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只有师生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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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我是被陷害的！”
吉田还在语无伦次地辩解，反复念叨着自己是被警察下的圈套。手指却在手机屏幕上飞快乱按，试图藏到身后发送给警方的信号。
“砰——”
沉闷的枪响，硝烟混着他没说完的辩解，砸在仓库冰冷的水泥地上，带他下了地狱。
枪口余烟袅袅，琴酒的枪口没偏一下。
阳向甚至没敢眨一下眼。
琴酒松开按在阳向肩上的手，转而揪住对方后领将人往旁边拨了拨。
“组织的判决，可从不需要证据……”
琴酒的皮鞋碾过吉田掉在地上的手机，屏幕瞬间像蛛网四碎裂开。
“砰！”
又是利落一枪，将手机整个打得粉碎。
琴酒探进吉田西装内袋，摸出一个带着体温的硬盘。
阳向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那话是说给他听的。
他手伸进兜里，快走几步到琴酒身边，把实验室拿到的硬盘和信号探测仪递给他。
“大哥，组织一早确认他叛变了？”
“只是怀疑。”琴酒抬眸看了他一眼，“让你取数据、拿终端，就是为了钓这条鱼。”
“那是因为警察设的追踪程序？”
组织最终是怎么确定吉田叛变的？
“哼，可惜他还是自作聪明……以为没有人看出来。”琴酒掂了掂手里的硬盘，冷笑一声，满是不屑，“能在核心数据动手脚的，警方那群苍蝇没这权限，只有组织内部的蛀虫才能办到。”
阳向心头一紧，还没来得及细想这话里的深意，下巴就被一只冰凉的大手狠狠箍住。
琴酒的指腹带着常年握枪磨出的枪茧，掐的他下颌骨痛觉分离。
“所以，我也想知道……”他力道逐渐收紧，“你又是怎么跨过权限，看出数据不全的？”
“疼…”阳向的生理泪水，吧嗒吧嗒重重砸在琴酒骨节分明的手背上，可钳着他下巴的手非但没松，反而捏得更紧了。
“从那个药，到你轻而易举翻过的权限。”琴酒目光有极冷的寒意，一寸寸剐过阳向的脸：“你和萨泽拉克一样，身上藏着游离在组织和那群苍蝇之外的秘密，倒是不错，可惜……”
他故意顿住，看着手上人疼得睫毛乱颤，才慢悠悠补充，“瞒不过我的眼睛。”
阳向已然分不清脸上究竟是冷汗还是泪水，疼是真的，怕也是真的，脑子过载到几乎出不了什么东西了。
琴酒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盯上他的？是墨尔本那次他掏出止血药时？还是更早？
第一次在纽约埃德温别墅见面时，就已经被他怀疑到了这种程度？
琴酒竟然早就同时盯上，身为萨泽拉克的埃德温…
阳向从未敢低估这个世界的人，却没料到琴酒能敏锐到这种地步。从看似无关的巧合里，硬生生抠出了破绽，拼凑出半真半假的轮廓。
这洞察力令他发寒。
江户川柯南到底是怎么在这种人眼皮子底下周旋的？！
阳向没有答案，也没时间找答案。
他现在，分明站在悬崖与深渊的夹缝里，往左是组织的酷刑，往右是琴酒随时可能扣动扳机的枪口。
想找借口蒙混过关？简直是拿纸糊的盾牌挡刀，他的脖子还在琴酒手里，任何谎言都拙劣得可笑。
可琴酒没拔枪。
这念头刚冒出来，像溺水时抓到浮木，让阳向混沌的脑子清醒挣扎了一瞬。
他鼓起气，抬起手虚虚搭在琴酒紧绷的腕上，气力轻的像挠痒，与其说是挣扎，不如说是明晃晃的示弱。
“大哥……也没想杀我，不是吗？”
“不要试图激怒我。”琴酒眯起眼，松了手劲，用力地碾过他被捏红的脸颊，“接下来，问一句，你答一句。”
阳向闭了闭眼，把姿态放得更低：“大哥，你问吧。”
大哥也喊了，态度也软了，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
“三天前，你跟谁在一起？”
“……？”
阳向猛地睁眼，等了半天等来一个不痛不痒的问题，怀疑自己听错了。
啥？
