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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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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过后,他不见了。
我早该知道,他那么骄傲的人,自然不可能在我说出了那番话之后还留在我这。
我躺在凉椅上,手里握着那块莹润的玉,对着月光,
“沈怀玦。”
这个名字一出口,后面的话似乎都变得艰涩。
我笑了一下,
“习惯了有人陪可真不是件好事啊。”
月光带着凉意落在脸上。
后来,我把这个人深深地埋藏在心底,不去问,不去提,不去想,不在意。
时间一久,我自己都以为我已经忘掉这个人了。
直到那天,我在台上弹琴,台下有人在大声叫嚷,
“诶诶,你知道吗?沈将军要和郡主成婚了!”
“哪个郡主啊?”
“安郡主啊,当今圣上的亲妹妹!”
“嘿,我听说还是皇上赐的婚!”
“可不是嘛,沈将军现在可是当今圣上面前的红人!”
我顿时感觉眼前一片空白,仿若置身于虚空之中,思绪一片混沌。
“铮——”
指尖尖锐的痛感唤回了我的理智。
我怔然看着指尖。
华潇看出我的异样,把我拽下了台。
我惶然抬眼,看着华潇,
“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
“沈将军…和…郡主…成婚。”
“啊?你不知道?京城都传遍了,”
“况且,这与你有什么干系?”
华潇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这句话似一记重锤砸在我心间,我忽然清醒过来。
对啊,这与我有什么干系?
我冲华潇笑了一下,华潇看着我,神情有些惊诧,
“怎么了?”
我垂了垂眼,感觉脸上好像有点湿,
“没事,可能是受了风寒。”
我推开门,屋里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声音,沉寂得可怕。
曾经那为我点着的灼灼烛光再也不会出现了,那个为我点灯的人也是…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点上蜡烛,坐到梳妆桌前,
桌上摆着玉,折扇,泥人,发簪,还有许多杂七杂八的东西。
这些,都是他送我的。
自他离开之后的每日,我都是看着这堆东西入睡的,无一例外。
白日里,无论我表现得多么不在意,
一到深夜,那些难以言明的心思就如附骨之蛆,纠缠不休。
我没办法不去承认,我的世界里已经全是他的踪迹了。
我没有办法忘记他,更没有办法不爱他。
但我们终究不会在一起,
纵使我们两情相悦。
娘亲给我留下的教训足够深刻。
我忽然想起了我藏在柜子里的那些酒。
我已经很久没有喝过酒了。
自从他来了之后。
而现在,我只想大醉一场。
借酒浇愁,真是自古以来的定论啊。
我端起酒坛,狠狠地灌了自己一口。
炽热的火舌在口腔和喉咙里翻涌肆虐,我却只觉得酣畅痛快。
一口接着一口,我的思绪愈发迟滞,几乎是机械性的在往嘴里倒酒。
被辛辣酒液充盈的混沌脑袋里却依旧有几个字在盘旋。
他要成婚了。
我的衣领湿了,
或许,是从我嘴边溢出的酒液
又或许,……
桌边的那块玉佩被酒沾湿,愈发显得莹润。
就像它的主人。
也对,他和她门当户对……
我捂住心口,窒息感如影随形,
他要成婚了……