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Hagi，停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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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埃德温……我简单处理下。”阳向回过神。
琴酒忽然嗤笑一声，收了枪，不再动了，只是眼神依旧冷的吓人。
真狩阳向很快就下了决定。
他兑换商城的止血药，再让系统洞七三替换急救包里的纱布和药品。
埃德温咬着烟蒂，透过后视镜：“处理了吗？需要我…”
“不用，克劳斯死后，手底下那派人贼心不死，几十只杂碎围堵过来，我已经派人去收拾了，送我去安全屋就行。
“你脸怎么回事？”琴酒说的是埃德温下巴一道明显的血痂。
“剃须刀刮到的。”埃德温从后视镜看到阳向。
阳向动作顿了下。因为这是早上醒后临出发前…
埃德温打着电话就要出门。阳向看他下巴没刮的胡渣，直觉怪不爽利，于是从浴室拿了剃须刀递给他，但对方空不出手。
“我没弄过，等下弄伤你了。”
“没事，随便来两下就好了，我们又不在会场久待。”
因此如他所愿，阳向手轻轻一抖，刮破皮了。
…
“呵。”
冷眼旁观下，打火机“啪”发出清脆的响声，琴酒偏头点烟，轻轻吸了一口，火光明灭，空中散出灰白的雾，瞬间缭绕了整个车厢。
阳向皱着鼻子抽抽，没忍住咳两声，手下不自觉用力，惹得男人一声闷哼，琴酒当下眼神恐怖极了：“你又手抖了？”
阳向：……那可真不好意思。
他处理完把沾血纱布都丢进袋子里，袋子扔在琴酒脚边。然后猫似地，挪挪缩缩坐到另一边座位。车窗晃晃悠悠摇下来，洞七三适时开了空气净化功能。
琴酒全程在背后幽幽盯着这个人。
他们到安全屋还要半个小时，埃德温见状靠边停下车，侧头喊阳向坐前面来，晃了晃那根没有点火的烟。
“车内密封，空气不好，小朋友年纪也还小。”
阳向手搭上埃德温递过来的右臂，跨过前座间隙，落到副驾驶座上去，动作幅度很大，后脚没着落，险些向后栽倒下去。
身后有一只大手及时扶住了他，递了点力气，手很冰冷。
阳向匆匆跟人说了句多谢。
［他人还怪好的。］姑且原谅他当着自己的面吐烟雾的事。
［所以大家都说琴酒对自己人还可以，考虑趁机投个简历？］
阳向：……我是说，他看起来不像会搀扶老爷爷过马路的样子，我现在细胳膊细腿能有什么简历好投
［商城二层有体能速成课，还有《如何成为一名神枪手》，《十天之内速成情报贩子》《易容课》各种技能装配应有尽有，月售1000+，超级火爆欲购从速哦。］
阳向：…我不要速成课。
洞七三在商城翻找［也有长期课程，《射击学基础与进阶》，《黑客基础与进阶》，商城可以满足任务者的大部分需求呢。］
阳向：射击学基础与进阶…有没有试课？
黑衣组织的势力分布遍全世界，每个国家都会有驻点，车停在慕尼黑郊外的一处安全屋。
这处安全屋配备了小手术台，埃德温紧接着再给琴酒受伤严重的部位进一步清创。
第二天天没亮，琴酒派手下接他离开了。
埃德温和真狩阳向按原计划，第三天才离开慕尼黑。
嗯，旅游计划。
*
回到东京后，身后监视的眼睛彻底没了。
埃德温赶研究进度，又陷入彻夜不睡的状况，美国时间凌晨四点给阳向发送处理后的某个实验结果的简讯，附带一句“很显著”。
阳向往往不惯着他，等过八九个小时后才慢吞吞回过去。
因为一发消息，埃德温就来电话，上次那通说，这项研究预计一年后就能进入临床验证，到时可以告一段落。
阳向很不理解他为什么压榨自己赶进度，慢慢来也并不影响实验结果。
埃德温对此闭口不谈，只说还没到时候。
阳向暂时也顾及不上他。
日子逼近十一月，研二和松田已经就职□□处理小组，由于能力出色，警校刚毕业就能带小队了。
