她知道,七皇子虽然外表看似冷漠,实则心思细腻,对下属也是极为体恤。
七皇子清悦轻轻勾了勾唇角,似乎对这场小插曲并不在意。他转移话题道:“婚礼的事都安排妥当了吗?云姑娘那边可有什么需要特别关照的?”
采薇闻言,立刻收敛了笑容,正色道:“是,都已安排妥当。云姑娘那边,我们也已派了专人照应,确保一切周全。”她虽性格活泼些,但在大事上却从不含糊,这也是她能一直留在七皇子身边最大的理由。
“嗯,很好。”七皇子满意地点了点头,“私底下还是正式场合,都要正式起来,莫要亏待了云姑娘。她出身不凡,品行高洁,才情出众,值得我们尊重与善待。”
“是。”采莲与采薇齐声应道,语气中充满了对七皇子决定的尊重与服从。
阳光依旧透过窗棂洒落,书房内的一切似乎都笼罩在一种宁静而和谐的氛围中。七皇子清悦再次拿起书卷,沉浸在了那古老而深邃的智慧之中。而采莲与采薇,则默默地退出了书房,各自忙碌去了。
经过五皇子那一番不顾体面的大闹之后,风国上下仿佛一夜之间领悟了皇帝那含蓄而深沉的意图,整个国度陷入了一片微妙的沉默之中。无人再敢轻易提及此事,生怕一不小心触动了那敏感的神经,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宫廷内外,人人自危,却也暗自揣测着这场皇家婚礼背后的复杂与微妙。
云腾心中虽有万般不甘与疑惑,却被云舒以一番看似粗浅实则深邃的话语巧妙拦下,最终让云腾那颗躁动的心渐渐平静下来,默认了这场婚事的既定事实。
于是,婚礼的筹备在一种微妙的平静中继续进行,没有了先前的波折与喧嚣,一切似乎都在按照既定的轨迹缓缓前行。尽管外界对这场婚姻充满了各种猜测与议论,但在皇室权威的重压之下,所有的声音都被压制在了心底,化作了街头巷尾私下流传的小道消息。
婚礼之日,风国上下张灯结彩,喜庆的氛围几乎要将整个国度淹没。皇帝与太后的两道圣旨如同两道无形的枷锁,让百姓们不得不放下心中的疑虑,夹道欢迎这支不同寻常的迎亲队伍。走在最前的是一群身着红衣的侍从,他们手中捧着装满喜糖和铜钱的篮子,不时向道路两旁的人群抛洒,引来一阵阵欢声笑语,为这场婚礼增添了几分亲民与欢乐的气息。
七皇子,这位因身体原因而鲜少露面的皇族成员,今日更是以一种特殊的方式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他不良于行,无法如常人般骑马而行,于是,一顶装饰华丽的喜轿成了他今日唯一的代步工具。而新娘的轿子紧随其后,两顶轿子并肩而行,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缓缓前行,构成了一幅前所未有的奇景。路人们纷纷驻足观看,议论纷纷,一时之间,这场婚礼的奇异场面成为了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整个风国都沉浸在一片热闹与好奇之中。
然而,这看似荒诞不经的场面背后,实则隐藏着皇帝的一番苦心。他深知,这场婚姻不仅是政治联姻的需要,更是他内心深处那份为人父的柔情与不舍。他希望以这样一种特别的方式,满足自己将女儿“嫁”出去的小小心愿,哪怕这只是形式上的。至于两个年轻人婚后的生活,他已无力过多干涉,只能留下一道密旨,作为日后可能的保护伞,以防万一女儿的真实身份暴露,能保住七皇子的一条性命。
婚礼的仪式一切从简,这既是出于对七皇子身体状况的考虑,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天色尚未完全暗淡下来,宾客们便已经陆续离开了七皇子府。至于宴席,更是无从谈起,皇子府只是简单地收了贺礼,便礼貌地将客人一一送走。几位皇子都接受了这样的婚礼安排,那些朝廷大臣自然也识趣地没有多留,各自散去。
七皇子并没有将新娘安排在自己惯常居住的小院,这其中有着多重考量。一来,他尚未想好如何向云舒坦白自己的真实身份;二来,自己身边围绕着太多的秘密,这些秘密在当前的情境下并不适合透露给云舒。更重要的是,他担心云舒会无法接受这样突如其来的变化,担心她会感到不习惯或是困扰。
他对太后、皇帝以及五皇子所说的话,虽都是真心话,却都不尽全面。那些话语如同碎片,只有当它们被拼凑在一起时,才能展现出事情的全貌与真相。
云舒轻轻倚坐在床边,红绸盖头低垂,遮住了她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却遮不住她内心的微微波澜。贴身丫鬟杏儿,声音细若蚊蚋,在她耳畔絮絮叨叨地说着所见所闻,仿佛是想用这些琐碎的信息来驱散新房中的一丝沉闷与未知。