但眉骨下的阴影遮住了琴酒的表情，阳向看不出他的情绪。
阳向讪讪道：“就、就跟朋友喝了点酒…… 大哥你说过不干预我明面身份的，就两三个，都是早些时候认识的朋友。”
“两三个？” 琴酒又加重了力道，“接电话的是哪个？”
阳向这才想起那通只响了三十秒的电话，目露古怪，费力地回忆着：“我喝断片了…… 好像是我接的？”
他忽然想起第二天手机莫名其妙出现在枕头边，而不是裤兜
“是说了什么吗？”他缩了缩脖子，心又提了起来。
琴酒冷哼一声，没再追问，却依旧没放过阳向：“你和萨泽拉克，什么时候认识的？”
“……第一次见到大哥的时候。”阳向说得坦诚。
之前他并不知道埃德温的酒厂身份，这话不算说谎。
琴酒咧开嘴扯出极冷的弧度，笑里藏刀：“聪明不要用错地方，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阳向抿了抿唇，斟酌着开口：“我们，确实在那之前就见过，但也没多早。”
在纽约别墅那天之前，他们确实认识。
任务者不可以主动暴露系统和世界之外的存在，除非剧情人物主动察觉。
如果琴酒此次想挖掘的，是他想的程度。
以琴酒能查到的，一直在日本的阳向，根本不可能和一直活动在美国的萨泽拉克认识——在纽约别墅那天之前。
阳向敢承认“认识”，已经是在规则边缘踩线的极限。
琴酒了然地冷笑一声：“你们什么关系？”
“师生。”
“只有师生？”琴酒语气又冷了好几度。
“只是师生。”阳向顿了顿，“……比学院里的常规师生好一点。”
那几年，他们更像家人。阳向甚至问过埃德温是不是把自己当儿子养，换来对方在细胞房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口罩都遮不住那嫌弃又无语的表情。
突然下颌一疼，琴酒表情明显不爽，阴恻恻盯着他：“你走神了。还有，药，到底是怎么回事。”
阳向回忆墨尔本那天，埃德温把他带到受伤的琴酒面前，本意是要琴酒一个人情，同时告诉这个人，真狩阳向是他萨泽拉克的人
但但阳向自己也有盘算：商城止血药的效果足够隐蔽，他没藏着掖着，直接用在了琴酒身上。一来常规处理大概率在琴酒身上落下病根，二来，也是主动示好。
被琴酒盯上，阳向不算意外。
被绑进组织那天，琴酒就质问过一次药的事情，他还以为这事早翻篇了。这一年多跟着出任务，他没再遮掩，有几次琴酒受伤，他照样掏药出来用。
难怪每次换药时，琴酒的眼神都直勾勾盯着他，他还傻愣愣以为是自己下手没轻没重弄疼了人。
阳向：……原来这位领导从不是不说，是要等着一起清算。
阳向知道这关躲不过了，硬着头皮解释：“确实只是效果好点的药，大哥应该能感觉到……它比普通的见效快，恢复也好。”
头顶却传来一声冷笑，打断他的话：“真狩阳向。”
真、狩、阳、向
这是琴酒第一次连名带姓喊他，四个字像从齿间碾出来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巨大压迫。
阳向脸一僵，心尖都跟着颤了颤，连呼吸下意识停住了。
“你心虚的时候，很喜欢说‘确实’。”
“……”阳向瘪了瘪嘴，没敢接话。
“至于今天的事，” 琴酒居高临下地睨他，“你敢说只是猜测？哦，没有告诉你，连萨泽拉克都没权限查看这个端粒核心数据，你怎么会知道不全？”
所以当时那个文件夹只能传，只能整个硬盘拔掉，点开看是不可能的情况…
这可真是很坏的消息了。
阳向沉默了，声音干巴巴：“大哥，这真的是我应该有的代号任务吗？”
“你终于发现了。”琴酒嗤笑，脸上写着嘲弄。
“……是那个人意思吗？”
“你没必要知道。”
阳向憋了半天憋出个“这对吗”，话音刚落就对上琴酒阴恻恻的视线，立刻识趣地闭了嘴。
“你的问题太多了。” 琴酒捏紧他的下巴，再次强迫他抬头直视自己，“可还没解答我对你的疑惑……你的那些小秘密。”
阳向只感觉下巴那块肉已经不属于他了。
“不说？”琴酒带着审视，在他脸上逡巡，“是不敢，还是不能？”
阳向被迫直直望进那双暗绿色瞳孔，只觉得脑子发懵，浑身都凉丝丝四下透风。
在老大哥面前，他简直像没穿衣服的新兵，什么心思都藏不住。
这还怎么搞？
底裤都快被扒干净了。