研二得知真狩阳向回国后，有空就会接他出来。
警视厅爆处组新颁布了《爆处作业强制防护条例》，特别标粗需在安全距离穿戴好防护服，才可以进入爆处作业现场。松田阵平调侃这是部条例字里行间都写上了“极个别人”“更有甚者”，特别“以萩原某警为例”，专门颁给研二看的。
而只有研二和阳向的时候，他们常去拉面店吃晚饭。萩原研二下班晚，每次来都是最后的客人。
阳向一碗堆满笋干的酱油拉面下肚，热腾腾的汤汁喝到额头满是汗，舒畅得劲，可算是缓解了一天的疲惫。
他满足地哼哼一声瘫在桌上，上衣因这动作掀起，露出一截腰肢。
这个时间段，店长老爷爷基本都收摊了。由于他们是熟客，店里排风系统打开后就不禁烟了。
萩原研二指间香烟明灭，半长黑发下，露出英挺剑眉，烟雾柔化了面容，柳叶眼下垂。这位爆处组最年轻的队长，重大公共安全事件主排手，此刻像不为人知的神秘忧郁剪影。
研二空出手，拽下阳向的衣摆，拍了拍他后腰：“可要懂得劳逸结合哦，未来压力什么的只会越来越多。”
阳向摇摇头，只说“课程还好”。
这点内容对他来说，就好比摔炮之于萩原。
其实是因为他在系统商场选了两门课，格斗术和体能课。
系统空间是个很合适的训练室，模拟实战也不会在身上留痕。毕竟阳向细胳膊细腿，少不了挨打。
但要是萩原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能想象到他被研二和松田围起来进行一套专业指点的画面。
不不不，还是不必说。真狩阳向不是很想接受拳头落在身上的感觉，没苦硬吃，自找罪受。
至于为什么从最基础的体能训练开始……
他先前尝试过射击，仅仅美国普通射击训练场那种，第一崩就握不住，子弹打出去的后坐力连木仓身都甩飞了。
埃德温手把手调过阳向一遍，基本姿势没问题，后半程也能做到十中七八，只不过一天下来腰酸胳膊肿痛，好些天抬不起来。
因此回日本后他决定先把体能练上去。
…
“最近有心事啊阳向”研二夹着烟撑在桌上，斜倚着身子，半长黑发垂落肩头，投来仿佛洞悉一切的温柔目光，另一骨节分明的手还松松搭在阳向腰际。
真狩阳向拖着椅子窸窸窣窣靠近过去，这样能够刚好把自己团在研二宽大的臂弯里，他仰起头微卷的发梢扫过对方下颌，嗅到淡淡烟草味，研二便顺势用下巴在他发顶亲昵蹭了蹭。
阳向心里深深叹一口气，越近十一月七号，东京越不太平。
从五人组警视厅假期时间越来越少，以及研二在他面前开火频率增加，也可以看出。
“研二，我会觉得，现在就很好了，来到东京，认识新的人，开启新的阶段，原来做不到的也能够有条件拾起来……但是也会觉得握不住，接下来就要迎来下跌。”
“小阳向和我以前很像呢。从前我觉得，太过顺风顺水并非好兆头，这扇门背后可能通往毁灭，从而忍不住踩下刹车。”研二笑了一下，摸摸身下的脑袋，低头对上那好奇的琥珀色眼睛，顿了下，便也说起曾经的经历。。
“父亲汽修厂倒闭之后，因为感觉当警察绝对不会失业。经验造就了未来的选择，这也是一种自我保护。但来到爆处组，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萩原研二原先犹豫是否要进入爆处组，如今他这样对阳向说：“踩下油门，也不一定是坏事。试试，我们并不知道未来是怎么样的。现在的我，一切还挺不错的。”
但是，未来并非不可见。
他拆得开最复杂的炸弹，却逃不过人性的恶意；他调和得了人际的距离，却无法调和自己和意外之间的距离，以至于殉职时才年仅22岁，带着才华未展的遗憾，一脚油门踩向悬崖，变作彗星短暂划过这世界。
不该只是这样。
阳向想，萩原警官不该停在这。
米花町的街道，路灯在沥青路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萩原研二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指尖轻敲，嘴角挂着游刃有余的弧度。