“小姐,您知道吗?院子里有一处秋千,那木质的纹理,精致的雕花,和将军亲手为您打造的那架简直如出一辙。还有啊,我们现在所在的房间,布置得极为喜庆,大红的幔帐、绣着鸳鸯戏水的被褥,还有那一对对红烛,跳跃着欢快的火苗,映照着满室的温馨,这一切都不像是仓促敷衍之作,更像是有人费尽心思、精心筹备的。只是……”杏儿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疑惑,“我总觉得这里的布置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就像是曾经无数次漫步其间,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具体是在哪里见过。”
云舒的心弦被轻轻拨动,杏儿虽自幼陪伴在她身边,鲜少有机会踏出将军府的大门,但那份熟悉感,绝非凭空而来。她心中暗自思量,能让杏儿产生这种感觉的,十之八九是与将军府内的某个角落相似。或许,是某个午后,她们一同在花园中嬉戏时,不经意间留意到的景致,又或是某个夜晚,透过窗棂洒下的月光,映照出的房间一角。
正当云舒沉思之际,一股冲动驱使她想要亲眼看看这新房的布局。她缓缓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轻柔却沉重的盖头边缘,正欲掀开,一旁稳重的桃儿连忙出声阻止:“小姐,盖头不可自己掀开,需得等新郎官来挑开,方为吉利。”
云舒轻轻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无奈与释然:“无妨,桃儿,今日这婚礼,不过是时局之下的一场权宜之计,与寻常人家的喜庆热闹自是不同。我与七皇子的结合,无关情爱,只为在这乱世之中寻得一席安身立命之所,不让将军府卷入更深的漩涡之中。既如此,也不必拘泥于那些繁文缛节,左右一时半刻,也不会有人前来。”
桃儿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还是默默退让,不再阻拦。云舒轻巧地摘下盖头,眼前顿时一亮,新房内的景象映入眼帘,大红的主色调,喜庆而不失雅致,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用心。然而,正如杏儿所说,这份熟悉之中,似乎又夹杂着些许不同,让人心生异样。
桃儿突然发出一声惊呼,打破了室内的宁静:“小姐,您看,这里的布置和您的闺房简直一模一样!”她的声音里既有惊讶,也有不解。
杏儿仿佛也被点醒,连忙点头附和:“对对对,除去满眼的红色装饰,那些家具的摆放、窗帘的图案,甚至是角落里那盆兰花,都与小姐的闺房如出一辙。若非亲眼所见,真难以相信这世间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云舒的目光在房间内缓缓游移,每一处细节都唤起她心底深处的记忆。她的闺房,那是她成长的地方,每一寸土地都承载着她的欢笑与泪水,那些家具、摆设,都是她亲手挑选,每一件都承载着她的故事与情感。而今,这一切竟被复制到了七皇子府的新房中,怎能不令她心生感慨?
然而,这份感慨之中,更多的是戒备。七皇子,这位高高在上的皇族成员,为何会对一个女子的闺房布置如此了解?是他本人的兴趣所在,还是背后有着不为人知的深意?云舒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问号,却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答案。
云舒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明白,无论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她都必须保持清醒与理智,为了将军府,也为了自己。于是,她轻轻吩咐桃儿与杏儿:“你们二人,日后务必多加留意,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来报。”
桃儿杏儿连忙点头称是。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以一种几乎难以察觉的轻柔动作缓缓推开,仿佛是怕惊扰了这室内的一丝宁静。主仆三人——云舒、桃儿与杏儿,不由自主地循声望去,只见采薇与采莲两位侍女稳稳地抬着七皇子所坐的轮椅,缓缓步入房间。轮椅上的七皇子,面容温润如玉,眼神中透着一股淡然与从容,仿佛外界的纷扰与他无关,只专注于眼前这一刻的宁静。
云舒心中一紧,她知道对方定已听到了先前的谈话内容。此刻,若是慌忙地将盖头重新盖上,反倒显得自己更加狼狈与手足无措。于是,她决定坦然面对,静待七皇子的反应。她的双手轻轻交叠于腹前,指尖微微颤抖,却也透露出内心的紧张与期待。
桃儿与杏儿则显得有些慌乱,她们站在云舒的身后,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不知所措。她们心中暗自嘀咕:这新郎官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新房?他不是应该在前面招待宾客吗?难道是因为听到了什么风声,特意赶来兴师问罪的?