……给我留一件啊，求你了。
然后。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侧过脸。
像只走投无路的猫。
蹭了蹭那手。
琴酒指尖一顿，第一次没收住眼神，很是意外他在这种状况下还敢有这样的动作。
阳向的声音像蚊子叫：“大哥，我是真怕被雷劈…”
这话半真半假，既示弱，又刻意模糊了信息。
是怕萨泽拉克？还是怕某种更不能说的存在？他没明说，也不能说。
这已经是他现在能给出的最大信息量了。
就在这时，仓库外突然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嗡鸣，夹杂着警笛声和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警方追上来了？”阳向身体下意识绷紧。
琴酒却没回头，松开他的下巴，转而拽住阳向的手腕就往仓库深处走，勾起嗜血的冷笑：“提前来了？正好一起解决。”
从下令让阳向撤退到废弃仓库的那一刻，他就确认了吉田叛变，知道警方的手已经伸到了端粒项目里。琴酒就已经布好了大礼。
琴酒帽檐下的瞳孔因兴奋而收缩：“本来想等吉田身后的老鼠尾巴全露出来再动手，既然这群黏人的苍蝇急着送死，呵，那就成全他们。”
话音未落，阳向已经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嘀嘀”声。
他条件反射地，认出来这是定时炸弹的倒计时。
“大哥？”他下意识想回头看，手腕却被拽得更紧。
他们朝着通道尽头的光亮处走——
“砰！！！——”
身后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热浪裹挟着碎石扑面而来，阳向被气浪掀得一个踉跄。
琴酒瞥了眼落后半步的那人，“啧” 了一声，果断反手将他往身前拽了一把，随即转身，将阳向完全掩住。
火星落在琴酒的肩背上，他眼皮都没动一下，只是平静侧过头。
像在欣赏一场早已编排好的剧目。
“站稳，走了。”
他拽着阳向扎进浓稠夜色里，而身后的仓库已沦为一片火海
吉田良一，这位端粒延长技术研究的负责人，带着他自以为能瞒天过海的秘密，却连一句完整的辩护都没来得及说，就永远葬身在了这场滔天烈焰里。
连完整的残骸都没能留下。
——
与此同时——
远藤佐思刚下车，忽然像感应到什么似的抬头，望向远方，心头预感不妙。
“不好！——全体后撤！”
他的吼声还没完全落地，“砰——！！！”一声巨响已如惊雷炸响，震得地面都在颤。
远藤佐思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即将冲进去的部下，自自己却被爆炸的气浪狠狠掀中，踉跄着连连后退几步，重重摔在地上。
“部长！”
“先救伤员，我没事。”
远藤摆了摆手，拒绝了搀扶。
他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捂着胸口撑地站起来，警服后背沾满了灰尘和草屑，额角渗着血珠，顺着脸颊下滑，他却连眼都没眨一下，只死死盯着不远处仓库翻涌的火光，紧抿着嘴，下颌紧绷克制。
“仓库监控能查到吗？”他声音仍沉稳有力。
后方有人在喊：“这里废弃多年，唯一的几个道路监控刚才突然全部断了信号！吉田的定位也彻底消失了！”
远藤脸上当机立断沉声指挥：“全体听令——第一，封锁现场，半径五百米拉起警戒线，无关人员一律不准靠近。”
“第二，传我命令，爆处组松田、萩原两位队长立刻带队支援，全面排查残余□□，12小时内必须提交当量分析和起爆方式报告。
“步川，” 他看向身旁的警员，目光锐利，“你留在这里，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吉田良一的痕迹。”
“没有全尸，就把碎尸拼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只有师生关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