霓虹灯在挡风玻璃上飞速流转，窗外充斥着朦胧、华丽、颓废的光景，将萩原研二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夜风从敞开的车窗灌入，掀起他的长发，露出那双闪闪发亮的灰紫色眼睛。
那副模样，既像追求刺激的疯子，又像掌控一切的天才，正如他拆弹时一样，在危险的边缘翩翩起舞。
［七三，主系统那边，我可以赊个帐吗？］
洞七三冒出来［阳向不用找主系统，我也有私房钱，阳向想要买什么？］
真狩阳向回到米花町23番的家门口，萩原研二背对着他，向小车走去，他们即将分别。
这时，他喊住了研二。
只是在说今夜短暂告别后的一句再见和叮嘱。
“如果，往前是悬崖，停下来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研二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少年露出让人安心的灿烂笑容。
*
11月7日，突发重大公共安全安全事件。
凶手在两处安装了炸药，经由警视厅交涉，装置被停止了。
这天出勤同往常一样，接下来由萩原和松田阵平各自负责一处，松田负责的这处，发现只是很简单的装置，在三分钟之内成功解除了。
门口。
萩原由部下协助穿上厚重炎热的防护服，带着头盔和护目镜，淡淡地问：“大楼里的人员都清退了吗？”
“报告，已经全部清退完毕。”
萩原研二正准备像往常一样，走进排爆范围，蹲下来，更换感光装置，将水银汞柱换成白色线管…简单的话三分钟就能解决，复杂点最多费点神避开陷阱，十分钟左右也结束。
小阵平和他工作结束后约了老地方再见，每次有这样迷人的诱惑，干活更是全身动力满满啊。
忽然手机短信“滴”的一声，研二眼神示意后部下开一下手机，看到发件人是小阳向，研二愣了下。
阳向从不会在工作时间发短讯过来，上次拉面店一别，他忙得飞起，也有段时间没能见面。
【希望不会打扰到研二。最近压力有点大，国中那边请了几天假，有空的话可以和研二一起去神社求个御守吗，我想，也许偶尔停下来，会是个不太坏的选择。】
萩原研二莫名想起那天晚上，阳向分别时说的那句话，“如果往前是悬崖，停下来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少年琥珀色的眼里，写着不属于那个年纪的心事。他说着，hagi…
停下来！
停下来！！
停下来！！！
萩原研二顿了下，自己居然在这种作业现场下还会走神。
他回过神，示意部下把手机递给自己，先给阳向回讯息。
“今天早点下班，我去接你。”
紧接着手机屏幕又亮起一个电话。
接通后，传来松田的声音——“喂喂！搞什么，你怎么还没下来！”
研二嗤笑着正想回话，突然传来“滴”电子音，在空旷的室内炸响，让他心猛地一跳。
他几乎条件反射地抬起头，目光所及的不远处，那个液晶显示屏突然亮起刺眼的红光——
已经暂停的炸药装置重新启动了倒计时！
萩原研二当即反应过来，脸色大变，大声吼：“所有人撤退！！找掩体！！——”
来不及了！
他肌肉紧绷，迅速将身边还没反应的部下拉至身后，接手防护盾抵在门口。
“趴下！”
轰！！！
爆炸的烈焰吞没了半个空间。
萩原研二被冲击波掀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墙上。
但预想中的剧痛并未降临，防护服吸收了大部分伤害，只有左臂传来灼热的刺痛感。
“Hagi！！！！”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Hagi，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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