然而,七皇子的声音却如春风拂面,稳重而温和,没有丝毫的责备之意:“身体不便,我便让外面的宾客早早散去了。至于这里的房间,是我特意请岳父大人亲自过来布置的,以防你在这里待得不习惯。这个小院的一草一木,都是岳父大人对你的拳拳之心,我只是贡献了些人力物力,略尽绵薄之力。”
云舒闻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她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日自己向父亲解释后,父亲虽然还愤愤不平,但隔日便眉开眼笑,甚至还时常不在家。她那时还奇怪,明明圣上已经允假,让父亲好好休息,为何父亲却比不休沐的时候还要忙碌。原来,父亲竟是跑到七皇子府里,亲自为她的新房布置来了。这份深情厚意,让云舒心中充满了感动。
她微微行礼,声音中带着几分诚挚与感激:“多谢七皇子,七皇子有心了。”她知道,没有七皇子的主动邀请,父亲即便是再不懂礼教规矩,也不会贸然上别人家里去布置旁人的庭院。这份尊重与体谅,让云舒对七皇子更加心生敬意。
七皇子朝后轻轻挥了挥手,采薇与采莲行礼后,便悄然退了出去。云舒也朝身后的侍女示意,桃儿与杏儿行礼后,走出房间,并贴心地将房门关上,为这对新人留下了一片静谧的空间。
见屋里已没有多余的人员,七皇子这才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真诚与温暖:“云姑娘不介意嫁给我这个残废之人,我自然也要想办法让你在这里过得舒心些。我知道,你心中或许有许多顾虑与不安,但请相信,我会尽我所能,给你一个安稳的家。”
云舒闻言,眼眶不禁微微泛红。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坚定:“七皇子没有嫌弃我这乱事之源,在这多事之秋伸出援手,云舒感激还来不及呢。请七皇子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说罢,她慎重地行了一礼,以表达自己的感激与决心。
七皇子见状,微微一笑,虚虚一扶:“府中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你且随意,怎样自在就怎样。需要什么可直接与管家交代,不必顾虑太多。我相信,岳父大人将你托付给我,定是因为相信我能照顾好你。”
“多谢七皇子。”云舒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却也透露出对未来的期许与坚定。
“那你早点休息吧,今日劳累了一天,想必也累了。”七皇子不想两人彼此尴尬,说完这句,便吩咐采薇与采莲抬自己离开。临行前,他再次回头,目光温柔地望向云舒,仿佛要将她的模样深深烙印在心底。
云舒站在门口,目送着七皇子的轮椅缓缓远去,直到消失在视线之外。她的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也有对未知生活的忐忑与不安。
桃儿杏儿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只见云舒已经站在镜前,细致地收拾着桌上的物件,她的动作轻柔而有序,仿佛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告别仪式。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她的身上,为她平添了几分落寞。
杏儿见状,连忙快步上前,想要分担些许家务,她的眼神中满是心疼与不忍。而桃儿则一脸愤慨,双手紧握成拳,似乎有千言万语堵在胸口不吐不快:“这才新婚第一日,七皇子就让您独守空房,若是此事传扬出去,让世人如何看待小姐,又如何评价这段婚姻?”
杏儿闻言,生怕云舒听了这些话会更加难过,连忙伸手轻轻捂住桃儿的嘴,呵斥道:“桃儿,你小声些,别让小姐心里更添堵了。”
云舒轻轻抬手,制止了杏儿接下来的话语,她的脸上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只是将头上最后一个精致的饰品缓缓摘下,这才转过身来,目光柔和却坚定地看着桃儿和杏儿,示意她们也站在自己面前。
待两人站定,云舒才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我与七皇子之间,并无那男女之间的情意。勉强称得上有些交集的,也只有那次我偶然间救了他一命。而所谓的救命之恩,也不过是我看见他不慎落水,情急之下大声呼救罢了。如今,七皇子能在我云府危难之际挺身而出,出手相助,我心中已是感激不尽。所以,你们两个对他,应以救命恩人的态度去对待,而不是将他真的当做一位姑爷来侍奉。”
桃儿和杏儿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几分惊讶与释然。她们齐齐应了一声:“是,小姐。”声音虽轻,却透露出无比的坚定与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